音樂是特意給陳清然放的,卻是他喜歡的歌。


    “插nged my perspective in every way.


    these things count to mean so much to me.


    into my faith you and your baby……”


    僅僅一門之隔的女孩兒,你睡了嗎?


    這麽想著,他蜷起腿翻了個身。


    那麽多年了,他還從來沒想過,在某一天,唐詩的身份之於他,竟然會變成女朋友。可現在真的成既定事實了,卻又覺得似乎本就該如此。


    “if you want me


    i’ll be there……”


    像曾經隻有你和我的黑夜,我想陪著你、安慰你,而你也需要我。你是那個時候喜歡上我的吧,所以就真的記了我這麽多年,這麽清楚。


    轉過身來,還是仰躺著繼續看上方的天花板。dolores低沉幹淨的聲音輕柔鑽進耳朵裏,“dreaming my dream with you,dreaming my dream with you……”一句接一句的重複,一聲如一聲的肯定。


    肖潛枕在沙發扶手上,蜷曲著一條腿,雙手懷抱著胸,視線緊緊糾纏著那扇門。終於,他仰起頭,長舒一口氣,一陣接一陣的笑起來。


    “and theres no other ce that idy down my face.


    ill be dreaming my dreams with you.”


    迴家那天,唐詩起得很早。


    陳清然聲稱這輩子絕不再做電燈泡,便把她和肖潛趕去做汽車。


    到車站的時候,幾個窗口前全都擠滿了要迴家的人。肖潛體貼地將她護在懷裏,隨著擁擠的隊伍,慢慢向前移動著。


    他穿了件棕色的羽絨服,敞開著懷,露出裏麵純白的毛衣。


    唐詩露出一隻手,專門用來拉他羽絨服的拉鎖。她總覺得,那樣白淨的毛衣露在外麵,便會被周圍亂糟糟的氣息弄髒了似的。


    肖潛把背包帶往上拉了拉,拽下她的手攥在掌心裏,“衣服穿在身上哪有不髒的。你這是強迫症嗎?”


    “強迫症是違背自己意願的想法和衝動,我這明明是自願的吧。”


    一臉她最有理的表情。


    肖潛哪裏知道——在她的認知裏,車站太過雜亂、髒汙。而他,太過純白。就好像在一張潑墨紙上,竟被“執筆人”高抬貴手留出了一小片空白。


    那樣不真實,那樣可貴。


    等終於買好票趕到車上之後,車裏已經坐滿了大半的人。


    唐詩挑了倒數第二排的兩個座位,她坐在靠窗的一側,肖潛坐在走廊一側。這還是她第一次放心坐在了靠窗的這邊。以前每次迴家,除非迫不得已,她絕不會挪動雙腿,出讓自己旁邊的位置。因為她討厭不認識的人坐在身邊,在本就擁擠的環境裏,還充斥著刺鼻難聞的氣味。


    空餘的座位被陸陸續續占滿,車,終於開上了歸途。


    她把包往腿上一壓,拿出耳機戴上,調了調音量。抱著肖潛的一條胳膊,滿足的靠上他的肩膀,“到了叫我,我先睡一會兒。”


    從前隻能倚靠的冰冷的靠背和窗戶,現如今換成了肖潛溫暖的臂膀。


    其實哪裏睡得著,不過是她太想這樣的待遇,已經太久了……?


    ☆、第二十七章世事茫茫難自料,春愁黯黯獨成眠(1)


    ?  迴到家的時刻正是中午。


    唐詩剛進門把東西放好,她媽就遞給她一個保溫桶,“你爸在醫院呆了兩天了,你去看看他,正好給他送飯。”


    “我爸什麽時候開始輪起班來了?”


    “不是輪班。昨天四樓剛住進人,院長讓他們都待命呢。”


    唐詩撇撇嘴:“怎麽老是搞這些特殊化。”


    唐太太敲了敲唐詩的頭,“趕緊去吧,別餓著你爸了。”


    “你怎麽不怕我餓著呢?”


    唐太太啼笑皆非:“你不是喜歡中醫院的夥食嗎,正好讓你爸請你在那兒吃了。”


    唐詩覺得她媽挺搞笑的,請她吃醫院裏的飯,那不是咒她呢嘛。


    沒辦法,她隻能認命地提著保溫桶,去給她們家親愛的唐醫生送食。隻是她沒想到,這一去,竟會碰上了熟人。而這熟人,顯然也還記得她。


    也是,她給人家留下了那麽深刻的印象呢,不記得行嗎。


    “好久不見。”


    唐詩腹誹:怎麽人人都喜歡對她說“好久不見”。肖潛是,呂楊也是。難道不這樣說,就沒法愉快的聊天了?


    “又傷到腰了?”剛說完,唐詩就暗喊不妙,這樣會不會讓呂楊覺得,她還對他死性不改啊?


    幸好男人的神經都大條,呂楊並沒怎麽在意,“我來看看有沒有空出的床位。”


    “床位?你怎麽了?”


    “我沒事,是我爸。他前一陣淋巴結腫大,查出是淋巴瘤,但是一直沒床位,等了快一個星期了。”


    唐詩下意識一皺眉頭,痛快地領著呂楊就往她爸的辦公室走,“什麽沒床位,醫院的人都是想錢想瘋了。”


    一推開門,唐醫生正趴在桌子上,不知道看什麽看得那麽認真。


    唐詩象徵性地敲了兩下,“唐醫生,有人找。”


    唐醫生抬起頭,還帶著去年配的那副耍帥用的平光眼鏡,咧著嘴開玩笑:“呦,貴客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拉著唐詩笑嗬嗬地轉向另一側,“來來來,小謝,這就是我那丫頭。”


    那個被唐醫生喊小謝的,看上去也就二十幾歲。是短頭發,長得白白淨淨,套著一件白大褂。特別像《無限生機》裏那個一步步成長起來的裴醫生。


    “你好,我是唐詩。”


    記得很多年前,有個人告訴過她:在自我介紹的時候,不說“我叫xx”而說“我是xx”,這樣會顯得比較有自信。唐詩是第一次試驗,結果得知——除了心理上能這樣安慰自己,其他也沒什麽不同。


    那人也熱情地打著招唿,“你好,我叫謝天華。我還接過你的電話呢。”


    唐詩自動忽略最後一句,自認為不動聲色地趴到她爸耳邊,止住笑意:&ldquoughing哥啊……”她比了比大拇指,“厲害!”


    還沒等她爸教訓她,唐詩趕忙說正事:“我同學他爸是淋巴瘤,等了一個星期了醫院還是說沒有床位。你幫個忙唄。”


    唐醫生打量了一下站在門口的呂楊,笑了,“這麽大個醫院,一個星期還空不出一張床,誰信?”


    laughing哥耐心地向他們解釋:“腫瘤科全年見不著一點油水,等著家屬去送紅包呢。”


    在唐詩小聲嘀咕“用不用這麽光明正大的敗壞醫德”和呂楊頓時漲紅整張臉的映襯下,唐醫生帥氣的頂了頂鼻樑上的眼睛,一手撈起聲筒,撥了個電話出去。


    前後還不過一分鍾,那邊就有消息說馬上就可以辦住院手續。在兩個沒見過大世麵的小孩兒眼裏,唐醫生簡直就如古代大俠一般風姿颯慡。


    “你比紅包還好使啊。”唐詩擠眉弄眼調戲她爹。


    laughing哥先笑出來,“唐主任可是出了名的急脾氣,除了院長,中院哪個不賣他麵子,連王主任都不例外。”


    唐詩硬生生把已經到嘴邊的那句“典型的吃軟怕硬唄”給咽了迴去,沉重地點了點頭,嘴裏蹦出三個字:“嗯,隨我。”


    可惜唐醫生忙著裝帥呢,根本沒空搭理她,“你去一樓辦個手續,再去三樓找李醫生,我已經跟那邊打好招唿了。”


    呂楊既是感謝,卻又覺得不好意思,來迴糾結著,他紅著臉連說了好幾聲謝謝,讓唐詩看了是好不驚訝。


    這哪還是當初疾言厲色趕她走的呂楊啊?看來,大妖孽自有強人收。


    “快去吧,你怎麽還不走?”


    呂楊沉吟了一下,“在這兒等著,我辦完手續迴來找你。”


    唐詩愣了,怎麽一到她這兒就畫風突變了呢?她長得也不像任誰都能宰割的小綿羊吧。


    如果是當初年少無知不懂事的時候,受那些少女漫畫的荼毒,她大概還會做美夢:呂楊對我是特別的。至於現在——


    算了吧。人都是會長大的,那些虛無縹緲,早已與我們漸漸拉開距離,這麽多年,最終消失在茫茫洪荒。


    “丫頭,男朋友?”


    “你就不能往別的方麵想想。”唐詩翻了個白眼,“以前的同學,剛剛在樓下碰上的。”


    “我怎麽沒記著你有一個這麽高個的同學?”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你又不能開天眼。”唐詩尷尬地看了眼旁邊一直笑眯眯ughing哥,明顯有話但不好說的表情。


    laughing哥瞭然地笑道:“我還有幾張表格沒填完,你們先聊。”


    唐詩滿意地狗腿說道:“那您先忙。”接著便轉身趴上她爸的耳朵:“那個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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