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路趙州,趙縣城南,洨河之上。


    沈萬德帶著十餘名工部官員和數十名工匠,正在一座石橋上研究著什麽。


    一名工匠道:“沈大人,此橋用的皆是質地堅硬的青灰色砂石,京城附近沒有啊!”


    沈萬德捋須道:“將建造方法記錄下來,材料迴去再想辦法。”


    此時一名工匠大叫道:“大人,這橋建造的時候內外都用了腰鐵,將每一塊巨石以榫卯的形式固定到了一起。”


    腰鐵是一種鐵合金,形如銀錠,兩頭寬,中間窄,故此又叫鐵錠榫。


    建橋的時候,將巨石鋪上,在巨石上開出對應的榫口,用鐵錠榫的方式將兩塊巨石固定到一起,以達到堅固耐用的目的。


    沈萬德道:“全部記錄下來,不要漏過一絲一毫。”


    “是。”


    近百人的隊伍在石橋上研究了七天時間,記錄的紙張足足用了近千張,才將趙州橋的全部細節記錄下來。


    沈萬德帶著隊伍馬不停蹄往東京城趕去。


    而此時,蘇牧正在鄔梨兒的住處,做著居家男人的事。


    看著膚色變得有了光澤的黃蘭惠,蘇牧淡淡一笑,“個頭不見長,臉倒是胖了一圈。”


    七天時間過去,黃蘭惠也隻是氣色好了不少,並沒有變胖。


    至少在鄔梨兒眼中,她還是那麽瘦弱。


    “先生,我真的胖了嗎?”黃蘭惠站起身,看向鄔梨兒,“鄔姐姐,快幫我看看,有沒有長高?”


    鄔梨兒抿著唇搖了搖頭,看向蘇牧,“你還不迴去?”


    沈雲初派人來催過很多次了,蘇牧始終沒有迴宮,如今城外的災民越來越多,朝廷的壓力非常大。


    蘇牧走出廚房,望著天邊火燒一般夕陽,輕舒了口氣,“現在就迴去。”


    範月怡看著麵帶深深憂慮的男人,邁步上前,“你何時再來?”


    鄔梨兒和柳清梵早已經將蘇牧的身份告訴了她。


    她知道後反而不敢太過親近蘇牧了,就如柳清梵一般,更想讓蘇牧主動一些。


    蘇牧諸事煩身,又沒有時間考慮這些,與她的關係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發展。


    他望了她一眼,笑道:“等雨下來,我便會來。”


    範月怡望了鄔梨兒和黃蘭惠一眼,輕聲道:“我送你。”


    “不用了,幫我照顧好小豆芽。”


    蘇牧望著黃蘭惠笑了笑,邁步離開。


    黃蘭惠氣得直跺腳,“哼!人家才不是小豆芽呢!他要去哪裏?”


    卻是無人答話。


    柳清梵走出房間,望著蘇牧的背影,柳眉微微一蹙,蘇牧雖然在這裏住了七天,卻是沒怎麽與她說話,這讓她愈發患得患失。


    她又怎會知道蘇牧被災情的事壓得透不過氣,根本沒有時間考慮男女之事。


    見蘇牧從琉璃鏡鋪出來,殷良急匆匆上前,小聲道:“陛下......可是迴宮?”


    “嗯。”蘇牧點了下頭,眼角餘光看到關雄在牆角一閃而過。


    關雄出現在這裏,說明他已經按照吩咐準備好了。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蘇牧出現在了沈雲初的寢宮。


    沈雲初迴到寢宮,看到蘇牧,秀眸閃過喜悅神色,幾步上前撲在他懷裏,楚楚可憐地道:“夫君,城外每日都有大批災民湧來,朝廷壓力非常大,大臣們接連上奏疏請求下旨祈雨。”


    蘇牧將她的嬌軀攬在懷中,在她白嫩如脂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司天監有結果了?”


    沈雲初勾著他的脖子,輕輕遞上一吻,頷首道:“司天監說三日後有雨,夫君要不要......”


    蘇牧想了想,點頭:“那就下旨祈雨吧!”


    京畿路與河北路不同,京畿路在天子腳下,一旦遇到災情,百姓不需要賣房子賣地,憑借雙腳,帶著些許幹糧,就可以趕來東京城。


    七日時間過去,東京城周圍來了兩三百萬災民,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天不下雨,禾苗眼見就要旱死了,請求他們的皇帝想辦法,讓老天爺下雨。


    庶民多數無知愚昧,又怎會知道天如果不下雨,皇帝出麵也沒用。


    但這就是民意,即便是蘇牧這個穿越者也無法阻擋這般洶湧的民意。


    百姓們都在的等待他們的皇帝出來祈雨。


    不少明眼人,卻是在看熱鬧。


    如宗室成員,都在等著看蘇牧出醜。


    平陽郡王周宗旦府上,匯集了不少皇室成員。


    齊國公周宗惠道:“哈哈!這次的麻煩看他如何解決。”


    周宗旦道:“天不下雨,他就是跪斷膝蓋又有何用。”


    “平陽郡王所言極是。”


    “哈哈哈——,他這次若失信於民,這皇位恐怕要坐不穩了。”


    而原先的魯國公府中,也上演著相同一幕。


    魯國公的長子周爍今日心情非常不錯,卻沒有敢對蘇牧口出狂言。


    如今周熤的妻子,也就是當初的皇後許忻忻,還住在魯國公府上,而她和周熤的兒子也已經三歲了。


    因為周熤的事,魯國公府現在非常低調,全部夾起了尾巴做人,生怕被蘇牧抓到把柄,滅了他們一家。


    周爍平時隻與祁國公府世子周烙有些走動。


    說來兩家人也是同病相憐。


    魯國公和祁國公都死了。


    而且因為與蘇牧關係不好,兩家都沒有得到朝廷的封賞。


    故此兩人並未承襲祖上的爵位,如今還被吊在世子的位置上。


    兩家人能保命就不錯了,隻怕有生之年都無法承襲自家爵位。


    蘇牧登基後還是按照以前舊製,對待皇族采用圈養方式,隻要他們老實做人,不會刻意針對他們。


    這個方法有利有弊。


    利處在於,刻意彰顯蘇牧的仁慈,民間對此事多有讚譽。


    弊處在於,這些人一旦生出禍心,會給蘇牧帶來很大麻煩。


    蘇牧對此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畢竟大魏還是大魏,周家還是皇族,他如果將人都殺了,在民間風評必然會急轉直下。


    與其那樣不如留著他們,待到他讓大魏登上無數台階後,百姓們應該會知道,誰才是對他們最好的那個人。


    許忻忻牽著兒子周乾的手來到正堂,見到周爍和周烙正在聊天,她問道:“聽說城外來了很多災民。”


    腰鐵,鐵錠榫


    趙州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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