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時,隊伍來到山區,山道崎嶇馬車不能進入,一行四五十四人隻得改為騎馬。


    帶來的馬匹足夠多。


    一行人向東在山中風餐露宿三日後,梁厚才帶著兩名手下追了上來。


    從梁厚才口中得知,幽州城當晚便落入了敵人手中,而造反是顧焱和飛虎軍的副統製邱化成,兩萬親衛軍活下的十不足一,與伏躍一起被關押了起來。


    蘇牧知道梁厚才沒有探知真正的幕後黑手,但他什麽都沒說。


    亂就亂吧!


    幽州亂了,迴頭正好收迴。


    隊伍開始轉向東南,又走了兩日時間,慕容昭讓人停下紮營,帶著蘇牧登上了最高的山頂。


    跟著上山的人不多,慕容昭帶了梁厚才和兩名護衛,蘇牧帶了孫正,慕容雲笈也一起跟了來。


    慕容雲陽留在山坳裏,照顧自己的妻兒。


    山路崎嶇,一路行來給這些嬌生慣養的貴屬們都累的夠嗆。


    登上山頂後,蘇牧才明白慕容昭的意思。


    這處山下不遠處便是薊州城。


    薊州城東側是有一處很大的湖泊。


    湖麵結了厚厚的冰層,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好一處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蘇牧皺眉沉思,他又在核對前世的地理了。


    幽州是北京城,薊州在古時候又叫漁陽,前世叫薊縣,屬於天津衛。


    蘇牧想起前世的國祚,不由輕輕一歎:任重而道遠啊!


    慕容昭沒有說話,顯然他此時沒興趣欣賞什麽風景。


    梁厚才道:“王爺在山中多待幾日,末將已經派人出山打聽薊州的情況,等他們打聽清楚山下的情況比較穩妥。”


    慕容昭點了點頭,看向蘇牧:“幽州已失,奪迴來不知要花費多大的力氣,即便入了薊州城我也沒有多大把握。”


    這老頭倒是有自知之明。


    蘇牧微微點了下頭,“舅父有話不妨直說。”


    慕容昭道:“我想拜托你護著他們去往東京城,將此事報知給朝廷,讓朝廷出兵協助我重新奪迴幽州。”


    蘇牧道:“舅父是想獨自入薊城?”


    慕容昭點頭,說道:“你是我妹妹的女婿,我信得過你。”


    蘇牧歎道:“怕隻怕薊州城的軍隊也無法信任。”


    他其實可以不理會慕容昭直接迴去複命。


    之所以留下,是因為慕容婉特意囑咐過他,說他們兄妹感情很深,讓蘇牧將慕容昭當做長輩親人看待。


    他如果看著慕容昭丟掉性命,迴去無法跟慕容婉交代。


    慕容昭望著遠處,說道:“本王必須去試一試,何況本王也沒臉跟著去東京城。”


    “迴去吧!”


    慕容昭說罷下山去了。


    蘇牧無奈一歎。


    下山的路上他很糾結,丟下慕容昭迴東京城,該如何交代呢?


    他突然發現沈雲初這些奇葩親戚,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看似一個個高高在上,實則這些親戚關係,對蘇牧和沈雲初來說都是大麻煩。


    尤其是周縉這個皇帝,一旦他死了,會給他和沈雲初留下天大的麻煩。


    蘇牧望了慕容昭的背影一眼,說道:“孫正。”


    孫正急忙上前道:“大人。”


    蘇牧道:“你帶人護送著他們離開,迴東京城去。”


    “大人,您......”


    孫正聞言心中一急。


    蘇牧搖了搖頭,拍了拍孫正的肩膀,“放心我不會去以身涉險。”


    慕容雲笈一直跟在後麵,她全程沒有說話,直到聽見蘇牧和孫正的談話,才忍不住開了口,“你想留下幫助父王?”


    蘇牧迴頭望了她一眼,愈發覺得她跟慕容雲薑太像了,不由打趣道:“你不應該叫我姐夫嗎?”


    “哼!”


    慕容雲笈別過頭,咬牙切齒的哼了一聲。


    這位奪鄔梨兒丈夫的時候,可沒給蘇牧留下好印象,跟她說話,完全是看在慕容婉和慕容雲薑的麵子上。


    蘇牧沒有再理會慕容雲笈,而是取出一份輿圖,對孫正一番指教。


    “出山後一路向南走兩百裏就是澱水,那裏有大魏的軍寨,抵達軍寨就可以安全返迴東京城了。”


    孫正無奈問道:“大人,真的要留下?”


    蘇牧道:“放心,我很快就會帶著燕王追過去。”


    孫正問道:“屬下何時動身?”


    蘇牧望了望天色,“看情況,就在這一兩日。”


    一行幾人下了山返迴營地,各自迴到帳篷休息。


    孫正給蘇牧送來了五枚雷管,叮囑道:“屬下走後大人要多加小心。”


    蘇牧笑著點了點頭。


    孫正又道:“大人身邊不如留下幾個人吧!”


    蘇牧搖頭:“不用了,這裏距離大魏邊境隻有兩百裏,騎快馬一日便可以穿過這片區域,這些家眷行的慢,你們路上的任務更加艱巨。”


    孫正無奈點頭。


    隊伍在山坳裏一停就是三日時間,梁厚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迴來後,慕容昭開始催促蘇牧護送家眷離開。


    蘇牧無奈,在天黑後將人送出了山。


    慕容雲笈死活不肯走,慕容昭隻得任她留了下來,讓他更意外的是蘇牧也留了下來。


    如此一來,隊伍中隻餘下了蘇牧、慕容昭、慕容雲笈、梁厚才和近二十名護衛。


    蘇牧讓家眷們全部輕裝簡行,連幹糧都沒讓他們帶。


    慕容昭、慕容雲笈、梁厚才都很不解。


    返迴的路上,慕容雲笈問道:“為何不讓他們帶幹糧?”


    蘇牧迴道:“不會餓到他們。”


    卻不肯多做解釋。


    慕容雲笈忽然道:“是新型軍糧!他們帶了軍糧對不對?”


    蘇牧嗬嗬一笑,沒有否認。


    一行人迴到山坳,蘇牧卻是獨自一個人掌著火把上了山頭。


    在凜冽的寒風中,他望著南麵一片黑暗的大地,不知多久。


    直到乏困至極時,才掌著火把下了山。


    他是不放心孫正此行,怕他們遇到攔路的敵人。


    夜裏軍隊攔路必然會掌起火把,火把的光亮可以從山頂觀測到。


    蘇牧讓他們夜裏出發也是為了方便觀測。


    一個多時辰都沒有出現意外,蘇牧懸著的心放下了大半。


    他迴到帳篷裏,卻見慕容昭和慕容雲笈正在帳篷裏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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