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抬頭望了望五層高的船樓。


    有人偷偷向下張望,口中大叫著:“快看,對岸的水軍來了。”


    蘇牧聞言迴頭看了一眼,隻見遠處有幾艘戰船正往這邊駛來。


    他咬牙道:“孫正動手吧!”


    此時的船行進的非常慢,孫正等人不可能堅持到水軍登船,對方既然有備而來,肯定是計劃好了,在水軍趕來前殺掉自己。


    孫正聞言直接下令,“用雷。”


    他話音未落,卻感覺到船身一陣晃動,甲板竟有些向右傾斜。


    與此同時人大叫道:“船底漏水了,救命啊!”


    一時間船上的人都慌了。


    蘇牧心中駭然,暗罵道:這些人竟然要沉船,好歹毒。


    “孫正,給我炸死這些雜種。”


    反正船都漏了,他自然不會再有什麽顧忌。


    這一聲令下,護衛們紛紛取出雷管,打開火折子點燃,往對麵的扔去,而後全部趴到了甲板上。


    蘇牧亦是拉著唐瑛娘趴了下去。


    “轟,轟,轟。”


    一連數聲巨響,在人群中發出一陣慘叫,直接死傷大半。


    有人保住了性命,被這突如其來的慘烈嚇破了膽,直接跳船逃生。


    朱雷烈和陳溫茂由於是在後方壓陣,直接被炸的滿身是傷。


    兩人捂著血糊糊的臉,一陣胡亂衝撞,一人跌下了船,一人掉進了甲板上被炸出來的窟窿裏。


    馬匹亦是被爆炸出來的碎鐵屑波及,嘶吼著四散而去,不多時全部跌入了江水裏。


    踏炎烏騅馬還安靜的站在蘇牧身邊,由於它是在最裏麵,沒有被爆炸出來的碎屑傷到。


    蘇牧扶著唐瑛娘站起身,隻見甲板上被炸出很多窟窿,裏麵隱隱冒起了火光。


    而此時船體又傾斜了幾分,顯然船底的漏水情況也在加劇。


    孫正急道:“大人,此地不宜久留。”


    蘇牧扭頭看向遠處隱隱出現的白帆,來不及細想,看了唐瑛娘一眼,雙手將她抱起,放在馬背上,將馬韁繩遞給她,囑咐道:“抓緊它,它會帶你上岸。”


    孫正驚道:“大人——”


    “先生——,我,我......”唐瑛娘被嚇的小臉慘白,說話都說不清了。


    “放心,先生我會水,朝廷的水軍馬上就到,不會有事。”蘇牧搖頭笑笑,對著幾人吩咐道:“大家各自找東西自救。”


    孫正的二十餘名手下,被蘇牧要求過全能訓練,故此他們都學會了遊泳,且水性都不錯,隻要有自救的東西,基本不會被淹死。


    幾人說話的功夫,船體變的更加傾斜了,船上叫喊聲一片,都在試圖自救。


    有船客抱著木板跳船逃生。


    仇三娘帶著幾名手下,劃著三條船,一直跟著渡船後麵,待到看到船隻傾斜,她開始指揮著手下上前接應。


    隨之而來的爆炸聲,讓她一陣心神不寧,命人急忙劃船靠近查看。


    然而待到她靠近渡船時,整艘船轟然側翻,無數人在水中掙紮求生。


    “四妹——”


    白玉染的聲音傳來。


    仇三娘急忙命人將他撈起。


    “大哥和二哥呢?”


    白玉染抹了把臉,看向沉船的位置,搖頭道:“不清楚。事情突變,與我們計劃的出了差錯。”


    他們本來的計劃是,殺掉蘇牧,將船鑿沉,而後退走,來個毀屍滅跡。


    沒想到船隻傾覆的速度太快,讓他們的人都落了水。


    如今救迴來的寥寥無幾。


    仇三娘望著滔滔江麵,心中一疼,不知道他能不能生還?


    白玉染看著不遠處的白帆,急切道:“四妹咱們快離開這裏吧!朝廷的水軍馬上就要到了。”


    仇三娘點了點頭,伸手一指,吩咐道:“往那邊撤。”


    三艘小船轉頭往遠處的江麵駛去。


    船隻傾覆前,蘇牧和唐瑛娘一直跟孫正等人在一起。


    然而傾覆的一瞬間,水流巨大的吸力將他們吸入了水中,再浮上來時已然分散開了不知多遠。


    唐瑛娘生在江南水鄉,自然也是會些水的,她入水的一瞬間憋起氣,出水後,踏炎烏騅便帶著往對岸遊去了。


    馬匹通常都會遊泳,但多數遊不遠,踏炎烏騅卻不在此列,它即便馱著個人,遊起來也是遊刃有餘。


    唐瑛娘騎在馬背上,身體冷的直發顫,她四處張望,口中帶著哭腔,一聲聲叫著:“先生——,你在哪?”


    蘇牧落水時還在她身邊的,隻是落水出水的功夫,他的人便不見了,她怎能不心急。


    望著江水裏掙紮求生的人,她心中越發急切。


    此時朝廷的數艘軍艦駛到了沉船點附近,開始打撈救人。


    船上一名兵卒發現了唐瑛娘,指著她,驚訝道:“快看,那裏有位小娘子。”


    “等等,那是什麽?”


    “快來看啊!她竟然騎著匹馬渡江。”


    一名將領,走上前,遮目望去,隻見唐瑛娘騎在馬背上,正在往岸邊遊去,一人一馬都是露著個頭,遊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間便看不太清了。


    “不用管了,先救其他人。”


    冰冷的江水,刺骨的寒,好在許多人都是抱著一塊救生的木板,人雖被凍的傻了,卻不至於丟命。


    落水的人被官船一個個救上來,縮成一團瑟瑟發著抖。


    孫正裹著個毯子找到船上的將領,小聲說了幾句。


    那將領猛的一怔,“駙馬,侍郎也在船上?”


    要出大事啊!


    將領直接傻了眼,放下小船,派人去跟各船通信,問有沒有救到這樣一個人,與此同時讓人加緊搜救。


    很快附近的四五艘船上都傳來消息,說是沒有。


    孫正急的站在船頭直跺腳。


    蘇牧本來是跟他們在一起,誰知落水後,一個漩渦將他打入了水底,水底湍流巨大的衝力將他一下衝出去不知道多遠,待他抱著木板浮出水麵時,隻能遠遠的望到官船的船帆了。


    而波濤滾滾的江水還在衝著他向下遊走。


    蘇牧被江水凍得直咧嘴,望著遠處的官船大唿倒黴。


    與他境遇相同的其實不在少數。


    距離他不遠處便有個漢子,抱著塊小木板,對著他正在叫喊。


    蘇牧望了望對岸,又望了望身後,發現距離來時的岸邊更近,於是決定先返迴岸邊再說。


    他一陣忙碌,將身上所有負重全部丟掉了,唯獨那柄鐵劍他沒舍得丟掉。


    那漢子見他往迴劃,跟在後麵也劃了起來。


    兩人費勁巴力的劃了一段距離,直接被凍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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