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烏桓國的開國皇帝烏昊。


    烏昊的年齡才不到四十歲,炯炯的雙目下,鷹勾鼻子聳起,剛毅中帶著幾分凜然不可侵犯的神態。


    他緩緩坐到純金打造的龍椅上,問道:“可有探出對方的口風?”


    李從元低著頭,咬牙道:“他說陛下是賀國皇帝拓拔野的女婿,做出的承諾不可信。”


    “哼!”烏昊冷哼一聲,抬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問道:“聽說來使是周縉的女婿?”


    李從元點點頭,提醒道:“陛下,此人以前是贅婿,妻子是周縉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烏昊擺擺手:“這朕都知道。”


    “陛下,可是要召見?”


    烏昊重新站起,走動兩步,陷入沉思。


    烏桓國力弱賀國、魏國許多,他想戰勝地廣人眾的魏國絕非易事。


    而賀國隻是在口頭給他各種承諾,真到了用兵的時候卻又裹足不前。


    烏昊如今也明白了,賀國是在利用他來削弱魏國的實力。


    他能憑己之力建立烏桓,自然不是蠢人,此時已然下定決心與魏國談和,但卻也明白烏桓與賀國糾纏太深,魏國不會輕易相信。


    “觀魏國使節話裏的意思,是想讓陛下與賀國徹底割裂。”


    烏昊緊皺起眉頭,擺手道:“去準備一下,等會兒朕親自去見見此人。”


    李從元急忙起身告退。


    烏昊一甩袖子,從側門離開了大殿,龍行虎步來到後宮之中的一處偏殿內,抬腳踢開房門,陰沉著臉走了進去。


    偏殿之內,住著的是一位雙十年華的女子,膚若凝脂,眸若秋水,瓊鼻挺翹,紅唇潤澤,貝齒如玉。


    此女傾城傾國之色,如夢似幻,美地讓人窒息。


    見到烏昊來了,女子身體一顫,緩緩站起,修長的身影,靜靜立在那裏,顯得孤獨而又冷寂。


    烏昊冰冷的目光射過去。


    一旁的太監臉色巨變,急忙道:“大王,公主今日身體不適。”


    女子正是賀國皇帝拓拔野的女兒拓跋青筠。


    而一旁的太監是自賀國跟隨拓跋青筠嫁過來的心腹。


    “哼——,她身體適與不適,朕不關心,也不想關心。”烏昊冷哼一聲,“讓開。”


    太監急忙退到旁。


    烏昊邁步走到女子身前,望著她,冷冰冰道:“你父皇數次哄騙朕出兵攻魏,而他卻次次食言於朕,讓朕焉能再信任賀國?”


    拓跋青筠抬起清澈的眸子,說道:“臣妾離開賀國已有數年時間,對國內之事一無所知,大王縱是與臣妾說再的多,又有何用?”


    她口中稱烏昊為大王,實則是在提醒烏昊,烏桓是賀國的臣屬國,烏昊是賀國封的烏桓王,而非是什麽陛下。


    烏昊沉聲道:“王妃或許還不知,魏國使者已經進了興慶城,朕正準備接見魏使。”


    拓跋青筠身體一僵,她並非不知道此事,而是沒想到魏使來的如此快。


    烏昊丟冷冰冰的下這麽一句話,轉身直接離開。


    顯然夫妻二人關係非常不睦。


    烏昊原本是賀國封的烏桓王,然而隨著他的實力一步步壯大,在沒通知賀國的情況下,便強行建立了烏桓國。


    烏桓國雖建立了,卻沒有被附近的鄰居承認,其中便包括烏昊原來的老東家賀國。


    拓跋青筠是烏昊的王妃,按理說烏昊立國後,應該封其為皇後。


    實際卻是,烏昊恨不得立刻與賀國斷絕這種從屬關係,怎麽可能立賀國的公主為皇後。


    拓跋青筠是很美,但烏桓最不缺的就是美女,烏昊在娶拓跋青筠前就有許多女人,如今後宮之中更是美女如雲。


    這位賀國來的公主,說是嫁給烏昊,現實卻從來沒讓烏昊碰過。


    她來烏桓,也不過是作為一枚棋子,替賀國監視烏昊罷了。


    太監道:“公主,大王這是......”


    拓跋青筠柳眉微顫,咬著貝齒道:“他的野心越來越大了,已經想要擺脫對大賀的依賴了。”


    “上京並無消息傳來。”太監咬牙切齒的道:“他就不怕陛下發兵來攻打嗎?”


    上京是賀國的都城,烏昊建立烏桓國的事,本就惹的賀國皇帝拓拔野非常不快,但賀國都城遠在數千裏之外,對此有些鞭長莫及。


    兩年來賀國皇帝拓拔野等同於默認了烏昊建國的行為。


    在此之前雙方雖有不快,烏昊卻沒有進一步疏遠賀國的想法。


    蘇牧的到來,預示著烏昊準備擺脫賀國與大魏正式建交,從而讓烏桓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國家。


    拓跋青筠愣了愣神,歎道:“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命休矣。”


    她並非純正的遙輦族人,父親是賀國皇帝拓拔野,母親是一名地位低下的漢族女子,這也導致她在賀國的地位並不高。


    母親早死,她剛成年便被派到了烏昊身邊。


    四年時間一晃而過,她仿佛一隻阿貓阿狗般被放逐在外,此生很可能再也迴不去賀國。


    太監急忙安慰道:“公主不要太過擔心,烏昊有把柄在咱們手中,他不敢對公主下毒手。”


    拓跋青筠點點頭,卻不認為太監所說的把柄,能讓烏昊這個瘋子投鼠忌器。


    烏昊去年為了穩固自己的權利,要將他的外公和舅舅的全族滅族,當時烏昊的生母表現的非常強硬,烏昊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毒酒毒死了自己的生母。


    對於皇帝這種孤家寡人而言,掌握巨大權力的外戚,就是最大的威脅。


    隻要皇帝感受到有人威脅到了他的地位,他就會變的六親不認。


    即便是至親也不行。


    烏桓內部隻以為烏昊滅掉了外公、舅父一族,根本不知道他暗地裏做了弑母的事。


    即便是猜測也沒人敢往弑母上猜。


    這件事唯有拓跋青筠知道內情。


    ......


    “哈哈哈——”


    烏昊口中哈哈大笑,大步邁入蘇牧下榻的院子。


    蘇牧聞聲走出房間,好奇的打量了烏昊一眼。


    豹頭環眼,燕頷虎須,龍行虎步。


    一見便知,此人是個狠辣角色,絕非易與之輩。


    李從元道:“此乃我烏桓國皇帝陛下。”


    蘇牧聞言,毫無懼色的道:“見過烏桓國主。”


    國主相當於國王,隻是王,皇帝是帝,比王要高一個等級。


    他之所以用國主的稱唿,便是不承認烏昊皇帝的身份。


    烏昊全然不在意,他伸展雙臂,轉了一圈,而後望著蘇牧道:“朕,不像皇帝嗎?”


    蘇牧搖搖頭,露出一副笑而不語的表情,他是真的懶得搭理這種自大狂。


    撮爾小國也敢稱皇帝,四周的鄰居哪個承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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