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的夜晚很沉靜,大多數百姓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一擦黑,便忙著去繁衍下一代了。


    蘇牧和程燼一起來到醉仙樓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隻見醉仙樓的各處飛簷流角,已經掛起了火紅的燈籠,映的街上宛如白晝。


    門口各色人等進進出出,像白天熱鬧的街市一般。


    程燼眼冒金光,拉著蘇牧直向醉仙樓的門而去。


    “哎呀~,程公子幾日不見,越發俊朗了呢?”


    兩人剛到門前,便迎過來一個花枝招展的妖豔女子,揮著小扇子,直向兩人拋媚眼。


    蘇牧隻感覺一陣濃烈的香氣撲鼻而來,令人身上的荷爾蒙暴漲數倍。


    程燼伸手往妖豔女子屁股上一拍,順勢揉了一把,笑道:“本公子今晚有要事,下次再去找你。”


    “切!程公子莫非與樓裏別的姑娘好上了?”妖豔女子翻了翻白眼。


    “那哪能!旁人哪裏入得了本公子的法眼?”程燼笑哈哈的道。


    妖豔女子眨了眨眼,做出一副媚態:“程公子說的可是真的?”


    兩人虛情假意的表演,讓蘇牧一陣無言。


    醉仙樓晚上的熱鬧程度,與白天完全不同,門口站滿了美嬌娘,雖不是頂級貨色,但都算得上貌美如花,絕不是陋巷裏那些平庸貨色可比。


    程燼與女子打趣幾句,吃夠了豆腐,拉著蘇牧進了醉仙樓,剛進門這小子就止住腳步,伸手將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子拉進懷裏,笑道:“今天你來陪本公子。”


    那女子身體軟軟的癱在程燼懷裏,拋著媚眼,聲音酥酥麻麻的說:“還望公子憐惜。”


    蘇牧心中發笑,這廝看著年輕,此時表現出的熟練程度,絕對是風月場中頂級的老手。


    “蘇兄請自便,今晚林沉溪作請,不用替他省錢。”程燼很自然的摟著女子向樓裏走去。


    蘇牧嘴角抽動幾下,隨即搖搖頭跟上。


    老子還是處男,豈可便宜了外人。


    兩人穿過中堂,上了虹橋,不多時便到了中間那座樓裏。


    程燼笑著問道:“蘇兄不會還是個童子雞吧?你看看進了這裏的男人,哪個不是左擁右抱,誰個像你?喏,這個給你,我再選一個。”


    說著一把將懷裏的女子推給了蘇牧。


    女子聽到程燼的話,也是順勢一撲,軟趴趴的伏在蘇牧身上。


    男人在外,處的是人情世故,蘇牧即便沒有這種心思,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好拒絕。


    潔身自好固然是良好品德,但在旁人看來,你不合群,便不會與你深交。


    程燼雖然看著混不吝,但對這種人情世故卻異常熟悉。


    一起分過贓,一起嫖過娼,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被譽為人生四大鐵事。


    程燼如此做法,顯然是要與他深交,成為一起嫖過娼的朋友。


    蘇牧沒有立刻推開這個女子,也是考慮到了這一層,前世作為基金經理,拉客戶時這種事見多了,區別在於前世是他請別人,自己則是在逢場作戲。


    程燼這個麵子他要給,但共度春宵還是免了。


    見蘇牧沒有將女子推開,程燼哈哈笑道:“我就說嘛,蘇兄如此才華,又豈是懼內之人!”


    我懼你妹的內,老子是贅婿,在沈家混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哪裏還敢在外麵風花雪月。


    蘇牧如果不是贅婿的身份,完全不會有心理負擔,既然認可了這個身份,他就不能做出讓沈家人麵上難堪的事。


    少頃。


    林沉溪見程燼和蘇牧攜美而來,笑嗬嗬的行上前,打趣道:“我還以為蘇兄出不來了呢!”


    這純粹是屁話,他寫了那麽一首詩,即便沈雲初不讓蘇牧來,蘇牧也會想辦法來,否則就真被人看輕了。


    程燼哈哈笑道:“怎麽會!蘇兄見到你的名刺直接就來了。”


    蘇牧道:“林兄真是好文采。”


    “慚愧慚愧。”林沉溪虛情假意的謙虛一番,伸手道:“我來給蘇兄介紹一下。”


    “這位是徐誌行,徐公子,其父是臨湖通判。”


    林沉溪指著一個年輕公子哥介紹道。


    臨湖通判為從五品官職,是府衙二把手,治內的兵民、錢穀、戶口、賦役、獄訟的布令與裁決,知府都要與通判共同簽署才可生效。


    蘇牧聞言想起昨天沈萬德提過,臨湖通判徐弘博與方家沾親帶故,認為這個徐公子對他必然不會多友好,但還是拱手道:“徐公子幸會。”


    “幸會。”徐誌行一拱手,目光卻是看得旁處。


    他雖然是臨湖通判之子,也知道沈家與方家的齷齪事,但林沉溪這位侯爺的麵子他不能不給,隻不過也是應付了事。


    蘇牧也是給林沉溪麵子才叫對方一聲徐公子,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這種人以後當做不認識就是。


    林沉溪又道:“介子休,去年的新科進士,如今在通判手下任候補推官。”


    蘇牧一來就看到了介子休,這次他卻沒給林沉溪麵子,沒有見禮。


    介子休同樣也沒有動,兩人在上次詩會上早已心生齷齪,此時再虛情假意的見禮,隻會讓對方看輕。


    林沉溪多少在程燼口中聽說過蘇牧的一些事,也沒堅持讓兩人非得如何,隨即介紹下一位。


    “這位是包小滿,文正公包修遠之孫。”


    蘇牧心中一笑,拱手道:“包兄弟竟有這麽大的來頭,為何不與我提起?”


    “在下身無一名,不敢說出來墮了祖父的名聲。”包小滿拱手道。


    包修遠是先帝重臣,曾位列三公,死後被賜諡文正,盛名享譽大魏,其最小的一個兒子包興,也就是包小滿的父親,如今任臨湖製置使,是管理臨湖城防軍的統帥。


    林沉溪緊接著又指著一名年輕公子哥,說道:“賈峪,臨湖首富,賈正逸之子,如今在白鹿書院讀書。”


    這位首富之子,相貌倒挺英秀,卻不知道會不會是個紈絝,心裏這樣想著,蘇牧抬手道:“賈公子,幸會,幸會。”


    “最近城裏傳聞蘇公子文采斐然,佳作頻出,賈某幾要登門拜會,奈何一直未能成行,沒想到在小侯爺這裏遇見,實感榮幸。”


    這位叫賈峪的仁兄,一開口就極為客氣,讓蘇牧有點措手不及,看到賈公子正笑吟吟的看著他,旋即笑道:“賈公子客氣了,蘇某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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