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姑爺跑了!”


    “姑爺跟那個寡婦出城去了!”


    韓小六急匆匆跑迴沈家,剛到院子裏便叫嚷起來。


    房間內端坐在桌前的美人,聞聲嬌軀一顫,眼眶刷的一下紅了,緊接著兩行清淚不知不覺落下。


    “小姐.....”


    丫鬟畫顏聞言急的直跺腳。


    觭夢聞聲急忙推門出去,瞪大眼睛,問道:“小六,姑...姑爺真的走了?”


    “姑爺租了馬車出城去了!”韓小六急道。


    “你沒追過去問問?”


    “問了,姑爺說要去太平村。”


    “姑爺說不迴來了?”


    “那倒沒有。”


    觭夢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小手拍拍胸脯,狠狠的瞪了韓小六一眼,“真是的,一驚一乍的,你要嚇死人嗎?”


    韓小六撓撓頭,不好意思的道:“這個...這個,姑爺也沒說要迴來啊!大小姐剛才發那麽大火,姑爺說不準一賭氣就跑了呢!”


    觭夢氣的一叉腰,嗔怒道:“姑爺肯定是送鄔姐姐迴家了,你沒事少大驚小怪的,姑爺不是那樣的人。”


    韓小六又撓撓頭,正要再說,卻見沈雲初推開門,冷冷的道:“哼!他不迴來正好,他喜歡寡婦,喜歡給人當爹,我不攔著,改日就給他寫休書。”


    說完‘呯’的一下又將門關了起來。


    院子裏的兩人沒想到沈雲初會發這麽大火,都是睜大眼睛怔在了原地。


    觭夢柳眉一橫,怒道:“韓小六——!都怪你,亂嚷嚷什麽!”


    說完急忙追進門。


    韓小六搖頭苦笑道:“這事真不怪我,姑爺出城的時候看著很不高興啊!”


    沈家院子裏發生的事雖然無人知曉,但茶館裏發生的事很快就傳的滿城皆知了。


    傳序女暴跳而走,童養婿一怒出城。


    這個勁爆的消息,一時間成了茶館、酒肆、勾欄、瓦子、車腳店裏人們的談資,無一不是在議論此事。


    臨湖城,醉仙樓內。


    慕容笈隻身站在窗口,望著遠處高聳的城牆,眉目間露出一抹笑容,忽然轉身對著坐在桌前的顧焱問道:“他竟然去了太平村,莫非被本郡主猜對了?你怎麽看?”


    “我隻在乎郡主一個人,他們是何關係與我無關。”


    顧焱語氣平緩,毫無波瀾,似是對此事很不在乎。


    慕容笈很滿意這個迴答,點頭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可以放心,我不會派人去殺他們。”


    “郡主若不解氣.....”顧焱目光森冷,仿佛鄔梨兒和歡兒是陌生人一般。


    “你真舍得?”慕容笈搖搖頭:“我可承擔不起,奪人夫,殺人妻,滅人子的惡名。”


    “隻要郡主高興。”


    慕容笈歎了口氣,“顧焱,你哪都好,唯獨有時候太冷靜,心太狠,這正是我喜歡你的地方,但也是我害怕你的地方。”


    女人似乎在懷疑自己的選擇,或許是蘇牧的詩讓她明白了什麽。


    開始害怕了,覺得顧焱心太狠,怕以後他也會這樣對她。


    “顧焱隻會對郡主一個人好。”


    慕容笈點點頭,說道:“此間事了,明日咱們就啟程迴幽州吧!”


    顧焱小聲道:“一切全聽郡主的。”


    同樓相隔不遠的一處房間內,大魏國宣平侯林沉溪將一封信交給手下,吩咐道:“快馬送去京城,務必親手交給我父親。”


    將人打發走,林沉溪迴到房間,對著一位年近五十的儒士,拱手道:“大伯,侄兒沒想到這件事會如此順利。”


    儒士正是林沉溪的大伯林攄(shu),一身便服,身材精瘦,雙目有神,一目觀之,便知此人是身居高位的人物。


    林攄點頭道:“老夫也以為那婦人會來官府鬧上一場,誰知竟是這種結果。”


    “此間事了,侄兒過幾日也準備迴京了,大伯可還有話帶給父親?”


    林攄輕捋胡須,語重心長的道:“皇親國戚不可出仕,亦不可帶兵,這是祖製,陛下不會輕易開這個口子,告訴你父親萬事不可強求。”


    林沉溪道:“父親隻是在觀望,燕王此次為顧焱請封,很多人都坐不住了,一旦陛下準許,京城的皇親國戚們必然都會蠢蠢欲動起來。”


    “澗兒,他們這是癡心妄想,幽州的兵馬本就不受朝廷節製,封與不封都無關緊要,但朝中不同,陛下即便準了燕王的奏請,也不會準許國戚幹政。”


    “大伯,侄兒不這樣認為,開國之初確實如此,但現在朝中關係錯綜複雜,雖然直係國戚不允許出仕,但誰家沒有幾個如大伯一般的旁係在做官,陛下對此心知肚明,陛下如今又無子嗣,除了重用我們這些親戚,還有其他選擇嗎?”


    林攄搖頭歎了口氣,自己的弟弟和這個侄兒胃口太大了,見勸不住便沒有再說什麽。


    魏皇周縉一生有三子四女全部夭折,最小的不滿周歲便莫名死亡,最大的女兒雖然成人了,卻也在出嫁不久後病故,如今後宮之中有近百佳麗,卻已多年不聞嬰兒啼聲,所有人都認為今後大魏皇位的傳承是個大問題。


    皇帝無子嗣,就需要在近親或者同族之中過繼一人,收為皇子,進而再立為太子,繼承大統,具有皇族血統的皇親貴胄們都在等這個機會,就連林家都有讓林沉溪過繼給舅舅周縉的想法,但要想在爭鬥中勝出也需要一定的實力。


    叔侄二人此時爭論的內容,就是關於駙馬林振能不能打破規則出仕為官的問題。


    這要從燕王為顧焱向朝廷請封實職說起。


    皇子,皇孫,公主,郡主,駙馬,郡馬均為國戚,香河郡主的郡馬顧焱既然可以實職領兵,同為國戚的其他皇親國戚們又怎麽坐的住,雖然目前看似在觀望,實則已經在背後推波助瀾了。


    林沉溪千裏迢迢來臨湖,就是為了觀察此事的進程,如今顧焱和鄔梨兒已經和離,接下來就要看魏皇會不會給顧焱賜官了。


    一旦成行,林家也好,其他人也罷,都會發動關係運作起來。


    無數牛鬼蛇神爭相站到台前,並不是他們有多想做官,而是在覬覦那大寶之位,林沉溪雖然有皇族血統,但林家是外戚,不是魏皇周縉的首選,因此更急於壯大實力,以提高在此次爭鬥中勝出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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