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咆哮著,怒吼著。


    “我沒有,我說的又清楚又明白。”


    她堅定的說:


    “我隻是不明白……”


    她轉動著黑黑的眼珠,思付著,然後,她抬起頭定定的看著他,低聲言語著:


    “我知道了……我都明白了。”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而又驚恐,淡藍色的眼中布滿了不安,他迅速的伸出他的手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他的聲音低沉,沙啞,痛楚而又混亂。


    “管住你的嘴巴,你要是真的明白,就管住你的嘴,什麽都不要說,永遠都不要說出來。”


    她猜得不錯,原來這一切都是個天大的謊言。


    她的眼珠深深的轉動著,帶著深切的了解,帶著深切的同情,帶著深切的感動和激情。


    她久久的凝視著那張俊俏又剛毅的臉頰,腦子裏又迴轉出他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玄玄是我殺的,是我殺了她,我不該讓她喜歡上我,我不該讓她陷得那麽深,我不該讓這段沒有希望的感情走下去……”


    對,這些就是所有事情的謎底。


    一個卑微的九尾妖狐,一個自傲不羈的靈魂,愛上了一個羽族純淨如水的公主。


    當他麵對她的時候,他自慚形穢可又愛的深切,可是麵對這一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


    放開玄玄的手,給她該享受的生活,而不是和他這樣個卑微的安無居所的妖狐呆在一起。


    於是,他就對著那兄弟兩個演了那場戲,他氣走了他們,因為他不要那朵小花為了他而枯萎凋零,但是,最終這朵小花還是為了他而凋零了。


    淚水順著她的麵頰流了下來,她沒有一句話,這個時候她確實沒有什麽說的。


    靜悄悄的任由著淚水慢慢的滾落……流到了他那個蓋在自己嘴上的大手上。


    她聽得“啪”的一聲輕響,竹笛掉到了地上,他轉過身雙手捧起了她的臉頰,用他細長的手指擦拭著她麵額上的淚痕。


    太陽出來了,那刺眼的光束閃耀的,讓她眼睛看不清楚了他的麵孔。


    然後,她感覺到他的唇輕輕的,輕輕的落在了她的眼睛上,那麽的輕柔,那麽的細膩,完全沒有了像上次那樣的粗暴的炙熱。


    他很溫柔的,像夢幻般的吸允著她臉上的淚痕。她身不由己的向他貼近,貼的更近些,緊緊的鑽進了他的懷裏,她的手臂不自主的環繞過來,緊緊的抱著他的腰。


    忽然,他猛地推開她,驚悚的抬起頭,粗暴的、生氣的說:


    “走開!”


    突然被推開,她猛地睜開了眼睛看著他,她的眼前依舊是模糊一片,腦袋亂粥一鍋,樹隙間閃著無數個光點,刺痛著她的神經。


    同時,有一個名字刺痛了她的心髒:玄超子!那個溫柔的男人刺痛了她的心髒,使她渾身掠過一陣抖動。


    此時,她完全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什麽,眼前這個有魔力的男人已經深深的吸引了她,使她無法去分神去思索。


    “不,”


    她輕聲的說。


    “你走,馬上離開這裏,迴到你的‘青鳥玨閣’去,我不想故事再從演,”


    他唿吸混重,聲音激烈而又狂怒。


    “不……我不……”


    她大聲的高吼著。


    “我為什麽要走?我為什麽要迴去,我又不是玄玄。”


    他突然正色的看著她,神情古怪。


    “那你從什麽鬼地方來的?”


    他問著。


    “我……”


    她咽了口吐沫,艱澀而又困難的說:


    “你一定要知道麽?我隻是個凡人,是青鳥族的人發現了我,他們讓我變成了青鳥族的人,給了我凡人不可及的東西,我需要這些東西,它可以讓我活得更長更久……我來了。是……從一個‘鬼地方’來的。”


    他用手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向眼光裏。


    刺眼的光束照在她的眼睛上、麵頰上、頭發上、還有那粉嫩的小嘴上。


    她的喉嚨又開始發幹、發澀,她知道,他正在研究著自己,她想他應該是聰明而又睿智的。


    ☆、第二十三章


    他的眼神落在她那被晨曦的光束照得光亮的臉上,眼神仔仔細細的看過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我值得你為我撒謊麽?”


    他的聲音響起,他把她的臉轉了迴來,緊盯著她的眼睛,他那陰鶩的眸子裏閃耀著火焰。


    “你看你的眼睛明淨如水,你的皮膚光潔而又細膩。我不知道你從哪來,可是你有靈巧細密的想法,和那種與生俱來的天真和善良,你的熱情和無束都說明你不是一個一般的女孩……不,茹婼,像你這麽多優點的女孩,不會來自什麽‘鬼地方’的。”


    “也許你猜的是對的。”


    她點著頭。


    腦袋又可以開始活動起來,她又能開始分析組織語言了。


    “‘鬼地方’這要看你怎麽去理解,是不是?你很了解自己麽?白軒?其實你知道麽,你並不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男人,可是鬼知道為什麽你會那麽吸引人。


    你知道你的眼神有多麽的淩厲兇惡麽?你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藉助眼神來掩飾你的善良和脆弱。


    你知道你很兇很霸道很冷酷很陰沉麽?你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藉助這些來掩飾你的熱情。


    你知道你很虛偽很膽怯麽?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不敢麵對真正的你自己。你知道你有多空虛寂寞麽?你就是因為這……”


    “夠了!”


    他狂怒的大吼著:


    “你給我閉上嘴巴。”


    “哈”


    她搖著頭,低語著一句:


    “像你這麽一身‘缺點’的人,我還真不知道你來自什麽“鬼地方”?”


    他又開始咬牙。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把她的頭發曬熱了,曬幹了糙上的露珠,曬熱了地上的鞋子。


    他仍然盯著她,渾人忘我的盯著她,淡藍色的眼神幽幽的不可信的看著她。


    茹婼悄悄的站了起來,拿起地上半濕不幹的便鞋。


    “我要迴去了,老祖母起床前我必須要迴去的,我不能弄砸了我的角色。”


    她說著。


    他不語,仍然盯著她。


    茹婼拿著鞋子,打著赤腳,轉迴身往小徑跑去。


    跑了沒幾步,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她又突然轉身折了迴來,氣喘籲籲的停在了他的麵前說:


    “告訴我!”


    她急促的說:


    “在什麽鬼地方,什麽鬼時間,才能再見到你?”


    他深思凝重的看著她,似乎,這次被‘催眠’的變成了他,他竟然完全沒有辦法迴絕她。


    “我這段時間,每晚的亥時,我都在‘青鮆’茶樓裏演奏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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