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老爺子找於穗歲也是為這生意上的事,這一來一迴的,那賺的錢直接超出了佟老爺子的想象。


    想過自己會賺很多錢,隻是沒有想到自己會賺這麽多的錢。


    煙杆子拿在手裏,眼睛盯著門口,心裏幾番猶豫。


    “你...”佟老太太要說什麽,可嘴巴嚅動,來來迴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原本以為就是分點小錢的,如今看著這個,佟老太太心裏也有了點異樣,女兒畢竟是嫁出去的人,又怕那個算命的說的話,兩口子現在是在家裏糾結。


    佟老爺子沒迴神,下意識的嗯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長歎了一口氣,道:“就按先生說的來。”他這段時間恍惚了,這先生說哈哈紮納青旺家,命裏大富大貴之相。


    他之前無論怎麽相信都是有點懷疑的,可這一迴,這結果擺在這裏的時候,他自己的心裏都發虛。


    這一來一迴就能抵得過他這近十年攢下的家底,他這還是隻有兩成。


    佟老太太也歎了口氣,“隻能這樣辦了。”心裏本是無可奈何,可是又帶著一點失落,若是這樣的命是清三的,該多好啊。


    “我先去書房等她去。”佟老爺子拿著煙杆子,扶著桌子站起來,以後啊,還是真的要多看顧著哈哈紮納青幾分。


    於穗歲這邊收拾好,坐著馬車去佟家,冬雪小聲道:“小姐,那袁先生已經去南方了。”她之前還奇怪這袁先生本來是個寄居寺廟的秀才,怎麽小姐要將他給在沈州打出神算的名聲來。


    如今在看老爺請小姐去佟家的時候,才恍然大悟。


    感情這是小姐第一迴去沈州的時候就算計好了的,老爺跟太太都是信這個的人,每年都會請人算日子,那袁先生是剛剛入了縣城,沒兩天就成了佟家的座上賓。


    於穗歲:“迴去也好,這北方的天氣不適合她。”她一個女子北上就是為了找個結果,之前在沈州的時候已經知道結局了。


    如今放下執念迴去也好。


    這袁先生原是個女子,她年少時家裏開鏢局的,攢下不菲的家底,後來遇上了一個說是從遼東走商的英俊魁梧的男子,兩人你來我往的,跟小說裏一樣,倆人的戀愛那是談得驚天動地,一度到了要私奔的地步。


    結果後來的某一天,男的不告而別,她懷疑是自己的家裏人從中作梗,不遠千裏長途跋涉要來追迴自己的情郎。


    後來到了沈州的時候,自己帶的錢已經見底了,就借住在了寺院裏,想著賺點盤纏之後再繼續去情郎的家裏要個答案。


    再後來遇上了於穗歲,她想著佟老爺子的脾氣,,就跟她一拍即合的,做了這神算的輿論營銷。


    她有了錢,第一步就是去找了那個情郎,給得地址是真的,打聽出來的消息卻叫人大跌眼鏡。


    情郎早就入贅生有子女,她就是人家拿來消遣的一個樂子。


    她看著那個被蒙在鼓裏的女人,原是想著就這樣叫她安穩的生活,可那個賤人他竟然還騙了其他的女人,花著自己妻子家裏的錢,養著另外一個女人。


    她那暴脾氣一下就受不了,加上她家裏有又是押鏢的,她能裝成男人的另一個原因就是長得高,這麵相上是陰柔了一些,可是高啊,在南方幾乎不會有人將她認作女子。


    又有跟著家裏師兄師弟一起練武的經驗,這賤人被她一頓亂揍之後,又去了他入贅的那家,講清楚了自己的事情原委。


    最後當然是賤男人被趕出家門,那個被騙的姑娘還特意過來謝了她。


    她事情一了,就馬不停蹄的來了於穗歲現在住的縣城,如法炮製的將自己的神算名聲給炒作了起來。


    於穗歲得了自己想要的,袁姑娘也拿到了錢,然後拍拍屁股瀟灑的迴了南方。


    她真是個敢愛敢恨,又拿得起放得下的好姑娘。


    於穗歲其實有點欣賞她的,隻是人各有誌,她也沒有勉強,她自有她自己的廣闊天地。


    冬雪帶著好奇的問道:“小姐,南方真的跟袁先生說的那樣,冬無嚴寒,沒有暴雪,河流不結冰嗎?”她還沒有見過南方什麽樣子,這去過沈州之後,她覺得若是有機會,跟著小姐去見見其他的世麵也好。


    也不知道以後小姐會不會去京城。


    聽聞京城繁花似錦,一塊門匾砸下來,就有可能砸到七品官頭上。


    佟家的二老爺如今也才是個七品官,這京城是要有多麽的繁華啊,想著想著,冬雪露出來羨慕的眼神。


    那還是得分地區的,於穗歲覺得這不下雪的南方可能要到海南去了吧,畢竟這個時候是小冰河時期,這天寒地凍的,冷得不僅是北方,南方也是不能幸免的,隻是這範圍和程度的問題。


    “以後若是有機會,我帶你去看看,或者你自己去看看。”於穗歲看著出神的冬雪,她打小是長在這裏的,有機會的時候去看看其他的世界也好。


    “二小姐到了,老爺在書房等你。”管家提前了一刻鍾在門口等著於穗歲,這二小姐出嫁之後更得老爺太太的眼了,他們這些個人也隻能更尊重二小姐一些。


    於穗歲跳下馬車後,拿著冬雪遞過來的手爐,“你先去找個屋烤火,我先去書房了。”


    冬雪點點頭,然後跟著小廝去了後罩房裏下人常常聚在一起的屋子裏。


    見著佟老爺子,於穗歲是覺得佟老爺子如今容光煥發,年輕了不少啊,那帶點白色的的胡子,現在看起來都是有精神的。


    佟老爺子指了指身邊的位置,“上炕上說話。”


    於穗歲也就跟著佟老爺子一樣,在炕上盤坐著。


    “這些個是今年的利錢,你看看。”佟老爺子趕快將小幾上的銀票推過去,他不能再看了,他心疼得在滴血啊。


    這都是錢啊,白花花的銀子啊。


    於穗歲點了點,一共有三千兩,確實不少了,這些年在一個縣城裏真的是家底豐厚了。


    看她點完錢,佟老爺子吸了一口煙,然後才慢慢悠悠得道:“前些日子努爾哈赤來我這尋你,你去哪了?”


    努爾哈赤是個精明能幹的,可還是他還不夠老練,這仔細看還是能看出點端倪的。


    於穗歲沒想過瞞著佟老爺子,直接道:“去了趟沈州。”


    “做生意?”佟老爺子道,隨後又皺起眉頭,“你一個姑娘,還是不要亂跑得好,這如今有了穩定的進項後,還是在家裏安全一點。”


    說著又想起努爾哈赤的不著調,哪些個事情,這縣城裏稍微一打聽就知道,“努爾哈赤那裏,你還是多顧著點,這男人的心要是不在家裏了,以後吃虧的就是你跟孩子。”


    佟老爺子本是不預備說這話的,這話也不該他一個當爹的跟姑娘說,隻是這話到嘴邊了,他又不想咽迴去。


    於穗歲問:“他又去招惹那個了?”這佟老爺子的話不就是在提醒她,於穗歲想了想,努爾哈赤這一段時間裏,隻有兩個,一個花庵巷,一個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弟妹富察·袞代。


    今早出門的時候,那富察·袞代還叫了人來,說是想要到她家跟她說說話,妯娌兩個也好好相處一下。


    於穗歲聽了這話,心裏就不爽了,你們倆願意那就自己私下來就是,怎麽還要將她給拉出來。


    當即就跟杜春說了,若是下一次努爾哈赤跟富察·袞代要是私會,叫他就去給努爾哈赤的堂弟傳個消息。


    佟老爺子被煙嗆住了,咳嗽了好幾下才緩過來,帶著幾分打探和不可置信的神情,道:“這還不是第一迴了?”


    “爹啊,你慢著點,犯不著為這麽點小事生氣。”於穗歲將小幾上茶壺裏的水倒了一杯出來,溫溫熱熱的,推了過去。


    佟老爺子端起茶杯,神情恍惚的喝了一杯下去,這個姑娘的心也太大了吧!


    這正是成親後夫妻和睦的兩年,她竟如此的冷漠,沒有半點的難受,也不曾跟他們任何一個人說過。


    於穗歲看了眼佟老爺子,解釋道:“努爾哈赤玩的可花了,他跟他堂弟的媳婦還有一腿呢,不過爹啊,這都是小事,咱們是做大事的,不管他。”這比起以後,還算是好的。


    這女真族的人,對這點東西其實沒有什麽感覺的,隻是如今還是大明王朝啊,這程朱理學,八股文這樣的東西還是盛行的,這佟家是自詡讀書人家的,這些個規矩那也是對照著讀書人家來的。


    這為的就是個臉麵,活得就是個規矩。


    佟老爺子一聽這話,氣得將手裏的杯子直接給擲在了地上,拍著小幾怒道:“這還得了,這努爾哈赤是亂了倫理綱常!”不要臉,不要臉!


    他怎麽能敗壞他佟家的名聲,若是真的做出這樣的事,以後外邊的人要怎麽說他。


    於穗歲滿不在乎的勸著佟老爺子別生氣,這算是什麽,這愛新覺羅家幾代人都喜歡這個,大概是這比較刺激,又都遺傳了了下去。


    後來不是流行姐妹共侍一帝。


    那皇太極的時候,不僅有這個,還有姑侄一個丈夫呢。


    這努爾哈赤跟皇太極後來還將給自己生過孩子的女人賞賜給自己手下,現在這都是毛毛雨啦。


    佟老爺子不生氣是不可能的,這努爾哈赤敗壞的是他的臉麵,丟的是他佟家的人,難怪他愛新覺羅家要將他逐出家門,原來他竟然是這樣的一個貨色。


    “你...”


    佟老爺子也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跟於穗歲說這個,他不能叫於穗歲和離歸家再嫁,也不能真的管努爾哈赤,隻能這樣無奈的看著於穗歲。


    於穗歲是早就不對佟家抱有這樣的希望了,她現在的目的就是賺錢,然後用錢培養自己的勢力,為以後幹掉努爾哈赤做好充分的準備。


    “爹,不用管他,我現在就想著賺一點錢,然後帶著孩子好好的生活。”約束這話說得有點失落,還帶著幾分的無奈。


    佟老爺子嘴角扯了扯,也沒能說出一句安慰的話。


    這努爾哈赤是他找到,他不能說是於穗歲眼光差,這努爾哈赤找女人他還能說男人花心,這找弟妹,那不是這樣說了。


    佟老爺子是一向標榜自己家裏是讀書人家,這女真有很多的禮儀上的東西,他都是瞧不上,並且自認高人一等的。


    倆人沉默了一會,佟老爺子又說了之前每一次同樣的話,叫她去看佟老太太。


    -


    努爾哈赤因為被警告後再沒有帶著富察·袞代出現在她的眼前。


    不過那個花庵巷的女人找上了門,於穗歲瞧著她,年紀也不算大,估摸著也才十六七歲。


    “姑娘,你若是真的要結果,就去找努爾哈赤,別來找我。”於穗歲這話說得很誠懇了,找她做什麽,沒用的。


    年輕的小姑娘緩緩的跪在地上,梨花帶雨的,“奶奶,婢妾不求其他的,願意做奴做婢,隻求奶奶給婢妾一個地方住,一口飯吃。”


    她跟著努爾哈赤也有半年多了,可是努爾哈赤遲遲不肯接她進門,她原本就是爹娘養出來接客的,這所有的客人裏,隻有努爾哈赤年輕,又在李總兵手下做事,以後前途無量。


    她聽得爹娘說過,這努爾哈赤的妻子是佟家出來的大家小姐,這樣的女子最是溫柔賢淑,她隻求一個當一個奴婢,也比在那裏做這暗無天日的暗娼的好。


    她一雙手臂枕過多少的男人了,她以後還在那裏的話,隻怕這輩子也都困在那裏,跟後邊巷子裏的那幾個老婆子一樣,四五十歲了,身體都已經病了,還要接客。


    於穗歲知道她的處境,可是也沒有想要拯救她的想法,個人自掃門前雪,“姑娘,你還是去找努爾哈赤,我是不管這些的。”說著又叫李嬤嬤將人給扶著出了門。


    “杜春,去看看努爾哈赤下值了沒有。”


    杜春立刻就出了門,見著那個姑娘還跪在地上求李嬤嬤叫她進去,心裏也是歎了一口氣,說了聲,“姑娘還是迴去得好,大爺最是討厭這個,若是叫大爺知道了,隻怕姑娘再也見不著大爺了。”


    那姑娘聽了後,抽抽嗒嗒的迴了花庵巷,她自是知道杜春出門可能是去找努爾哈赤,隻是她不敢跟著一起去找努爾哈赤。


    李嬤嬤啐了一口,“肮髒下作的小婦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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