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韶讓喬蘅給外甥女指點指點,喬蘅笑了,“師兄,你別埋汰我。”


    他自己不過是個半吊子,而米夏是圍棋聖手,哪能指點她,最多以長輩身份關懷幾句罷了。


    米夏掩唇笑了,說:“師叔謙虛了。”


    今天她化的淡妝,顯露的每個表情在私下對著鏡子練了很久,精心修飾,時刻都在維持圍棋界女神的完美形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推送的網絡詞:彭胡彎。


    網友們也是操碎了心。


    胡歌彭於晏被逼婚了。


    orz


    ☆、022


    三人坐下吃飯,餐桌一早訂好的,拚盤講究的中餐,味道很一般。


    餐桌上,酒過一巡,喬蘅問米夏:“如果和遇子對戰,你有幾成把握取勝?”


    “九成。”米夏幾乎是毫不猶豫。


    年輕氣盛不是不好,但過分自信就是自負了。喬蘅麵上浮笑,點頭道:“你執著找她,事先應該做過一定的了解,遇子愛好棋藝,但沒有深入研究。”


    “她水平怎樣,周老師—我的舅舅最了解。”


    喬蘅去握酒杯的手微微停頓,“自然是。”


    米夏含笑,多虧有個知己知彼的好老師教導,幾年下來,她早將遇子棋風摸了底,不說十分,至少也有□□分把握。


    她暗自高興,又想到李舒槿百年不遇的奇才之說,心上便如同紮了一根刺,久久無法釋懷。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她容不下這塊心病。


    米夏故作輕巧地說:“李舒槿李老先生曾是書法大師,後又以圍棋聞名於世,可見天分的確比勤奮更為重要。”


    喬蘅不置可否,默然一笑。


    他的老師李舒槿年輕時因擅寫瘦金書聲名鵲起,中年又自學圍棋,初涉棋類世界,短短幾年,雖沒有參與多少比賽,卻是圍棋界公認的無冕之王。誰能說他不具天分,要知道大多數圍棋運動員皆是從其幼年時期開始培養。


    米夏說的這番話聽上去沒錯,其實話中暗藏機鋒,有心的人稍微細想,那裏麵夾雜了小女孩的嫉妒。


    她借李舒槿暗喻遇子,把遇子當做假想敵。她嫉妒一個從未見過僅僅活在夢想裏的所謂天才。


    周韶略感尷尬,笑她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


    米夏不以為然,“師叔一定知道遇子行蹤,能不能讓我和她見上一麵?”


    她執念太深,幾乎是喪心病狂。


    喬蘅嘴角牽了一下,眼神無波無瀾,明顯不悅。


    “老師教她圍棋書法,是說過她有天分之類的話,不過後來還加了一句,她對一件事沒長性,隻學不精,空有頭腦。老師看得開,任她隨性,不會因為天分高就迫她學習。我希望你也能看開點,不要太執著天才二字……”


    米夏神情一滯,兩頰隱隱透出不正常的白,似有病症。


    喬蘅不禁緩和了幾分,“將來有機會見麵的話,你不要為難她。”


    米夏訝然,隨即抿唇笑了。


    從飯店出來,米夏的臉已經沒先前看上去那麽憔悴。


    忽然起了風,周韶和侄女說:“先迴去休息吧,我和你師叔單獨談一談。”


    事情成功大半,隻差周韶添猛料,米夏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和喬蘅道了謝,在助理的陪同下迴酒店去了。


    “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喬蘅問。


    偽裝得再好,還是讓他看出端倪。米夏麵如枯槁,唇無血色,分明是久病之相。


    周韶嘆氣:“胃癌晚期,情況不大樂觀。一個是癌細胞擴散,多處轉移,二個是情緒一直不穩定,對病情控製很不利。”


    米夏的情況喬蘅略知一二,年紀輕輕熬垮了身體,但沒料到會是絕症,不禁唏噓。


    “喬蘅,你是不是已經找到遇子?”周韶忽然說。


    “抱歉,就目前情形而言,她實在不宜露麵。”喬蘅是有私心的,他不是善心大發的聖人,他必須以遇子的感受為前提。


    “怎麽迴事?”


    “一時半會說不清,總之我會盡可能帶她來。”頓了頓,喬蘅又說,“爺爺認識幾個有權威的中醫,我和他說去,師兄不妨試一試。”


    這時候西藥的局部治療效果已經不佳,改服中藥可以全麵調理體質,緩解痛苦,延長病患生命。


    米夏已經接受中醫治療,但能有權威再好不過。周韶眼睛一熱,動容道:“謝謝。”


    喬蘅心情有些複雜,“我能做的不多,有其他需要幫助的地方師兄盡管開口。”


    “好。”


    上車前,周韶扶著車門,迴轉身看著喬蘅,喊了一聲。


    風把喬蘅的頭發拂亂了,他安靜地站在那兒,雙手插衣兜,神情落寞。聽周韶喚他,他緩緩抬起臉。


    周韶遲疑了幾秒,“倫敦墜亡案,是不是沒有任何可以證明她清白的證據?”


    “會有的。”


    “喬蘅,遇子失蹤的前一天,曾見過老師一麵,她問老師:她墜入地獄,誰能拉她起來。”


    喬蘅啞然,目送車子行遠,眼睛有幾分潮意。


    遇子認為的地獄,就是真的地獄了。


    街道一盞盞燈亮起,匯成閃耀的燈海,喬蘅睜開眼,注視著燈海中穿梭的車輛,習慣去摸扶手箱裏的香菸,什麽都沒有,眸色不禁暗了暗。


    他已經下定決定戒菸了,會有新的開始。


    毛豆開了門,蹲在門口,眼巴巴地望著提著水果袋子的男人。


    喬蘅走近,它抬起一隻爪,喬蘅握住,摩挲它漂亮的脖子,項圈係的金色小銅鈴立即搖動起來。


    客廳有人說話,沒留意這邊的動靜。


    喬蘅不動聲色地進來,眼前的情形讓人有點匪夷所思。葆光和董斐並排坐著看電視,電視播放的畫麵是環球小姐總決賽。


    性格天差地別,路數不同的兩個人竟然能看到一塊去。


    董斐指著那位菲律賓佳麗說:“我猜那個武茨巴赫會是冠軍。”


    葆光把臉上的圍巾拉下一點,漫不經心道:“冠軍總決賽通常是十二月舉行,現在播的是去年的。”


    你真當我不看新聞,不知道誰是冠軍。


    “你這人還真不好糊弄。”董斐離她坐遠了些,喬蘅從眼前走過去,把他嚇了一跳,“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喬蘅徑直去隔間拿水壺,出來時麵色微沉,似是心情不好。


    “下午沒喝水嗎?”喬蘅燒上熱水壺。


    葆光下意識抿唇,嘴唇幹燥,翻了皮,確實是整整一下午滴水未沾。


    葆光沒喝水的習慣,還不愛鍛鍊,簡直是惡習。


    喬蘅找杯子盛水,董斐在背後嘀咕道:“他怎麽這樣啊?”


    “哪樣?”


    “管的是不是太多。”


    葆光想了想,“還好。”她可以接受。


    董斐眼珠一轉,在她耳朵邊說:“姑,不如這樣……”


    給她出餿主意,葆光反過來問:“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為什麽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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