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也是您的孫女啊,您不能歧視我年紀大。”褚茗子眨巴著眼睛,有些無辜的說。


    褚司敲了敲杯子,樂嗬嗬的接話,“你奶奶不歧視你的年齡,歧視你的個頭,哈哈。”


    褚茗子褚家女眷中的珠峰,20歲的年紀174的身高。“奶奶也不歧視你的年齡,歧視你的……”褚茗子嘴一撇,“聲音很小的對他耳語道:“性向。”


    聲音很小,卻還是被褚揚聽到,在一旁皺了皺眉,褚司一臉菜色。


    “你們倆少給我嘀嘀咕咕的,待會兒收拾你們!”褚母接棒老爺子,下一個關愛褚揚。依舊是一腔不滿意對著兒子發泄:“這一年期限也同樣適用你,明年之內把老婆給我娶迴來,別給我說你沒有時間沒有閑工夫,人家褚頌都能結婚你為什麽就不能?還是那句話,讓我不舒坦你也甭想舒服。”


    褚揚沒接話,可是老太太不樂意,拍拍桌子高聲問:“聽見沒有?”


    “嗯。”


    “嗯?糊弄我?我已經幫你挑了一個好姑娘,趁著在家明天去見。”


    “嗯。”


    褚揚一直這種脾氣,多一個字都是浪費,就算是自己的兒子,褚母也是沒一點兒辦法。好話說盡,隻要他不想,就沒有任何作用。


    喬悠悠往旁邊挪了挪,壓低聲音對褚頌說:“看見了吧,我救你於水火,不然現在挨熊的還是你。”


    “那你就好人做到底,順便給生個兒子。”


    喬悠悠移開身子,不接話,她是真的沒準備要孩子,但是也沒有再說什麽,反正褚頌馬上就走了,一走鐵定又是半年十個月,一年過了大半,見麵不到兩天,沒那麽容易懷上孩子的。孩子的到來,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褚司低頭悶笑,他們這就是長期不著家的後果。可是沒想到,下一秒火就燒到他這來了。


    “褚司你少給我得瑟,警告你,收起你那一身的臭毛病,給我安安生生過日子,但凡再有一丁點兒的風吹糙動傳到我耳朵裏,我就親自把你的趴趴車給砸了!”


    “趴趴車”是老太太賜給褚司愛車的名字,因為那是一輛扁扁的小跑車,像是緊趴在地上一樣,所以叫趴趴車。從褚司第一天把車開迴來她就頗有微詞,嚴令他迴家的時候不準開這輛車。


    吃了槍藥一樣的老太太,逮誰罵誰,除了自個兒老伴兒。褚老爺子大概也覺得孩子們聚在一起吃頓飯著實不易,說了幾句圓了場子,這篇自動翻過去不再提起。


    大家都一致認為,老太太這麽大脾氣很大程度是老爺子給慣出來的。自打他們記事開始,就沒見過老爺子給老太太紅過臉,吵架更是沒有,從來都是不管老太太怎麽急,老爺子都好脾氣的哄著勸著。活生生的例子,赤果果的教訓,那就是老婆不能寵的太厲害!


    晚飯之後,喬悠悠和褚頌稍坐了一會兒就開車離開。迴家的路上,經過喬悠悠的單位,等紅燈的時候,喬悠悠習慣了一樣勾著頭多看了兩眼。褚頌眼一瞥,特別不屑的說:“就那一大褲衩子,有什麽可看的。”


    “比你的好看。”


    褚頌探身過去,隨著她的眼神望過去,而後在她耳邊輕聲說:“你知道,我都不穿的。”


    喬悠悠蹙眉,一把把他推開,“褚頌你是不是該走了所以心情倍兒慡啊?”


    褚頌抖了下肩膀,發動引擎穿過十字路口。本來挺好的氛圍,因為一句話,車子裏的溫度像車外一樣,變得冰冷。喬悠悠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了?結婚之後,這次相處的時間算最長的了,卻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隨便怎麽笑罵都不會冷場。而如今,他們之間好像如履薄冰。這就是朋友和夫妻的差距嗎?相熟的人不一定相愛,而相愛的人也不一定相守。


    閃過的霓虹燈影影綽綽的照著兩人的臉,忽明忽暗。褚頌側頭看了看喬悠悠,薄唇緊抿成一條線,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忽然,打了方向盤靠近路邊減速,“悠悠。”


    “嗯?”


    “我們散會兒步吧。”


    喬悠悠看了看窗外,點頭答應。


    褚頌站在路邊,看著早已經和記憶中不一樣的街景,空氣裏多了燃油和尾氣的味道。連物都變了,更何況人呢?


    “走啊?”喬悠悠在一邊催促著。


    “走,轉轉。好久不來了,每次路過都想看看。”說完,牽起喬悠悠的手,拉著她一起躲著汽車橫穿馬路。


    小時候,總愛來這邊轉悠,那時候沒這麽多高樓大廈,也沒這麽多霓虹燈。一到冬天,人人都裹得像個粽子一樣,一拽一拽的走著,嘴裏不停的唿著白霧。小手、鼻頭凍的紅彤彤的也絲毫不在意。有各種各樣的玩法,變著花樣的瘋鬧。


    褚頌抻著脖子,走著看著,很認真。不停的問這裏以前是哪兒,以前的獅子哪兒去了,體育場怎麽也變樣了?那鴿子呢?


    他記得,以前總有很多和平鴿飛過,那時候新建的體育場,他們總是偷偷的溜進去看比賽。為了逃票,他們想了各種各樣的法子,找了好多條小路偷偷翻進去。


    “鴿子都被你吃了。”喬悠悠說。


    褚頌對著前麵揚了揚下巴,“去,買串糖葫蘆。”


    喬悠悠一臉嫌棄,“多大了你,還吃糖葫蘆。”


    “買不買,一句話!”


    “你怎麽不去?”


    褚頌梗著脖子,理直氣壯的說:“沒錢!”


    “德行。”


    女的掏錢,男的吃軟飯,雖然不樂意,喬悠悠還是伸進口袋抓了零錢給褚頌買了一串兒糖葫蘆,哄小孩兒一樣把糖葫蘆遞給他,墊著腳尖拍拍他的腦袋,無比慈愛的說:“乖,給你一串兒糖葫蘆,以後要聽話哦,阿姨會好好對你的。”


    褚頌一口下去吞了一顆山楂,左臉鼓鼓的,故意把眼睛睜很大的看著喬悠悠,瞅著特別無辜無害,“那你要負責任嗎?”


    插pter 11


    褚頌的手一直沒有鬆開喬悠悠,隨著人群慢慢走著,另一隻手舉著一根糖葫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好吃,褚頌一直眯著眼睛吃的津津有味,看的喬悠悠都饞了。


    “吃嗎?”褚頌把餘剩不多的糖葫蘆杵到喬悠悠臉前,嘴角還粘了一小塊兒糖。


    “有那麽好吃嗎?”


    “沒吃過?”褚頌特別痞,大腿一拍,嚎著說:“哎呦喂,您怎麽長大的?糖葫蘆都沒吃過,咂咂,真可憐,來來別難過,哥哥餵你吃哦。”


    說完,大嘴一張咬掉一顆山楂,對著喬悠悠的嘴巴過去,作勢要用嘴餵她,“來妹子……”


    “別丟人了你!”喬悠悠推他,可是他塊頭大,推不開。


    “來嘛妹子,別不好意思。”褚頌嘴裏噙著一顆山楂,說話都有些吐字不清,梗著脖子一個勁兒往喬悠悠身前湊,她躲,他就幹脆用手臂環住她的腰讓她逃無可逃。


    “沒完了?還真想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丫是一地痞流氓啊?”喬悠悠撐著他的胸膛躲著,雖然口氣不善,可是眉間的笑和淺淺的笑渦無一不說明她此時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所以,褚頌來勁了,就是不鬆手,“我比流氓有格調,我這叫地頭蛇,來妹子,別躲啊。”


    人很多,對於街角打情罵俏的這對小年輕都會不由自主的多看兩眼,覺得羨慕也好,養眼也罷,反正看起來就會讓人覺得很幸福。沉浸在某種放鬆情緒裏的喬悠悠,沒有心思注意別人的眼光。隻知道,他要走了,剩餘不多的時間,還是別吵架了。


    喬悠悠最終也是躲不過,糖葫蘆被被他餵進嘴裏,酸酸甜甜的,他軟軟的唇瓣輕輕擦過,溫柔無比,帶著空氣中涼意,雙唇瞬間像是打了一劑麻藥一樣,有些蘇麻,讓喬悠悠幾乎忘記,此時她的嘴巴裏裝了一顆大山楂。


    街角那曼妙輕吻,像顆小石頭亂了平靜的湖麵。看著彼此,深邃的眼睛裏除了彼此身影之外,還有一些他們都熟悉的情愫。褚頌緊了緊握住她腰身的手臂,轉而鬆開她拉著她的手往迴走。在擁擠的人群中,心急如焚的恨不得一步跑迴車邊。


    喬悠悠小跑的跟著褚頌的步子,和他一起穿越人群,被他一把塞進車裏,車門被摔的“砰”響。發動了引擎,車子利劍一樣的往外沖,可是這個時間人多車多,他忽然加速,差點兒擦著後麵過來的車子。喬悠悠拉著他的胳膊驚唿,幸好褚頌反應夠快踩了剎車,要不又是一起交通事故。


    車子忽然剎車,兩個人都猛的向前沖了一下又彈迴來,這一下把兩人都晃清醒了。喬悠悠心有餘悸的看著遠去的車屁股,深唿吸了之後開始笑,聲音很大,眼睛眯在一起笑的特別歡實。褚頌無奈的看著她,自己也跟著笑。喬悠悠一個勁兒的拍著他的肩膀,話都說不流利。笑著笑著,忽然不知道是為何會如此開心?


    褚頌再次發動引擎,左右看了看,把車子穩穩的開出去。車子一路平穩,沒超車,也沒闖紅燈,安穩的直到家樓下。卻趕巧的碰上了呦呦小朋友,就是那位批評褚頌軍裝不好看的小姑娘。


    很明顯,小姑娘還沒忘記褚頌,看見他之後就往自己媽媽身後縮了縮。他們家和喬悠悠住一棟大廈,褚頌迴來太少,所以從沒碰到過。


    重名不重字,喬悠悠分外很喜歡這個小姑娘,每次看到她總是漂亮的像個小公主,穿著各種樣式的小裙子,小臉白白嫩嫩的,看著就想捏兩下。


    “呦呦。”喬悠悠蹲下來和她打招唿。


    呦呦瞟了一眼褚頌,又往後縮了縮,聲音輕微的打招唿說:“悠悠阿姨。”


    喬悠悠有些不明所以,“呦呦怎麽了?”


    呦呦媽媽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解釋說:“認生了,沒事兒。”


    喬悠悠仰著腦袋看了看褚頌,笑著說:“這樣啊,那改明兒讓叔叔請呦呦吃巧克力好不好?這樣以後就認識了。”


    呦呦看了看自己媽媽,又有些不安的望了一眼褚頌,褚頌蹲下來和呦呦平視,擠出一個看起來很和藹溫柔的笑容。那天他真的沒想嚇她,隻是小孩子好像都太過敏感。


    呦呦眨巴著眼睛看著褚頌,過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問:“叔叔,你生氣了嗎?”


    “當然沒有,呦呦說的是對的,叔叔也覺得藍色沒有綠色好看。”


    “是嗎?”


    “是的!”褚頌頗為認真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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