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都有點依依不捨的掛斷視頻,合上電腦的時候日本時間已經淩晨四點了。拆了一桌子的禮物,山田真一也不是太想收拾,把成員的送的收在一個抽屜裏,粉絲送的放在另一個抽屜裏,拆過的禮物盒、包裝袋依然堆在地上。


    尋找了半天,在禮物盒下麵摸到手機,山田真一打著哈欠,一邊往臥室走,一邊看消息。


    一條清水泠發來的:跨年晚會很厲害啊,新年快樂。


    三條出雲烽火的:山田真一今年也要勇往直前,乘風破浪嗷嗷嗷~;代ck成員問候出雲涼子新年快樂,推特該更新了餵;最後一條是代藤原川問候出雲涼子新年快樂。


    一條石川裕也的問候。


    介於時間太晚了,山田真一都沒有迴覆,刪去了有出雲涼子字眼的信息。躺在床上,屋裏隻有桌上一盞昏暗的小夜燈亮著,什麽聲音都沒有。其實,以前是有一個鬧鍾的,可是一入夜鬧鍾滴答滴答的聲音格外清晰,山田就拿下了電池,塞在抽屜的最裏麵,再也沒有用過了。


    山田真一覺得很累,但是睡不著。白天的人和事在腦子裏像是走馬燈,一遍又一遍的循環。工作人員的臉,藝人們的臉,每一張臉都清晰的可怕……


    閉著眼睛大概躺了三十多分鍾,還是沒能睡著,山田真一拉著被子捂住腦袋,聲音很輕卻又透著歇斯底裏的乞求。


    “夠了,讓我睡著吧!”


    後來是怎麽睡著的山田真一也不記得了,醒來的時候耳機還帶著,歌曲循環列表不知道循環了幾遍,正播放著之前組合錄製的小樣。


    “啊,耳朵好疼。”竟然一夜都沒有變換過睡覺的姿勢。


    摘下耳機,山田真一順著耳機線拉過手機,看了眼屏幕的時間,時間還來得及。發了會兒呆,山田才起床洗漱,想吃點東西,冰箱裏卻空空如也,連瓶水都沒有,明明最近每天都迴來住,為什麽能這麽幹淨呢?山田真一忍不住哀嚎。


    在衣櫃裏尋找今天要穿的衣服,山田真一一邊給山下助理打電話,要吃飯,還請求隨便在便利店買些零食和礦泉水一起帶過來。


    雖然之前女團的時候,也經常在寒冬臘月裏光腿穿製服裙,但是,像山田這麽怕冷的人,自己選擇的話一定是保暖係。今天的私服依然是經過挑選的淺灰色,寬鬆款的低領毛衣,呢子大衣和黑色加絨的褲子,如果可以他想主動加秋褲。不過都沒所謂,最後都會換上一身演出服。


    山田選擇低領的私服是因為昨天拿到的粉絲禮物中有一條圍巾,當然成員送的項鍊和手鍊也都戴上了。


    等待著山下的到來,然後進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這就是偶像的生活了。


    如果沒有看見那條簡訊的話。


    簡訊是母親發來的,說她已經兩年沒迴去過年了,實在抽不開空的話,她跟爸爸商量了,兩個人今年過年來日本陪她。還說已經問好了辦理護照的事,不會打擾她工作,就來看她一眼,然後他們自己去玩。


    絕對的晴天大霹靂。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


    第56章 第五十五章


    “我昨天做了一個夢,夢見小學時候的一個同學。”這是山田真一的開場白。


    “她好像想要做藝人,但是她怕媽媽不同意,所以拉著我去做壯膽的說客。結果等到她媽媽迴來,這個傢夥自己像個乖寶寶一樣對媽媽的話聽之任之,然後叫我先迴家。”


    山田真一說話的時候,感覺人是放空的,像是沉在夢裏沒有出來,聲音也越來越輕。


    “我走了一條很多灰塵的路迴去,都下了坡還能感受到她媽媽最後蔑視的目光。對了,她媽媽很高,我要仰頭去看,可能剛超過她腰線一點。她媽媽旁邊還站著她姐姐,個子也很高,眼神裏全是鄙視。”


    “我走出了很遠很遠,還能感受到那種她和她媽媽都認為是我慫恿了她的迷之氛圍。”說到這一句的時候都有點聽不太清了。


    出雲涼子扮相的山田真一一下一下的攪著麵前不加糖的咖啡,目光盯著咖啡杯的口沿。冬日晌午的陽光幹淨卻不足夠溫暖,從玻璃窗照進來,鋪滿了桌子,又延伸到山田真一那張桌子邊角,照在著地麵上,分了陰陽界限。


    這一次他們沒有選擇靠窗的位置,而是坐在窗邊的另一排,半圓形的沙發,半圍著桌子,沙發的靠背很高,人坐直,幾乎隻能看見個腦袋頂。像山田和出雲兩個人的慵懶坐姿,從背麵幾乎是看不見什麽了。


    這裏的光線不會太明亮,也不會像裏麵的角落過於昏暗。


    “在我的印象裏那位同學個子很高,絕對的大長腿,瓜子臉,五官立體又好看,好像五六年級的時候在街上就被人攔下,問她要不要做模特。才小學哦,說是拍一組服裝付兩千塊的酬勞,對我們那會來說就是巨款。”


    山田說巨款的時候眼睛裏是有羨慕的神色,迴憶的時候表情很放鬆,不過轉瞬即逝,多少有些無奈:“不過她當成是騙子,給我們當笑話講了。”


    這無奈的神色繼續延續下來,帶著未睡醒的迷濛。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夢裏那種情緒很難講清楚,但是又很壓抑……就是覺得說不上來的委屈。”


    新年伊始,連續忙碌了幾天,山田真一終於有了一天的空檔,把同樣空閑的出雲烽火約出來,來到這家她們曾經一直常喝的咖啡店。成為山田真一以後,這家店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


    店裏還是像往常一樣養了很多植物,一樣的到冬天就換上長青類型的,桌子上有好看的玻璃瓶,插著一小把白色的滿天星。就以往看到的經驗,這些玻璃瓶已經是第六種樣式了,花卉倒是大同小異。


    那個同學小學畢業之後再也沒有聯繫過,山田真一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心裏很堵,想要把這個夢說給誰聽。


    也或許是山田真一選的人不對,可是他又能和誰說呢,對他身份清楚的人隻有出雲烽火和柴琦哲也。她猜測小池優子可能是不知道全部的事情,大概清楚地隻是被封殺的出雲涼子成了山田真一。中村和清水泠可能什麽都不知道,山下助理同樣被蒙在鼓裏。


    他難道去找柴琦哲也說嗎?當然不可能。如果跟成員講,會被問及以前的事也說不定,那樣就更麻煩了。


    但是,不說出來的話,會覺得很堵。


    但是,她也知道,如果傾聽的人是出雲烽火的話,最壞的局麵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出雲烽火從山田真一講到第二句的時候就停下吃喝的動作,目光直視低著頭徐徐道來的山田真一,從安靜聆聽,到神色複雜。


    好半晌,出雲烽火才幽幽的問了一句:“你是在生我的氣?”


    “我沒……”第一反應當然是否認,可是事實呢?山田真一也是迷茫的。他也可以完全壓製下來,像任何時候一樣慢慢消化,或者幹脆選擇性的忽略,不過是一個夢而已,也許隔天就忙到忘記夢過什麽了。


    哭也好,沉默也好,在不知情的人麵前,安慰猶如杯水車薪,起不到什麽作用,也不會有人能夠真正的理解她。她始終得不到真正的發泄,負麵情緒像一座山,越壓越多,越來越重,無法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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