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先化妝。一會兒拍完了還有個採訪,好好配合。”


    山田被化妝師要求閉上眼睛,方便畫眼線,化妝室的門被人輕輕的關上。


    做頭發的時候,山田真一一直在看那份直播流程,時間是晚上八點到九點的時間段,看著看著竟然不自知的嘆了口氣。


    “最近是不是很累啊,感覺你今天皮膚狀態不太好。”化妝師說。


    “臉今天出門的時候跟我鬧脾氣了,不願意展現出好狀態來。”


    跟化妝師打趣幾句,山田真一也出現在攝影區域。岡田聰立馬撲了上來,山田真一這才發現,隻有岡田聰的服裝是麋鹿。


    “幹嘛這麽熱情啊,全場唯一的小鹿先生。”


    “我們要去聖誕節的直播,你知道了嗎?超級棒啊,可以去夜場的迪士尼玩啦。”


    “你是因為去玩才這麽高興的啊。”


    “那當然啊,平時都沒有機會去哎。”


    “可是直播節目也不能玩啊。”


    “……說的也是。”岡田聰立馬泄了氣。山田真一抓了抓對方頭頂的鹿角:“好啦,等直播完,時間允許我們跟中村先生商量一下。”


    “山田,準備。”


    “嗨,來了。”山田應聲,又拍了拍岡田聰的後腦勺,“我去拍照了。”


    山田真一拍照很不順利,總是被攝影師叫停,重複說了好幾次注意表情,放鬆,更開心一點。


    青木瀧:“他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佐藤翔也:“這幾天練舞也不太對勁,要麽用力過猛,要麽慢拍子。”


    “昨天還跳錯了兩次。”岡田聰小聲的補充。


    “你們看電影官宣了嗎?就是這個,我有同學還打電話問我,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淺井向陽打開手機,屏幕上是兩個人在片場擁抱的照片,畫麵還是非常賞心悅目的。


    “像這種官方發出來的照片,一看就是電影宣傳,你們不要亂猜。”


    率先反駁的渡邊淳。


    “不過這次官宣底下的評論也有不太好的內容,雖然一直有刪除評論,但是始終好壞摻半。”


    “拍戲之前那些黑子他都沒在意,怎麽會在乎現在的這些評論。要不,等下誰去問問看吧?”小野未來提議。


    “我去吧。”佐藤翔也應下。


    山田真一拍照的時間稍微拖長了一點,期間部分成員先在休息室做了簡短的小採訪。等山田拍完之後,隨機成員兩個或三個不同的幾組進行拍攝,一邊輪流訪問。最後是一組集體大合照。


    今天就一套造型,結束的還不算太晚。


    工作一結束,山田真一就成了省電模式,換好自己的衣服,葛優癱的姿勢玩手機,等著山下助理送他們迴家。


    沒有了攝像機時時刻刻的跟拍,成員們也毫不介意的讓疲憊自然的流露。岡田聰困得哈欠連連,換好衣服就先迴事務所的宿舍了。


    山下助理推門進來,小聲的叫:“山田?”


    “嗨,來了。”山田拉起背包,神色淡淡的往門口走,末了跟成員們囑咐,“大家迴去別忘了熟悉直播的流程,歌曲舞蹈的訓練我也不會拉下的。”


    門口還站著中村先生,沖山田真一招了招手。


    休息室的門被關上,幾位成員還在屋裏,隱約能聽見中村的問話。和他們一樣的擔心和疑惑,然而山田的聲音太小,什麽都聽不見,也或許他什麽都沒有迴答,因為他們出去的時候剛好看到中村先生離開的轉身瞬間,無奈至極。


    終於迴到家,山田真一繼續葛優癱的模式倒在沙發上,連洗漱都懶得做。如果非要問他怎麽了,大概是從那天出雲烽火說想要退出開始,他就覺得心裏跟堵著什麽似得,又悶又委屈,偏偏想排解又不知道怎麽去發泄。


    時間一晃三年過去了,這三年裏他像做夢一樣活在故事裏,卻又真真切切的承受著所有的開心和不開心,走著一條從來沒有過幻想的路。


    當初在五道口那家小小的咖啡屋裏,他們究竟是怎麽樣開始的腦洞,又怎麽下定決心一步步前行的呢?才三年而已,現在竟然有點想不起來了。


    山田真一翻個身,坐起來,拿了換洗的衣服進入浴室。熱水從頭頂澆下來,順著皮膚往下滑,有著說不出來的舒暢,凍了一天的軀體似乎終於迴溫。


    烽火那天之後就沒再主動聯繫了,他也沒好去問,怕聽到烽火下定決心之後的答案。


    哎,山田真一輕嘆,年齡大了想事情越來越複雜了,麻線團越繞越亂。


    嘩啦啦的水聲遮蓋了沙發上一次次亮起的手機來信的聲音。


    佐藤翔也躺在床上一次又一次的看手機,電話沒人接,信息也一直沒人迴複,難道睡著了嗎?最近拍戲應該挺累的吧,這麽想著,手指按著要播出去的電話又遲疑了一下。


    “喂,翔也什麽事啊?”


    電話裏傳出的是山下助理的聲音。


    佐藤翔也一愣,看了看手機屏幕,正在通話中,名字的備註是山下助理,忽然慌了一下。


    “啊,沒事,不小心按到了。”


    “這樣啊,那沒什麽事兒我掛了哦,早點休息。”


    “等、等一下。”


    “什麽事,你說。”


    “那個……最近你不是每天送山田迴家嗎?”


    “是的。”


    “他……還好……那個、他家的地址在哪裏啊,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嗎?”


    “這會兒說不定已經睡了哦,最近幾天拍戲趕進度呢,之前的感冒剛剛好,可能還沒緩過來。那明天再見啦,早點休息,晚安。”


    山下利落的掛斷了電話,手機丟在床上,起身去洗漱台吹頭發,吹風機裏嗡嗡響的暖風隔絕了窗外的車聲。


    從山田那次公車被潑之後,他幾乎成了山田真一的專屬小助理,每天接送,全程的行程陪同,雖然辛苦,但是這個小孩身上有一股勁兒,讓他覺得跟著這樣的人自己也受到鼓舞,每天都充滿希望的活著。


    在麵對誹謗和各種言語傷害,這個十七歲的少年表現出來的成熟和大度,處理事情的沉穩總讓他覺得驚嘆。


    總覺得他不像個少年,然而每次看到他跟成員一起笑鬧,又完全是孩子模樣。在片場也是,跟大家熟悉了之後,一起惡作劇,有一次還專門來整蠱他,簡直就是個熊孩子。


    他的每一麵都充滿了新奇,現在所展現的這一麵也是從未有過的,像是對人生無望的中年大叔。中村先生問他發生了什麽,他也不知道啊。


    放下吹風機,山下給臉上拍了點辱液,又照了照鏡子,輕嘆一口氣,他也想知道山田究竟發生了什麽啊。


    再一次確認明天的行程表,合上隨身筆記本,調好鬧鈴。


    “啪。”


    屋裏陷入一片黑暗中,山下閉上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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