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嫣然收迴視線,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點。


    九月五號,一輛低調的保姆車開進了這座沿海小縣城,車子一路開過鎮上最繁華的商業街區,朝著開發區新建成的某四星酒店而去。


    一切早已安排妥當,吳帥親自候在大廳裏。


    沒多久一行人低調地相互簇擁著進來,吳帥一抬眼,一眼辨別出了一個穿著t恤牛仔褲打扮低調戴著墨鏡的女人。


    他的人早已迎了上去,吳帥這才慢吞吞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走了過去。


    那一行人並沒有在大廳裏停留,直接去一樓電梯間等電梯,吳帥笑嗬嗬走過去,人堆裏也有人一眼認出了他,遠遠喊他的名字:“吳帥。”


    白韻冰身邊的助理認得吳帥,讓開了位子,吳帥便走到白韻冰旁邊站著,笑了笑打招唿道:“冰冰姐還是這麽美啊!”


    白韻冰摘掉墨鏡,露出一張比廣告牌上還要明艷動人的一張臉,嗔道:“油嘴滑舌。”


    吳帥:“我這不說的是實話麽,我這人最愛說實話了。”


    白韻冰側眸斜了他一眼。


    兩架電梯同時停在一層,一部分人主動去乘旁邊那輛,白韻冰和吳帥走上另外一架電梯,周圍還有幾個隨行人員。


    電梯上升,一時無話,白韻冰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是在放空,吳帥掃了她臉上的神色一眼,才道:“路上順利?聽說你昨天還有通告,到晚上十二點才結束,真是太辛苦了。”


    白韻冰笑笑:“還好,再辛苦都是為自己工作。”


    吳帥將白韻冰送到他們早就安排好的套件內,房間很大,在高層,安靜明亮,設備一應俱全。


    白韻冰的隨行助理、司機、化妝師都被安排在同層其他房間,各自迴房間休息後,吳帥才把安排的日程拿了出來,與白韻冰溝通明天的工作。


    這份樓盤代言工作其實很簡單,明天第一天開盤,剪彩撐撐場子,在台上一切都有主持人掌控,白韻冰隻需要端莊淑女的往那兒一站保持微笑就行,晚上重新化妝換衣服參加晚宴,也不用整場都在,露個麵留一會兒就可以迴酒店休息。


    吳帥和白韻冰溝通完,問道:“有沒有什麽問題?”


    白韻冰搖搖頭,“沒問題,你們辦事我放心。”頓了頓:“袁野人呢?”


    吳帥:“還在公司,最近有點忙。”


    白韻冰沉默了一下,拿起一瓶礦泉水:“其實這些事,他可以不用親自來的。這一點上他倒是和袁逸兩個風格。”


    吳帥笑嗬嗬的:“逸哥的風格一般人學不來。”話收尾,看到白韻冰又沉默了下去,知道她今天興致不高,應該是心情不好,於是又閑聊了兩句,便起身,道:“那行,冰冰姐你歇著吧,我不打擾你了,公司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白韻冰站起來,把吳帥送到門口,突然想起來什麽,問道:“前幾天羅家那位小姐有來找過袁野?我猜應該是來了,明天晚上她也會在吧?”


    吳帥:“走了啊,早走了,你也知道野哥對她根本不來電,都拒絕無數次了。這次死心了吧,就走了。”


    白韻冰奇怪,羅栗梓糾纏袁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能特意追過來,就是下了決心,竟然就這麽走了?


    “她為什麽走的?”白韻冰總覺得肯定有原因。


    吳帥裝傻:“不知道啊,反正就走了。冰冰姐你歇著吧,有什麽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


    白韻冰站在門口:“好,拜拜。”


    吳帥:“拜。”


    關上門,酒店房間裏靜悄悄的,白韻冰像脫了力一般軟在沙發上,脫掉鞋,沒什麽力氣地窩著。


    她本人很白,此刻臉上沒什麽血色,即便擦了口紅但看上去還是顯得憔悴。她掏出手機打開屏幕看了一眼,什麽都沒有,沒有電話。


    她有氣無力地把手機放到茶幾上,一個人側躺著閉眼休息了一會兒,十分鍾後茶幾上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她一下子坐了起來伸手去摸手機,眼神裏帶著期待,可等她看清來電上“小陳助理”四個字後,包含的期待轉變成了失望。


    她接起電話,助理在那天詢問她要不要吃點午飯,她早上什麽都沒吃。


    白韻冰沒有發怒,隻是冷聲道:“我不吃了,你們去吃吧,也不用給我帶,下午你們自己玩兒吧,不要吵我。”


    助理聽出聲音不對,連忙稱是。


    白韻冰掛了電話,捏著手機,看屏幕慢慢轉黑,心底剛剛飄起的一點漣漪最終也歸為死寂。


    她握著手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想發怒地把手機扔出去,可她發現自己早已沒了脾氣,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她在等一個人的電話,可遲遲沒有等來,於是越等越心焦,越心焦越失望,越失望便越無助,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突然覺得很無力,她覺得沒人能理解她的痛苦,所有人看到的都是白韻冰光鮮亮麗的一麵,她獎項加身、是票房保證紅毯女王,還有無數代言,長得漂亮又有錢,簡直是無數女性無法抵達的人生標杆。


    可隻有白韻冰自己知道她有多累,她今年32,她等一個男人娶她等了十年,從22歲到32歲,女人最美好的環境十年都給了他,她已經有些熬不住了,她開始不確定他們的感情,不確定她身邊那個男人到底愛不愛她。


    半個月前他們爆發了一次冷戰,有史以來時間最長的一次,期間他聯繫過她兩次,都被她掐斷,之後兩人再也沒有聯繫過,沒有電話沒有簡訊,她不聯繫他,也沒有再等到他的電話。


    但今天她卻出現在這裏——這不是她工作日程上的安排,沒有一分錢收入沒有任何其他報酬,可她還是來了。為什麽?


    因為這是他弟弟的生意,她要以一個當紅女明星的身份來撐場子。


    他們相識十多年,他的兄弟就像她的兄弟一樣,除了不是袁家人,沒有“嫂子”這個身份,袁野待她就如同真正的大嫂,就連吳帥喊著她冰冰姐,待她也很是尊重,不拿她當一個娛樂圈女星。


    都到了這份上了,白韻冰如何都想不通,袁逸為什麽不娶她?!為什麽!憑什麽!?


    白韻冰最後還是放下了手機,多年的娛樂圈生涯早已將她的性格打磨圓滑,沒有一點菱角,她發不出怒火,都不知道該找誰訴苦,最後隻能自己默默咽下,迴到房間倒頭休息,想把一切暫時都忘掉。


    白韻冰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迷迷糊糊中拿起手機一看,看到一個“袁”字一個激靈醒了,看到第二個“野”字才反應過來,給她打電話的不是袁逸,是袁野。


    她從床上爬起來,喝口水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袁野?”


    袁野道:“你在休息?那我晚上再找你。”


    白韻冰道:“沒有,睡了一覺,已經醒了。怎麽了?”


    袁野:“袁逸叮囑我,怕你酒店的飯菜吃不慣。我讓保姆在家做好了,給你送過去?”


    白韻冰聽到袁逸兩個字,又覺得委屈又覺得高興,她一覺睡醒沒沒那麽生氣了,便道:“謝謝,你要送來?我聽吳帥說你工作很忙。”


    袁野:“我讓人送來。”


    白韻冰站了起來,給自己找了雙酒店拖鞋:“吳帥麽?”


    袁野:“不是,我把你房間門牌告訴她了,她應該很快就到。”


    白韻冰覺得奇怪,如果是保姆,袁野一定會直接說是保姆,憑著敏銳的第六感直覺,她覺察出了異樣,但也不好說什麽,便道:“我知道了,我在酒店等她過來。”


    十分鍾後,套間門鈴被按響,白韻冰拉開房門,卻看到了一個陌生女人。


    齊嫣然拎著保溫盒站在門口,微笑禮貌地看著麵前的白韻冰:“你好,袁野讓我來送晚飯。”


    白韻冰心中微訝,門外的女人年輕漂亮長裙款款,她打量一番,下意識就要側身讓她進來。


    齊嫣然卻提著保溫盒,遞過去,擺擺手道:“不了,我不進去。”


    白韻冰接過保溫桶,心中越來越疑惑,袁野不可能隨便安排個人就過來送飯,她到底是誰?


    門外的齊嫣然卻已經笑著擺擺手,後退了半步,就要告辭離開:“沒想到今天能提前見到你,很開心,明天晚上見。”


    白韻冰突然一下子懂了,她詫異道:“你是?”


    齊嫣然同樣疑惑白韻冰的身份,一個請來代言的明星袁野卻特意吩咐保姆做飯送來,可見關係不一般。又特意讓她過來送飯,難道又是一個需要解決的“羅栗梓”?


    似乎不是,但既然是袁野讓她過來的……


    齊嫣然索性直接道:“我是袁野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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