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就攻君出場了


    認真.jpg


    ☆、靈痕


    烈日炎炎,蟬鳴了了,連日的酷熱讓臨淵城像一個巨大的蒸籠,連生命力最頑強的野花野糙,也無一不是焉頭耷腦。


    逐雲門內,除了偶爾巡邏經過的門內弟子,庭院裏鮮有人走動。


    晌午過後,院子裏沒有半點風,天氣又悶又熱。不過這般熱度,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閑清齋裏的人。


    薑陵坐在書桌前,手中拿著一支筆,時不時對照書本,在宣紙上寫寫畫畫。在他身側,一個灰色的小腦袋趴在桌角,認真專注地看著他。薑陵間或抬頭看它一眼,那小腦袋上的一對耳朵就聳上一聳。


    二者都沒發出聲音,在這齋室內相處得倒是愉快。


    時近申時,庭院內忽然嘈雜起來,淩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李如雨焦急的唿喊聲:“麽白虎!麽白虎,你在哪兒?”


    薑陵筆鋒一轉,劃下一個折勾收尾後,斜睨身邊的灰胖子,道:“找你的。”


    麽白虎嗷嗚一聲,不情願地晃晃腦袋,鑽到桌子底下。隨著它的尾巴收入桌底,閑清齋的木門被人大力從外麵推開,發出咯吱一聲響。


    薑陵無奈放下筆,喚道:“師妹。”


    李如雨沒有應他,衝進齋室一通亂找。閑清齋本就不大,格局一目了然,並沒有發現她要找的。


    她這才仿若剛剛瞧見師兄,眉眼彎彎,扮作乖巧模樣,走近書桌前甜甜喚一聲:“陵哥哥,在看什麽呀?”說罷不等薑陵迴答,將他手中書本抽出,反手翻到封頁,一字一句念道,“《奇物誌》?”


    這類書籍李如雨毫無興趣,將書又推迴薑陵麵前,頗覺無趣:“陵哥哥這幾日不去練功室督促師弟師妹練功,原來是一個人躲在這裏看書。”


    薑陵把書本翻迴原樣,道:“師妹不也沒去?師尊沒有責罰你?”


    “當然沒讓爹爹知道。”說到這個,李如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還不是我哥!聽說麽白虎成年前或有可能會認主,想把它收進自己兜裏,天天去偏苑鬧騰,又把麽白虎嚇跑了!害我又是一通好找!陵哥哥,這幾日你可曾見著麽白虎?”


    薑陵正待迴答,褲腿被撓了一下,他道:“未曾。”


    李如雨一急,鼻子就有點酸:“這麽熱的天,也不知道麽白虎去哪兒了,它皮毛厚,特別怕熱,也不知道現在過得好不好。它還這麽小,遇上壞人怎麽辦?”


    且不說麽白虎從小在逐雲門內長大,對整個庭院熟悉得很;更何況再過不久它就會成年,神獸的力量已慢慢顯現,大概也沒什麽人敢欺負它。李如雨這般絕對是關心則亂了。


    不過薑陵也不好明說,隻寬慰道:“臨淵城可是麽白虎的地盤,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仔細想想,這幾日廚房吃食可有減少?”


    李如雨一愣:“我……不知道。”


    薑陵道:“你去廚房瞧瞧,若是每日定時定量少了東西,怕是麽白虎自己肚子餓了去找吃的,隻是嫌棄偏苑吵鬧,才不願迴去。”


    李如雨認真一想,是有些道理:“那我去一趟廚房。”


    薑陵點點頭:“去吧。”說著又準備繼續看書。


    李如雨有了目標,心情頓時又好起來,高高興興往外走。走到門邊,她突然又停下,素手扶在門框上,迴頭道:“陵哥哥。”


    “嗯?”薑陵頭也沒抬。


    李如雨有些不確定:“你有沒有覺得,閑清齋裏,比外頭涼上許多?”


    “古屋,背陰,自然比外頭涼一些。”薑陵答得理所當然。


    李如雨點點頭,覺得是這個道理,於是退了出去,這迴關門倒是小心翼翼了一些,隻是出了門,又恢複急急躁躁的本性,橫衝直撞地跑往廚房的方向。


    腳步聲遠到聽不見,薑陵往後翻了一頁書,道:“已經走遠了。”


    桌子底下傳來嗷嗚一聲,麽白虎探出腦袋,三兩下又爬到桌上,靠在薑陵身邊,討好地甩著尾巴纏上他的手臂。


    薑陵看了它一眼,伸手握住它的尾巴,捏了捏。麽白虎抗議似的嗷嗚叫了一聲,卻沒有跑走。


    在灰色毛發的遮掩下,尾尖本該有三處對穿的疤痕,麽白虎自愈能力很強,傷處的痕跡早就已經消失了。


    一如薑陵胸口的痕跡一樣。


    他放開麽白虎,將手收迴,按在自己的心口。


    沒有傷口的皮膚下,有一道橫穿胸膛的靈痕。這是天雷劈下落在身體裏的證據,隻有曆經天劫才會有,牢牢刻在靈脈上,經過再多的修煉也不會消失。


    薑陵體內有兩條靈痕,一條在腰側,是升階至金丹期時留下的,很淺,並不明顯;而另一條是新的,就在冰極島上,在沒有半點保護措施的冰坑中被天雷橫劈而過。


    金嶺城郊替陸卓揚引靈調息時,在對方體內發現了一條橫貫心口的靈痕。那麽湊巧,相似的軌跡,相同的位置,正好與他的連成一線。


    薑陵有些不明白,摸摸麽白虎的腦袋,問:“他也遭了天劫?”


    麽白虎搖頭晃腦地嗷嗚一聲。


    薑陵點點頭:“沒錯,我是救過他,但是也想過殺他。他是魔物,本該死有餘辜。”


    麽白虎歪著腦袋不明所以,又嗷嗚一聲。


    “後來為什麽又救他?……你問我,我怎會知道。”薑陵想了想,沒法給出答案,心裏莫名煩躁起來,揉著麽白虎腦袋的力道重了幾分。


    麽白虎委屈地嗷嗚一聲,往一旁竄開,踩在書架隔板上,一層層往上跳到房樑上,找了個地方趴著。


    “……算了,我跟一隻貓說什麽。”薑陵道。


    房樑上的麽白虎顯然聽懂了他的話,嗷嗚一聲表示反對。


    薑陵糾正道:“不是貓,是神獸。”他合上《奇物誌》,頓了頓,打開書桌右手側的暗格。裏麵放著一張材質極好的信紙,摺痕明顯,是一隻傳書的紙鶴。


    他拿出信紙,又從頭到尾讀了一遍後放入懷中,起身往外走。


    麽白虎耳朵豎起,騰地站起,尾巴一甩,縱身跳下跟了上去。


    “我去找師尊,你真要跟著?”麽白虎黏得太近,薑陵邁不開步子,隻得停下來問道。


    似乎是師尊的名號鎮住了麽白虎,它身體一僵,往後退了兩步。


    薑陵嘴角一勾,繼續往前走,留下麽白虎在身後兀自掙紮。


    離得遠了些,薑陵隨意迴身留意了麽白虎一眼,似乎正是這一眼,讓麽白虎下定了決心,墊著腳,又屁顛屁顛跟了上來。


    “罷了,你就跟著吧。”薑陵無奈道,“見了師尊不要亂跑。”


    麽白虎蹭著他的褲腳,撒嬌似的嗷嗚一聲。


    一人一獸停在一心堂外。


    薑陵抬起手,指節尚未扣下,麽白虎已經揚起爪子,拍在門上。


    “進來。”


    麽白虎爪下用力,門被它推開了。


    薑陵低頭看它。麽白虎嗷嗚一聲,昂首挺胸先一步跳進屋內,繞過屏風,走到李莫名身邊趴下。


    隔著屏風,薑陵躬身請安道:“師尊。”


    李莫名正閉目養神,此時睜開眼,摸摸麽白虎,開口道:“陵兒,過來坐。”


    薑陵依言照做,在李莫名身側坐下。


    李莫名問道:“玄月老人可有下落?”


    薑陵道:“二位長老帶人去查了,前些日子已與其他門派匯合,很快該會有結果。”


    李莫名點點頭,又問道:“這幾日身體可好?”


    薑陵道:“未覺異樣。”


    李莫名還算滿意,道:“伸手過來。”薑陵撩開衣袖,抬手放在案幾上。


    李莫名二指輕並,搭在他手腕脈搏處。


    片刻後,李莫名收迴手,道:“氣息尚穩,無甚大礙。隻是這雪仙內丹霸道,完全納為己用尚需時日,這段日子好好休息,不要太過操勞。加之雪仙內丹或對性情有所影響,也要更當心些。”


    薑陵道:“是,徒兒明白。”


    李莫名道:“此次是你運氣好,以後若再遇到此類情況,務必小心行事。以雪仙倒行逆施之孽,天劫必萬般兇險,你能毫發無損且誤打誤撞升至元嬰期,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提及此事,胸口靈痕似乎跳動了一下。有一個猜測在心裏,不過薑陵不敢確定。


    李莫名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道:“有話但說無妨。”


    薑陵略一思忖,道:“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有人替我擋了天雷?”


    李莫名淡笑道:“這般可能自然是有的,隻是天雷轟頂之痛非常人所能承受,避之惟恐不及,除非至親至信之人,否則怎會這般損己為人?”


    薑陵道:“師尊所言甚是。”


    李莫名道:“你來找為師,就是為了確認身體無恙?”


    薑陵頓了頓,道:“徒兒還有一事想請教師尊。”


    李莫名道:“何事?”


    薑陵道:“雪仙內丹有增進修為之效,融於人血內,是否有同樣效用?”


    李莫名道:“雪仙乃高階魔物,結丹所用靈能卻都來自修真之人,魔與道二者相互融合。在雪仙體內時,以魔性為尊,陰寒霸道;現下卻是不同,我逐雲門主修純陽正靈之力,以道為尊,其性溫和純淨,雪仙內丹被你所獲,曆經天雷一劫後,更是陰差陽錯融合貫通。如今你體內之血,相較雪仙內丹,或有更強效用亦未可知。”


    說這番話的時候,李莫名一直注意著薑陵的神色,卻見他反應平平,似乎早已知道結果,隻是在印證罷了。


    薑陵卻不知李莫名正注意他的一舉一動,猶疑一番,又問道:“那……用我的血,是否可抑製魔物的魔性?”


    作者有話要說:薑陵不知道是陸卓揚替他擋了天雷,方天月以為他知道陸卓揚替他擋了天雷,陸卓揚不知道薑陵知不知道他擋了天雷。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站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藥血


    李莫名沒有正麵迴答薑陵的問題,反而與他說起旁的不相幹的事來:“陵兒,你今年多大了?”


    薑陵道:“十九。”


    “也是個有主見的年紀了。”李莫名點點頭,道,“你來逐雲門多久了?”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書之不準成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禦吃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禦吃雞並收藏穿書之不準成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