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白稍稍鬆開顏珣的唇齒,軟聲哄道:“阿珣,你背過身去可好?”


    顏珣乖巧地點了點頭,趴伏在床榻之上,少時,蕭月白的手便落在了他的肩胛骨上的灼傷,蕭月白的唇瓣緊接著含住了一節脊椎骨上的鞭傷。


    霎時,幼年被欺辱的片段毫不留情地逼壓了上來——被鎖在衣箱中整整三日,被推入冰冷的湖水,被鞭打,被燭火灼傷,被餵以殘羹冷炙……種種舊事鑽進了他的腦髓,仿若是毒蛇吐出了冰冷的信子來,品嚐獵物一般地舔過他每一根神經。


    “先生……”顏珣雖未有半分掙紮,卻忍不住唿吸急促,連聲唿救,“先生……先生……救救我……救救我……”


    蕭月白吻了下顏珣汗濕的額角,嘆息道:“阿珣,我知曉你不願憶起往事,但你須得越過去,絕不可讓它如附骨之疽一般,長久作祟。”


    “先生……”顏珣倒抽了一口氣,抓住蕭月白的一隻手腕子,“先生,吻我,喚我的名字。”


    “阿珣……”蕭月白安撫地摩挲著顏珣的後頸,又吻上了顏珣的唇瓣,之後卻是將顏珣後背最為嚴重的一處灼傷含在了口中。


    被顏珣抓著的左手手腕陡然吃痛,蕭月白全然不在意,輕咬著灼傷,哄道:“阿珣,你勿要害怕,如今無人能傷你分毫。”


    “嗯。”顏珣哽咽著應了一聲,雙目水光泛濫,可憐至極,“先生,吻我。”


    “阿珣。”蕭月白吻過顏珣散在枕上微涼的發絲,又親吻著顏珣的唇瓣,安撫道,“我的阿珣……我會一直伴在你身邊……我的阿珣……”


    費了不知多久的功夫,蕭月白左手手腕的疼痛終是漸緩,他舒了一口氣,才將顏珣後背的舊傷一一吻了一番,又抱緊了顏珣,無比繾綣地吻著他的唇瓣。


    顏珣沉溺於蕭月白的親吻之中,腹中的飢餓已然忘了幹淨。


    親吻間,他對於過去種種舊事的恐懼亦散了去,無論是韓貴妃、顏璵、顏玘、顏環,亦或是侍女、內侍……都無法再傷他分毫。


    縱使有人慾要傷他,蕭月白也定然會將他護在懷中。


    先生……我喜歡先生……


    顏珣又往蕭月白懷中鑽了鑽,蕭月白的體溫,蕭月白擁抱著他的力度,蕭月白身上的油墨香,蕭月白的吻都令他覺得無比的安全,方才因恐懼而緊繃的皮肉鬆懈了開去,生疼的髒器和著蕭月白的親吻,歡快地躍動了起來。


    待吻完五百下,已近黃昏,顏珣身上的伽楠木香早已不複存在,滿滿都是蕭月白的氣味。


    蕭月白撫過顏珣的小腹,關切道:“阿珣,餓了罷?”


    顏珣可憐兮兮地望著蕭月白,又蹭了蹭蕭月白的下頜:“先生,我餓了。”


    蕭月白點了下顏珣的鼻尖,揶揄道:“我的阿珣不是說我秀色可餐麽,怎地還會餓?”


    顏珣抬首,輕咬著蕭月白的唇角,委屈地道:“先生,我餓了。”


    “那便傳膳罷。”蕭月白揚聲喚人傳膳,又下了床榻去。


    蕭月白身無寸縷,外頭火燒雲的絢麗傾灑在他身上,襯得他本就無一處不美的身體愈加令人無法直視。


    顏珣偏過頭去,又陡然反應過來,自己亦是身無寸縷,頓時渾身滾燙。


    蕭月白已穿妥了衣衫,洗漱完畢,又端了盆水來,到了床榻邊,他瞧見顏珣將頭埋進了錦被之中,問道:“阿珣,你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顏珣又往錦被之中鑽了鑽,凝了凝神,才探出頭來,表白道:“先生,我喜歡先生,昨日亦極是舒服。”


    蕭月白一雙桃花眼中含著一汪秋水,波光瀲灩,眼尾勾起一抹濃稠的麗色,粲然笑道:“我也喜歡阿珣,我此生最為快活之事便是與你成親。”


    顏珣伸手覆上蕭月白的桃花眼與唇瓣,將勾人的艷麗與誘惑的話語遮了個嚴實,抱怨道:“先生,你再這樣瞧著我,再說這些甜言蜜語,我便顧不得用膳了。”


    蕭月白失笑:“阿珣,你且起身,我為你穿衣罷。”


    顏珣起了身來,這臥房雖是暖房,但到底還是有些冷意,他瑟縮了一下,立刻鑽迴錦被裏頭,無賴地道:“我不想起來,待膳食備妥,便由先生端來床榻餵我罷。”


    蕭月白為顏珣擦拭過麵頰,又漱過口,才狹促地笑道:“阿珣,就算你不想起來,也須得穿一件褻衣罷。”


    顏珣心知蕭月白是在調戲於他,快手捉了蕭月白的一隻手,惡狠狠地咬了下去。


    方才咬下,他卻發現蕭月白的手腕子紅得厲害,他即刻鬆開齒列,仰起首來,雙目濕潤,唇瓣微顫:“先生,我適才很是害怕,怕那些舊事將我吞噬了去,卻是將你抓疼了罷。”


    “無事。”蕭月白撫摸著顏珣柔軟的額發,“你不疼了便好。”


    蕭月白這疼指的是顏珣後背的舊傷以及心中的恐懼,顏珣以麵頰蹭了蹭蕭月白的手腕,低喃道:“多謝先生,我已不會再怕憶起那些舊事了。”


    蕭月白卻是低下身來,吐氣如蘭地道:“阿珣,你這般乖巧真令我想將你再好生欺負一番。”


    顏珣聽得這話,毫不客氣地一口咬上了蕭月白的手腕子,氣勢洶洶地道:“先生,你再欺負我,我就咬死你。”


    因顏珣咬著蕭月白手腕子的緣故,這一席話無半點力度,反而引得蕭月白捏了下他氣鼓鼓的臉頰。


    待顏珣將蕭月白的手咬得無一塊好肉,晚膳終是備妥了,分別是幹貝海參粥,香煎南乳五花肉,酒釀魚,幹煸包菜、桂花紅糖年糕以及菲菜蝦仁雞蛋餃子——這些吃食一一擺在了床榻前的矮幾之上。


    顏珣聞得撲鼻香氣,仰起首來,眼巴巴地望著蕭月白:“先生餵我。”


    蕭月白為顏珣穿上件褻衣,而後才端起幹貝海參粥來,餵予顏珣。


    顏珣小口小口地喝著幹貝海參粥,又指了指香煎南乳五花肉:“先生,我要吃五花肉。”


    蕭月白便夾了一塊香煎南乳五花肉送到了顏珣唇邊,顏珣急急地將香煎南乳五花肉叼了去,險些咬到了竹箸。


    “阿珣,你這般著急作甚麽?又沒人與你搶。”蕭月白又將一塊香煎南乳五花肉餵予顏珣吃了。


    一連吃了四塊香煎南乳五花肉,顏珣才得空道:“我生怕先生與我搶。”


    “那我便與你搶罷。”蕭月白好脾氣地一笑,將快要抵達顏珣唇邊的桂花紅糖年糕吃了。


    “先生,不許搶我的桂花紅糖年糕吃。”顏珣將蕭月白堪堪夾起的菲菜蝦仁雞蛋餃子一口吞下。


    倆人一麵搶食,一麵用晚膳,用罷晚膳,倆人一道去沐浴了一番,各自換了身幹淨的褻衣,之後,蕭月白便抱著顏珣,念話本與他聽。


    念罷話本,蕭月白果真將顏珣好生欺負了一番,並且欺負得低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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