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珣……”蕭月白驚懼交加,腦中現出顏珣以劍抵著咽喉的情狀,連同適才顏珣險些被一侍衛斬首的情狀一道,雙雙翻滾了上來,他登時後怕不已,麵色煞白,同時心髒好似被一隻利爪肆意抓揉著,生疼。


    他將顏珣輕輕推開了些,又垂眼細細端詳著顏珣喉間的傷處,這傷處已然癒合了,隻餘下淺淺的一線傷痕,他之前竟未瞧出來。


    他心生自責:“阿珣,我原不該要你進宮去護住你的父皇。”


    話音落地,他俯下身去,舔舐起了這線傷痕來。


    堪堪長出的嫩肉敏感得很,一被舔舐便發起了癢來,顏珣本想讓蕭月白勿要再舔舐了,卻又捨不得蕭月白舌尖的溫度,隻得拚命忍耐著。


    蕭月白又舔舐了數下,直到這線傷痕生紅,才罷休。


    顏珣下意識地撫過自己被蕭月白舔舐過的傷痕,仰起首來,乍見蕭月白眉間盡蹙,抬手將其撫平了,才瞭然地笑道:“我知曉先生全數是為了我打算,我若是要坐上太子之位,須得在父皇麵前有所表現,此次便是我的機會,且先生安排了子昭護著我,我定然不會丟了性命。”


    說罷,他又續道:“我原本對父皇懷有希冀,經此一事,這希冀便滅了幹淨。我將趙家要謀反之事稟報父皇,父皇卻篤信趙家乃是忠臣良將決計不會如此,我便與父皇打了一個賭,倘若趙家謀反,皇兄當不得太子了,太子之位便交由我來坐,倘若趙家……”


    蕭月白打斷道:“倘若趙家不反,便任憑他將你推出午門斬首麽?”


    見顏珣頷首,蕭月白麵色發沉,用力地將顏珣一把推倒在床榻之上,又壓下身去,一麵摩挲著顏珣的脖頸,一麵百般噬咬,及至口中嚐到了腥甜,他才盯住了顏珣一雙端麗雅致的眉眼,冷聲道:“阿珣,你進宮前,我與你說過甚麽?”


    顏珣從未見過蕭月白發怒,不由一怔,又聽得蕭月白道:“我可是說過你須得保全自己的性命?你為何要同你父皇打這個賭?假若趙家五日之內不反,我便無法藉此進宮接你,你該當如何?”


    蕭月白生得昳麗,素來是一副溫軟可欺的模樣,眼下他卻是咄咄逼人,麵上覆著霜雪,語調冷硬:“你若是當真被你父皇推出午門斬首了,徒留我一人,我該如何?為你收屍麽?每年你祭日、清明為你燒紙錢麽?”


    他說著,一雙桃花眼中聚起了霧氣,猝不及防間,霧氣化水,流竄了下來。


    “先生……”顏珣見狀,又是心疼又是感動,蕭月白一貫從容自若,而今他竟是因為擔憂自己性命的緣故,再無一絲從容,甚至落下了淚來,淚水與他當真半點不相稱。


    顏珣仰首吻上蕭月白麵上蜿蜒的淚痕,片刻後,向上而去,吻住了其濕潤不堪的眼尾:“先生,你不要哭,全數是我的過錯。”


    蕭月白長成之後便再未落過淚,但一思及顏珣許會先他而去,他心下陡生恐懼,才忍不住落下淚來。


    被顏珣溫熱的唇瓣以及舌尖一點點地磨蹭著麵頰,蕭月白直覺得舒適至極,一身緊繃的皮肉終是逐漸鬆弛了下來,淚水亦止住了。


    ——現下顏珣就在他懷裏,觸手可及。


    蕭月白凝了凝心神,意識到自己說得重了,歉然地道:“阿珣,你做得不錯,是我方才思緒混亂說了重話。你父皇為陳氏姐弟所蠱惑,要將你推出午門斬首,即使你不打這個賭,他或許亦會如此。”


    “先生既承認自己對我說了重話,那你應當要補償我才是。”顏珣撒嬌地以額角蹭了蹭蕭月白的麵頰,又抓著蕭月白的右手覆到了自己的小腹之上,“這四日沒有先生陪伴,我寢食難安,消瘦了許多,先生今日便與我一道用膳,抱著我睡,明日再吻我五百迴可好?”


    蕭月白頷首應下,又柔聲道:“阿珣,你且先將衣衫盡數褪下。”


    聞言,顏珣周身灼熱難當,麵頰一片緋紅,抱住了蕭月白的腰身,乖巧地問道:“先生,你要與我行那雲雨之事麽?”


    蕭月白從顏珣身上翻身而下,搖首笑道:“阿珣,你年不過十五,行不得雲雨之事,我不過是想確認你除卻喉間的傷處之外,並無損傷。若非親眼所見,我便無法心安。”


    “好罷。”顏珣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衫,待衣衫褪淨,他一身赤/裸著立於蕭月白麵前,在蕭月白的注視下,羞怯不已。


    蕭月白見顏珣前麵未有損傷,軟聲道:“阿珣,轉過身去。”


    顏珣望了蕭月白一眼,又略略垂首:“先生,我後背有諸多舊傷,醜陋得很,先生你勿要看了罷。”


    舊傷?想來便是顏珣幼年之時為人所欺辱之時留下的。


    蕭月白嘆息一聲,堅持道:“阿珣,你且轉過身去。”


    “好罷。”顏珣依言轉過了身去,他後背的舊傷即刻暴露無遺——鞭傷、棍傷、刀傷、灼傷……凹凸不平的傷痕層層疊疊地嵌在他柔軟的肌膚之上,著實是紮眼得很。


    蕭月白垂首吻住了其中最為嚴重的一處灼傷,這處灼傷附在左側肩胛骨之上,隻較他的掌心稍稍小一些,也不知是如何造成的,當時阿珣必定疼得幾乎昏死過去罷。


    蕭月白的唇瓣一接觸到那處灼傷,顏珣立刻渾身戰慄,本能地掙紮起來,他的吐息急促得好似下一瞬便要斷了氣去,布滿傷痕的後背竟然抽搐了起來,他猶如一尾被埋進了幹燥黃沙裏的魚,連聲唿救道:“先生,不要……不要……先生……救救我…… ”


    “阿珣……”蕭月白心疼不已,令顏珣轉過身來,憐惜地在他麵上落下一連串的啄吻,同時暗忖道:這便是阿珣不願提及的過往了,我雖知他年幼之時受盡欺辱,卻未料到他竟曾受過這許多的傷,他怕黑的原由恐怕亦與此有幹係。他身上的傷已然痊癒了,但心裏的傷何時才能好?他如今這樣抗拒我碰到這些傷痕,我不可強逼於他,便先作罷罷。


    蕭月白下了決定,而後手勢輕柔地為顏珣穿上衣衫,末了,吻上了他的眉心:“一點都不醜陋,我的阿珣生得這樣好看,連傷痕都是極好看的。”


    “先生。”顏珣好容易在蕭月白的安撫下緩過了氣來,他凝視著蕭月白的一雙桃花眼,見那桃花眼中滿滿都是自己的模樣,遂撲到了蕭月白懷中,撒嬌道,“先生,我喜歡先生,從今往後,先生不可離我分毫。”


    蕭月白揉了揉顏珣的額發,承諾道:“從今往後,我定然不會離你分毫。”


    顏珣歡喜地道:“那先生先再吻我一下。”


    蕭月白垂首覆上了顏珣的唇瓣,又舔舐了下顏珣被他咬破了的唇角:“阿珣,疼麽?”


    “疼,可疼了。”顏珣可憐兮兮地道,“先生,你是壞人,你總是欺負我。”


    “阿珣,我是壞人,我會一直欺負你的。”蕭月白挑起顏珣的下頜,“阿珣,你怕是這一生都不能從我身邊逃離了,我會將你死死地綁在身邊,不容你離我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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