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璵目中生出垂涎之意:“至於你,二皇弟,你若能將蕭月白交由本宮處置, 本宮便饒過你。”


    “我不知先生人在何處。”顏珣淡淡地道, “縱然先生在我身側, 我亦不會以先生之清白換取自己的性命。”


    “蕭月白不過一教書先生, 有何緊要的?”顏璵誘哄道, “二皇弟, 你年不過十五,尚有大好的年華, 何必要與自己過不去?”


    “於我而言,先生緊要得很……”


    恰是這時,文帝倏地從軟榻上頭竄了起來, 急奔到顏璵麵前,利落地伸手掐住了顏璵的脖子。


    文帝適才在與陳氏姐弟調情,方要沉於皮肉之歡,顏璵卻猝然闖入,不由分說地將陳氏少年砍去了頭顱,而後當著他的麵與陳氏少女媾和,泄過欲之後,竟又將陳氏少女割了喉,還直言此番是為了清君側。


    文帝素來知曉顏璵沉迷於酒色,但卻不知顏璵竟有謀朝篡位的野心,甚至膽敢當著他的麵將他寵愛之人斬殺。


    他怔忪良久,方迴過神來,連聲喊著“護駕”,卻無人應聲。


    而現下他正掐著顏璵的脖子,欲要取顏璵的性命,未及施力,他的手卻被顏璵身側的侍衛卸了下來,隨即他又被一侍衛以麻繩捆死,不得動彈,隻能連連罵道:“顏璵!孽子!你這個孽子……”


    顏璵揉著自己的脖頸,朝著文帝啐了一口,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顏珣傾身護住文帝,厲聲道:“皇兄,即使不日這天下便是你的天下,但父皇畢竟是你的生父,你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顏璵笑道,“他是我的生父又如何?他可曾盡到過為人父親的職責?在我的記憶裏,甚少有他的存在,伴在我身邊哄我、抱我的都是我的母後。我每每臥病,皆是由母後照看,他人又在何處?他當真有為人父的資格?”


    顏璵思及幼年之事,連“本宮”這個自稱都全然不記得了,他麵上雖是笑著,語氣卻是憤憤。


    “二皇弟,他待你又是如何?”顏璵口吐真相,“我與三皇弟、四皇弟欺辱你一事,他早就知曉,他可曾關切過你?你可知為何後來連稍有資曆的侍女、內侍都敢欺辱於你?便是由於他的縱容,反正不會受到任何懲罰,何不如將你用作泄憤的工具,宮中之人多有不如意之事,急需泄憤,欺辱旁人泄憤是要付出代價的,但欺辱你卻是不用。”


    聞言,顏珣下意識地迴過首去望住文帝,忽然想起文帝之前要將他推出午門斬首,他後又聽得顏璵道:“如此,你仍要護著你這好父皇麽?”


    顏珣發著怔,未多時,卻有一人被一侍衛拉扯了進來。


    顏璵提起那人的一頭秀發,將人壓在身下,手指一動,裂帛之聲乍響,他又朝著文帝笑道:“本宮的好父皇,今日本宮便要嚐嚐你這韓婕妤的滋味,你既已冷落她已久,應當不會介意本宮替你疼愛她罷?”


    韓婕妤掙紮不已,隻氣力遠不及顏璵,眼見便要被剝盡了衣衫去,便是這時,顏璵的身體竟是一歪。


    顏璵吃痛,登地站起身來,韓婕妤趁機躲到了一邊。


    顏璵抬手捂住後心,緊接著迴過了身去,見是顏珣,雙目升起殺意:“二皇弟,本宮原本打算隻要你能交出蕭月白,本宮便饒你一條性命,未料想,你竟這般不惜命,既是如此……”


    顏珣手裏抓著方才從陳氏少年頭顱的發間順來的發簪子,可惜他從未傷過人,刺得並不深,顏璵的性命絲毫無損。


    他麵無表情地道:“我怎會不惜命?但我決計不能容忍你當著我的麵行這等天理不容之事。”


    有血珠子從發簪尖一點一點滴落下來,“滴答,滴答,滴答……”


    伴著血珠子擊打地麵的聲響,顏璵續道:“既是如此,二皇弟,本宮便送你先行一步罷,你且放心,你的母妃,你的父皇不久便將隨你而去,至於你的先生,待本宮找到他,好生調/教一番,再做打算,他若是能伺候得本宮舒坦,本宮便多留他幾日,他若是還不及上那賤婦……”


    顏璵掃過那陳氏少年的頭顱,“那本宮便早日送他與你團聚。”


    說罷,他朝身側的一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會意,拔劍而出。


    劍光一閃,劍鋒已然壓到了顏珣的後頸,直要破開皮肉,下一瞬,那堅硬的鐵器卻不知怎地“劈裏啪啦”地碎作了一地,在場之人俱是愕然。


    忽地,有一把甚為柔軟的聲音響起:“阿珣,到我身邊來。”


    顏珣循聲望去,雙目霎時泛起盈盈水光,他丟棄染血的簪子,發足狂奔,撲到了蕭月白懷中。


    蕭月白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衣衫,麵容昳麗,一雙桃花眼中卻是盡含霜雪,他將顏珣抱緊了,雙唇一啟:“太子殿下,許久不見了。”


    顏璵一見蕭月白的姿容,便心生癢意,急切地近得蕭月白身前,舔了舔嘴唇:“本宮正要著人尋你,蕭月白,你卻是自己送上了門來,如今你與二皇弟皆落入了本宮之手,你若不想自己與二皇弟喪命,便將衣衫脫了罷。”


    蕭月白粲然笑道:“太子殿下,你當真以為一切盡在你掌控之中?”


    話音尚未落地,便有諸多士兵湧入內殿,領頭的乃是慕催年以及師遠虜。


    顏璵大吃一驚,卻又聽得蕭月白道:“太子殿下,亥時三刻到了。”


    “亥時三刻……”顏璵疑惑地重複了一遍,一個“刻”字尚在舌尖,他卻陡然倒在了地上,七竅流血,再無生機。


    蕭月白掃過顏璵的屍身,附到顏珣耳側道:“阿珣,我來接你了。”


    “先生。”顏珣聽得身後的動靜,方要迴首去看,卻被蕭月白以右手蒙住了雙目,“阿珣,勿要看了,髒得很。”


    覺察到顏珣暗暗地緊了緊他的腰身,而後鬆開了手去,蕭月白柔聲道:“阿珣,我們迴家去罷,趙家自有慕將軍以及師將軍料理。”


    顏珣乖巧地頷首:“好罷。”


    蕭月白放下手,又鬆開顏珣,與顏珣一道出了宮去。


    第105章 轉·其十六


    蕭月白、顏珣一迴得府邸, 顏珣便扯著蕭月白的手進了臥房去,將門合嚴實了,又踮起腳來, 主動吻住了蕭月白的唇瓣。


    蕭月白任由顏珣吻了許久,見顏珣張口欲要去咬他的鎖骨,出言阻止道:“阿珣, 我這幾日無暇沐浴, 你若要咬,待我沐浴過後再咬罷。”


    “我現下便要咬。”顏珣執拗地一口咬住了那一段羊脂玉一般的鎖骨, 隨後抬手扯開了蕭月白月白色的衣襟,將他從鎖骨到心口、腰腹好生啃咬了一番, 才心滿意足地伏在他懷中,蹭了又蹭,“先生, 我很想你。”


    “阿珣, 我也很想你。”蕭月白忽覺顏珣細細地打著顫, 關切道, “阿珣, 可是出了甚麽事?”


    顏珣悶聲道:“那日我為進得棲雲殿去, 搶了一侍衛的劍,架在脖子上, 還將自己的咽喉劃傷了,那陳氏少年卻汙衊我要謀朝篡位,父皇聽信了他的讒言, 居然毫不猶豫地要將我推出午門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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