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珣在蕭月白懷中蹭了蹭,仰起首來,吻了下蕭月白嫣紅的唇瓣,又將那唇瓣舔舐了一番,蕭月白還道顏珣要說甚麽,未料想,顏珣竟笑道:“先生,你唇上尚有炸響鈴的滋味。”


    午膳時候有道菜便是炸響鈴,那炸響鈴是以豆腐皮將肉沫與蔥花卷在裏頭,切成寸段,再進油鍋中進行炸製而成,因食用時會發出清脆如響鈴的聲音,故名炸響鈴。


    蕭月白垂眼望住伏在他懷中的顏珣,一雙桃花眼中盡是灼灼桃花,這灼灼桃花霎時又化作瑰麗的霧氣,層層疊疊地漫遍雙目、浮上眼尾,微翹的眼尾猝然勾起一段惑人風情來。


    下一瞬,蕭月白的羽睫如蝶翼一般輕輕扇動,啟唇笑道:“阿珣,那便勞煩你將我唇上的炸響鈴的滋味舔幹淨可好?”


    顏珣登時麵頰生紅,抱著蕭月白腰身的手微微有些發顫,他闔上眼,覆上蕭月白的唇瓣,細細地舔舐著沾染在其上的肉氣、蔥香以及油星子。


    蕭月白左手搭在顏珣腰側,右手不由地扯了下鋪在軟榻上頭的軟墊子。


    顏珣終是將肉氣、蔥香以及油星子全數舔舐幹淨了,心裏頭如同吃了一大盤子炸響鈴一般歡快,但蕭月白的唇瓣又較那炸響鈴好吃上許多。


    “先生……”顏珣在蕭月白懷中拱了拱,又抬起首來,歡快地笑道,“我好似吃了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先生當真是秀色可餐。”


    蕭月白揉了揉顏珣的額發,提議道:“那今日起,隻我一人用山珍海味,阿珣你便待我用完之後,與我接吻,便當作已用過山珍海味了可好?”


    顏珣喜歡與蕭月白接吻,亦喜歡用山珍海味,若要他在蕭月白與山珍海味之間擇其一,他自然選蕭月白,但要他從今往後,不再用山珍海味,卻是為難了。


    故而他皺了皺鼻子,又討好地吻了下蕭月白的唇角,方撒嬌地道:“先生,先生,我喜歡先生,喜歡與先生接吻,也喜歡用山珍海味,隻與先生接吻的話,我的肚子會餓的。”


    “阿珣,你方才不是還說與我接吻,好似吃了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麽?”蕭月白莞爾一笑,不再欺負顏珣,鬆開顏珣站起身來,又道,“阿珣,我們雖已尋到師將軍了,但未免讓旁人知曉,我們與師將軍已有聯繫,再者為了在陛下麵前好好表現,我們這便出去尋師將軍罷,勿要耽擱了。”


    聞言,顏珣下了軟榻,由蕭月白將衣衫整理了一番,便隨蕭月白出了門去。


    昨日,細碎的落雪轉作了鵝毛大雪,今晨,大雪初霽,而今,外頭的積雪已沒到了小腿,行走艱難。


    顏珣與蕭月白自顧自地行走著,倆人相距約莫十寸,顏珣忽地以微涼的手指蹭了下蕭月白的手背,壓低聲音道:“勞煩先生費心為我謀劃。”


    這句話是適才蕭月白說罷一席話之時,擠到顏珣喉間的,但因顏珣被蕭月白張闔不斷的嫣紅的唇瓣所惑,一時竟忘了幹淨,反是下意識地便覆上了那唇瓣。


    蕭月白目視前方,又暗暗地握了握顏珣的手指,才柔聲道:“阿珣,你勿要忘了你曾承諾要在你坐上帝位之時應允我一件事。”


    “甚麽事?”顏珣的好奇心陡然而生,“先生現下可想好了麽?”


    當時,蕭月白與顏珣尚在宮中,一日,倆人對弈之時,定下了賭注,倘若蕭月白輸了便要由他去禦膳房偷一碟子椰汁千層糕與顏珣吃,而倘若顏珣輸了,便要在坐上帝位之時,應允蕭月白一件事,蕭月白雖然贏了顏珣,卻因過於縱容顏珣,待雙足痊癒,仍是去禦膳房偷了一碟子椰汁千層糕來。


    蕭月白輕點了下顏珣秀氣的鼻尖,輕笑道:“我已想好了,隻現下不告訴你。”


    “好罷。”顏珣略生委屈地道,“不說便不說罷。”


    蕭月白又戳了下顏珣稍顯圓潤的麵頰,哄道:“我待會兒買桂花板栗糕與你可好?”


    “桂花板栗糕?”顏珣以黝黑的瞳仁水光盈盈地望住蕭月白,又扯了下蕭月白的衣袂,“我還要糖炒栗子。”


    蕭月白無奈地道:“阿珣,若是府內當真有一日銀兩吃緊了,定是被你花在吃食上的銀兩太多了。”


    “糖炒栗子,糖炒栗子,先生給我買糖炒栗子。”顏珣指了指路邊院子裏頭的一叢藏於皚皚白雪之中的臘梅花道,“先生給我買糖炒栗子,我就折一枝臘梅花贈予先生。”


    顏珣說罷,徑直去折了臘梅花,隻這臘梅花堪堪折下,便有一隻毛色烏黑發亮,體型壯碩的看門犬狂吠著沖了出來。


    顏珣見狀,拔腿便跑,這看門犬追著顏珣出了百餘步,好容易才被主人喚了迴來。


    蕭月白匆匆向主人致了歉,才疾步追上顏珣。


    顏珣喘著粗氣,麵頰生紅,將那隻臘梅遞予蕭月白,又眼巴巴地望住蕭月白道:“先生,你可得記得買糖炒栗子予我吃。”


    第71章 一更·承·其二十三


    蕭月白接過那枝金黃色的臘梅, 又抬手撫上顏珣的麵頰,關切道:“阿珣,你還好麽?”


    顏珣蹭了蹭蕭月白溫熱的掌心, 雙目濕漉漉地望著蕭月白,可憐兮兮地道:“先生,我最怕狗了。”


    蕭月白一麵輕拍著顏珣被嚇得細細地打著顫的背脊, 一麵柔聲道:“不怕了, 那狗已被關進去了。”


    “我從來不曾被狗追趕過,我適才還以為我要被他咬死了。”顏珣心有餘悸地拍了拍心口, 忽地,聞得蕭月白肅然道:“殿下, 我不許你再提及‘死’這個字。”


    “我知曉了,必定不會再提。”顏珣聽蕭月白喚他殿下,便知蕭月白動了氣, 滿口應了, 後又撒嬌道, “我方才差點被狗咬了, 先生應當安慰我才是。”


    蕭月白收迴輕拍著顏珣背脊的手, 問道:“你要我如何安慰你?”


    顏珣黝黑的瞳仁滴溜溜地轉了一圈, 道:“先生再買一隻烤雞與我吃可好?”


    蕭月白從眼前顏珣的神情便知他方才確實被那看門犬嚇到了,但隻是猝不及防之下, 受到了些微驚嚇,而非對犬本身懷有懼意,現下早已緩了過來。


    蕭月白心下鬆了一口氣, 不由取笑道:“誰讓你要偷折別人家的臘梅,許那狗誤以為你要進屋行竊,幸好師將軍的住處倒是未曾養狗,不然你已經被追過倆遭了。”


    顏珣聞言,瞪了蕭月白一眼,又毫不客氣地將蕭月白覆在他麵頰的手指張口咬了,才哼了一聲道:“先生,我分明是想要折一枝臘梅與你,才無辜被狗追趕的,你為何還要取笑我?”


    “你分明是為了你那糖炒栗子,哪裏是為了折一枝臘梅與我。”蕭月白毫不猶豫地將顏珣戳穿了,下一霎,他的指尖又是一疼,緊接著,卻有一片濕熱熨帖了上來。


    顏珣舔舐著蕭月白指尖上頭的牙印子,討好地道:“先生之前簪著那支骨裏紅梅便好看得如同謫仙一般,故而我想看看先生簪臘梅的模樣,不過即使還未得見,我覺著那模樣定然也好看得緊,風光霽月、蘭枝玉樹、麵若冠玉等詞俱是俗爛,哪裏襯得上先生半點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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