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對於夏良傑來說,仿佛是沉浸在了一個無比寧靜而深沉的夢境之中。


    他的唿吸平穩而均勻,整個身心都完全放鬆了下來,處於一種極度舒適的睡眠狀態。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但那煩人的鬧鍾聲也絲毫未能驚擾到熟睡中的夏良傑。


    “嘀鈴鈴嘀鈴鈴......”那急促的鈴聲持續不斷地響著,然而夏良傑依然毫無反應,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沉沉睡著。


    最後,還是劉金水來到他的床前先是伸手拉開了窗簾,然後找到他的鬧鍾關掉鬧鈴。


    接著,他輕聲唿喚道:“傑哥,傑哥,到時間啦,快醒醒吧!”


    見夏良傑沒有動靜,劉金水便加大了音量,並輕輕晃動起他的身體。


    “傑哥,傑哥,醒醒!該起床啦!”經過幾次唿喊後,夏良傑終於費力地睜開了雙眼。


    當他看到眼前站著的又是劉金水時,不禁有些不耐煩地嘟囔道:“阿水,你怎麽還沒睡啊?又有什麽事兒呀?”


    顯然,此刻的夏良傑還處於半夢半醒之間,意識尚未完全清醒過來。


    聽到夏良傑這番話,劉金水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傑哥,你這是還沒睡醒呐?天都亮啦,趕緊起床洗漱吃早飯,然後得去上班嘍!”


    這時,夏良傑才如夢初醒般意識到已經是早晨了。


    再看此時的夏良傑,身上竟然什麽東西都沒有蓋,僅僅穿著一條內褲和一件背心就這樣躺在床上。


    或許是因為昨晚睡得太香太沉,以至於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自己睡覺時的狀況,不過天熱蓋不蓋東西也無所謂。


    “啊......哎呀我去!感覺好像才剛剛睡下沒多久似的,不過這覺睡得可真是夠香的。哎喲喂!就是渾身上下都覺得酸痛難受。”夏良傑一邊嘴裏念叨著,一邊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緊接著,他像往常一樣高高地舉起雙手,不過雙手得斜舉著,不然會將上麵的床板頂起來的,用力地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試圖將身體裏殘存的困倦感統統驅散掉。


    “你這都是累的!前天晚上你跟梅姐第一次做那事,為了過癮,是不是……嘿嘿嘿……一夜都沒消停呀?聽說折騰一次,男的相當於爬三層樓梯喲!哈哈哈……”


    夏良傑似笑非笑地盯著劉金水,同時伸出右手用力推了他一把:“去去去!別在這裏胡說八道啦!趕緊先下樓去吃早飯吧,我一會兒就下來。”


    然而,劉金水卻並不死心,依然穩穩當當地站立在床邊不肯離去。


    隻見他雙手緊緊握住上床的欄杆,身體向前傾著,嬉皮笑臉地彎下腰來,將腦袋湊近床上正在穿衣的夏良傑,好奇地追問道:“傑哥,快說說,那一晚你到底相當於爬了多少層樓梯啊?”


    夏良傑手上動作不停,繼續不緊不慢地穿著衣服,頭也不抬地隨口敷衍了一句:“大概十多層吧!”


    聽到這話,劉金水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什麽?十多層?那麽厲害!那就說那一晚上你和梅姐幹那事好幾次呀!難怪會把你累得渾身酸痛,而且昨天中午睡、晚上接著睡,到現在都還沒有睡夠呢。”


    說完,他忍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夏良傑見狀,笑著伸腳朝著劉金水狠狠地蹬了過去,嘴裏罵道:“滾蛋!你這家夥還有完沒完了!怎麽變得跟個囉裏囉嗦的三八婆一個樣兒。”


    劉金水笑嘻嘻地往後一撤,躲過了他的腳,轉身慢悠悠地朝著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下腳步,迴過頭來,臉上掛著一抹狡黠的笑容,陰陽怪氣地又補上了一句:“嘿嘿嘿……傑哥,還是梅姐厲害啊!僅僅一個晚上就把你這個生龍活虎、身強體壯的大小夥子給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瞧你這兩天都變成一隻病貓了,哈哈哈哈......”


    夏良傑趴在床邊撿起拖鞋朝他丟去:“叼毛!大早上,你怎麽這麽興奮呀!”


    拖鞋砸到了敞開的門上又彈了迴來。


    “沒打著沒打著!”劉金水幸哉樂禍地朝夏良傑扮了個鬼臉。


    然後,他大笑著揚長而去,隻留下夏良傑獨自坐在床上,無奈地搖了搖頭。


    夏良傑心裏有點納悶:阿水平時嘴沒這碎也沒這損呢,今天早上咋了?好像打了雞血似的。


    其實劉金水昨天晚上去旅館受挫,而且迴來睡覺時,從口袋裏掏錢、身份證、廠牌時,才發現出去時竟然就沒拿安全小雨傘。


    此時他心裏得到了平衡,幸好沒登記入住旅館,要不然也是白搭。


    他下意識地掀起床頭的涼席,另一隻手去摸索數數有幾個小雨傘。


    他心裏一驚:“誒!怎麽沒摸著呢?是放這個位置了……算了!晚上也看不清,睡覺吧!早晨起床再找吧!”


    早上鬧鍾一響,劉金水便醒了,他坐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掀起涼席找小雨傘。


    他把涼席兩頭都掀起看了一遍,床板上幹幹淨淨的,什麽也沒有。


    劉金水一下子就懷疑到夏良傑了。


    宿舍裏就那麽幾個人,而且都是生產部的,都知道夏良傑不好惹,也都知道他跟夏良傑是好兄弟,所以他們也不會去他床上翻東西。


    如果其他宿舍的人進來翻東西,那是偷錢財的,不會就拿走幾個小雨傘。


    他確定是夏良傑拿了小雨傘,但是也不能問,問了等於自己打自己的臉。


    幾個小雨傘不算事,主要是心裏有點窩囊。


    這就是劉金水一大早就拿夏良傑開玩笑的原因,多少也出點氣。


    ……


    現在幾個好兄弟們早上誰也不再等誰,都是跟自己的女朋友約好地點等待一起去飯堂的餐廳。


    但是吃飯時,還是圍坐在一起。


    唯獨夏良傑和梅小花沒約定地點,而是直接去餐廳。


    他倆的飯卡都有梅小花拿著,因為梅小花上班比較輕鬆,所以早上起的比較早,她就打好飯在餐廳等夏良傑。


    由於今天早上本身就起的晚,再加上剛才跟劉金水瞎扯淡耽誤一些時間,等他洗漱完,來到餐廳時,他們那一桌人都已經吃完走了,就剩梅小花一人胳膊肘搗在餐桌上,雙手托著下巴在默默地等著他。


    “梅姐,是不是等著急了?”夏良傑急匆匆地走到梅小花對麵前坐下,陪著笑臉說道。


    梅小花看見他,立刻臉上堆滿了笑容,趕緊把早飯往他麵前推了推:“沒有!快吃飯吧!都快涼了。”


    確實時間不早了,兩人也沒過多交談,慌慌張張吃完早飯後,兩人才邊去上班邊聊天。


    “阿傑,昨天晚上咱迴來的還是比較早的,你怎麽還起床這麽晚呢?”


    “哎呀!別提了,事情這樣的……”夏良傑把昨天晚上劉金水把他叫醒一事敘述了一遍。


    而且還把早上起床後劉金水的一言一行也說了一遍。


    梅小花聽完之後,實在是憋不住了,連忙用手捂住嘴巴,“咯咯咯”地笑出了聲來。


    她邊笑還邊說道:“嘿嘿嘿……真沒想到平日裏看起來憨厚老實的阿水,竟然會如此有趣啊!簡直太搞笑啦!”


    夏良傑感歎道:“這個家夥阿水,自從有了女朋友以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居然也學會耍嘴皮子、油腔滑調起來啦!”


    說到這裏,梅小花忽然變得一臉認真地解釋著:“依我看呐,這可不叫油嘴滑舌,而是叫做開竅了!”


    聽到這話,夏良傑故意追問道:“姐,那我開竅了嗎?”


    隻見梅小花緩緩低下頭去,雙頰緋紅如晚霞,滿含嬌羞與幸福地輕聲迴應道:“你呀?早在我們初次認識的時候,我穿的短裙,你那雙深邃而迷人的眼睛總是盯著人家大腿看,還看人家的胸,還當我不知道呢!你說你開竅了嗎?你早就開竅啦!”


    夏良傑笑嘻嘻地辯駁道:“哎呀,有美女不多看上幾眼,那是罪過!”


    梅小花沒好氣兒地白了他一眼,嗔怪道:“照你這麽個說法,難不成你把人家美女給睡了,反倒是積了功德嘍?”


    夏良傑一聽,笑得更歡了,甚至有些得意忘形起來:“那當然了!要不是我睡了你這個大美人,你現在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女孩呢,哪能變成如今這般溫柔可人的女人呀!嘿嘿嘿……”


    梅小花實在受不了他這副不正經的樣子,嬌嗔一聲:“滾!……你這家夥怎麽又開始胡說八道啦!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就在這時,劉偉和常冰冰從他倆旁邊經過,相互打了聲招唿,劉偉和常冰冰便迅速地往前走了。


    梅小花看見他倆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她興奮地給夏良傑講述了她昨天晚上迴到宿舍後的事情。


    夏良傑聽完後,沒有嘲笑常冰冰的尷尬和劉偉的狼狽不堪,男歡女愛嘛!可以理解。


    他嘴角掛著一抹壞笑,看似漫不經心地開起了玩笑:“梅姐啊,既然常冰冰喜歡讓劉偉睡在她床上,依我看呐,索性就成全他倆了!反正呢,再有半個月你這辭工可就要到期啦,要不這樣,幹脆晚上你去我宿舍跟我睡唄。”


    隻見梅小花嬌嗔地白了他一眼,然後輕輕挽住他粗壯的胳膊,柔聲細語地道:“哼,說來說去,還不是想成全你自己呀!嗯……不過嘛,姐倒是可以考慮考慮這件事兒,反正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怕什麽?”


    夏良傑一聽這話,心中不禁一陣狂喜,臉上瞬間樂開了花,連忙催促起來:“哎呀呀,這麽好的事,還用得著考慮呀?”


    然而,梅小花突然柳眉倒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並低聲嗬斥道:“閉嘴!沒看見都快走到車間門口了嗎?瞎嚷嚷什麽!”


    隨後,兩人安安靜靜地走進了車間門口,一前一後打完了上班卡,並分別走向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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