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晨眼神一動,手中驀然出現一柄巨錘,轟然朝著來人砸落。


    這巨錘,還是靈炎出世一戰中,他第一個擊殺的星空初期所遺之物,後來清掃戰場時,靈玥發覺這戰錘居然沒有損毀,便交給了曲晨。


    “簡直找死!”來人滿目猙獰,如同在爭搶功勞一般,爆發極速而來,居然也是手持重器,一杆狼牙棒狀的寶器橫掃。


    轟!


    二人身形交錯,一片血霧飛散。


    “這個北科星空這麽不經揍?!直接被打爆了?”其餘六人有些後悔,沒有搶先一步出手,被這狡猾的家夥得手了。


    豈料,血霧彌散,一道挺拔身影出現,居然是那個北科星空。


    “煌戮居然死了!?一擊都沒有接下?”六人齊齊變色。


    一個星空中期,居然不敵初入星空者,這已經讓人吃驚,而一擊對決直接爆碎身死道消,這就有些駭人聽聞了。


    “侵我北科者,殺!”曲晨戰意突兀的高昂起來,舉錘衝去。


    這一刻,曾經在靈炎出世一戰之中有些動搖的信心,驀然迴歸,同時又有了新的體悟。


    當日一戰,他總覺得自己晉級星空之後,戰力似乎沒有多少精進,竟然連容元尚未圓滿時都可以勉強對抗的星空中期,對決之時都有些吃力。


    雖然失去了光明身,絕殺手段少了一些,但這的確讓他那些時日都有些沮喪。


    此刻,一擊滅殺一個星空中期,他才恍然,不是自己在星空境不夠強大,而是那些隨元瑉而去的星空修者,本身都並非泛泛之輩,這才讓他有了一種錯覺。


    而當時那手持烏金棅的壯漢,那種將術法融入寶器的戰法,他已經琢磨了數日,此刻一經展開,雖然還很生澀,但那威能倍增卻讓他看到了另外一條路。


    如同修者合擊!


    “這小子絕非常人,先斬了他,誰給出致命一擊,他就是誰的!”剩餘六人中,一個中年男子眼中露出火熱。


    “殺!”六人居然舍棄那戰院女修,齊齊衝向曲晨,其中四人星空後期,兩人星空中期。


    “師弟小心!”被追擊的女修眼見剛剛一幕,也是吃驚無比,瞬間迴神時,立刻一咬牙轉身反殺而迴。


    “死!”曲晨右手一指。


    一絲明亮激射,這是他剛剛領悟到一些的破殺訣。


    衝在最前的光頭修者眉心出現一個紅點,他的身形驟然變慢,伸手拂過眉心時,眼神已經黯淡。


    曲晨左手巨錘同時已經橫推而出。


    一戰,沒有任何懸念。


    曲晨以雷霆手段斬殺三人之後,其餘者已經徹底膽寒,戰意全無,最終曲晨獨殺六人,那星空中期女修擊殺了剩餘者。


    “多謝師弟解圍,寶煢在此謝過!不知如何稱唿?”


    星空中期女修目露疑惑,戰院之中她也非籍籍無名之輩 ,卻從未聽聞有如此強悍的初入星空弟子。


    一人獨對七個星空中後期,這即便是她絲毫無損的情況下,也會覺得非常棘手,可那幾個蘭戈修者在這師弟麵前居然完全沒有一合之敵。


    他是誰?


    “寶煢師姐不必如此,我實為獵盜司弟子,不久之前行經附近隕石帶,妖獸追擊中與幾位師兄走失,最近便在附近尋找,倒是巧遇了師姐。”曲晨說話間,取出當年曾經使用的獵盜司腰牌。


    “原來是獵盜司的師弟!”女修寶煢恍然,“以師弟的神資,在戰院中也絕對是驚豔戰院的存在,怎麽會屈於獵盜司?”


    她心中頗為曲晨遺憾。


    “獵盜司更多的是與修者之間的實戰,那是在戰院很難體會到的。”曲晨隨口道,“對了,師姐為何被這些蘭戈修者追殺?”


    “自從第一旋臂的壁裂被蘭戈攻破,很多地方陸續有蘭戈修者潛行而來,第三第四旋臂諸多星宿都是戰事連連……”


    女修寶煢黯然一聲歎息,緩緩道出原委。


    曲晨靜靜聽完,心中也是波瀾驟起。


    半個月前元瑉被自己擊殺,僅僅數日之後,蘭戈忽然發作,兩處壁裂幾乎同時開始衝擊,第三第四懸臂的壁裂之處,北科耗費沉重代價終於再一次擊退蘭戈,然而第一旋臂卻因為白虎禦天禦王的忽然叛亂,兩大星係間界壁終於被擊穿。


    那應該就是十餘日前,自己感受到的北科大世憤怒。


    更加可怕的是,隨之而來出現一顆巨靈顱骨進入北科,威能爆發之下,居然對抗北科大世之力,讓那附近一片區域完全不存大世壓製。


    好在天庭現世,北科最強底蘊強行鎮壓,終於將局勢穩固,目前還處於對峙之中。


    但這界壁貫通,已經帶來了可怕後果,蘭戈修者自那裏源源不斷湧入北科,化陽境超強者也日漸增多,一旦蘭戈積蓄足夠力量,恐怕就將爆發最為可怕的頂尖強者戰鬥,那將直接關係北科存亡。


    與此同時,曾經潛伏的蘭戈修者開始在眾多星係發作,強渡而來的蘭戈修者越來越多。


    寶煢正是因為接到警訊,與兩名星空境同入星空截殺橫渡者,豈料那裏居然有十餘蘭戈星空修者接應,三人不敵,兩名同行者陸續隕落,她也被最後七人追擊至此。


    寶煢談及蘭戈發出的無禁殺令,讓曲晨也是微微變色,暗自慶幸自己先一步離開山芒,否則行蹤一旦被鎖定,自己將很難擺脫。


    由此看來,自己獨行星空之中的做法還是對的。


    “師弟既然與幾位師兄師姐失散數日,不如早日返迴小天庭,一人在外畢竟還是勢單力薄的,尤其是如今蘭戈的淩日也會時常四處出沒,還是安全第一啊。”寶煢勸說道。


    “師姐好意我明白,我在附近再搜尋兩日,實在不行就返迴小天庭。”曲晨點頭。


    二人又是交談許久,最終還是互道珍重分別離去。


    ……


    曲晨難以靜心,跨躍點而行之時,不斷思量蘭戈無禁殺令一事。


    最壞的結果還是出現了,蘭戈元順星王一族徹底動了真怒,他如今才想到,元順星王當初將虎夜放逐到北科的真正心意。


    兩顆最有潛力的卵,分別放在了蘭戈和北科兩個籃子裏!從而避免他們相互之間的碰撞,隻不過元瑉是正選,而虎夜卻次之。


    以當年虎夜資質之強,心思之縝密,完全有可能在北科展露頭角,多年後甚至可以躋身北科最頂級一層,直接掌控北科走向。


    即便當初詐死進入誕星地,如果隱匿身份至最終而沒死,也必然能夠找到重現北科的理由。


    這是一步極其長遠的局。


    然而,隨著虎夜和元瑉的死,一切都破滅了,加上蘭戈第十,那個化陽老者元慎被遊吟者滅殺,元順星王之怒可想而知。


    隻是有一點,曲晨還是有些疑惑。


    元瑉死於自己之手,虎夜是被璃華和雲瑾二人聯手斬殺,莫毅為何也在必殺名單之中?


    因為他的身份?因為他叛出了蘭戈?


    無論如何,他們四人如今已經處於極端危險的風口浪尖,最好的選擇或許隻有兩種,一是避居天庭戰院,二是如自己一般遊曆於廣褒星空。


    雲瑾,有身為王母的同族照拂,想必是在天庭或雲族祖地,璃華,已經被院尊收為弟子,大概率會暫居盤天,如今自己已經選擇遊曆於星空中,那麽隻剩下一個莫毅!


    按照之前寶煢的消息,蘭戈散布出無禁殺令已經超過十日,莫毅要麽已經遭遇危機,要麽就是在規避危機的路上。


    或許該當前往紅棉宿附近看看,曲晨瞬間確定了方向。


    ……


    一座繁華星陸。


    這是曲晨自離開山芒之後近一個月時間,第一次再次踏上星陸。


    他依舊以九變術調整形貌,此刻修為晉入星空,不但相貌,就連體型也已經可以做出很大改變,此刻就是一個身形魁梧,滿臉虯髯的壯漢。


    稍稍收斂氣息,如尋常星空初期一般,他在這星陸大致行走一圈,便一頭紮入信樓。


    亂世來臨,於低階和凡人影響不大,雖然最初的傳言著實讓無數星陸凡人如臨末世,但經曆時間的淡化之後,他們已經漸漸看穿,這種層次的大世風雲,真的離他們還有不小距離。


    即便真的會直接影響,他們也完全無法逃避,與其戰戰兢兢倒不如隨波逐流,凡人和低階修者的日子,倒是漸漸恢複了平淡日常。


    隻不過,這些安寧,對於容元之上而言,那就是一種煎熬,剛剛退去還不到一年的容元入侵,他們還曆曆在目,如今更加強大的入侵者已經出現,星空境!


    故而很多曾經堅持的散修,都已經走出深山大澤,他們知道,真的麵對星空境,自己隻能淪為魚肉。


    但即便身於大城,大多數修者依舊謹遵北科天庭警告,沒有特別緣由很少外出。


    眾多修者的集結,加上北科天庭戰院安排的星空境以及淩日境分散駐守,蘭戈修者倒也沒有喪心病狂到瘋狂攻殺各處大城。


    因為他們也有懼怕的存在。


    小天庭!


    各宿星主本就是曆代戰院驕子,戰力自然不可小覷,加上四天門橫空同行,非是真正淩日超強者,根本不可能直麵其鋒芒,星空境,那就更加不要說了。


    另外,三十六司的賦閑弟子,同樣也都分散各地,讓小天庭的整體戰力,比起往日已經倍增。


    唯一比較麻煩的就是,蘭戈入侵者都是如流寇一般四散於星空之中,真正想要橫推也根本不可能。


    雙方至少在目前階段,還是處於一種簡單的平衡之中,大形勢下戰火四起,各宿基本每天都有零星戰鬥發生,隻是大規模的衝突,卻基本不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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