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名渾天,曲晨為此也是下了血本,僅有的兩枚靈晶用去其一入陣,但威能也是可以目睹的。


    至此,他徹底放心下來,立刻又去了第四城一趟。


    如今的第四城人滿為患,就連街道之中也被凡人據為宿地,而城外更是連綿不知多少簡易住所環繞全城,那些都是尋求大城庇護而不得進入之人。


    對此,黃岑老祖著實無奈之極,第四城雖然不小,卻也不可能容納來自四麵八方的無數凡人。


    盡管四方安撫勸說,一旦兩大星係出現戰亂,修者不會輕易傷及凡人,反而是大城附近可能成為戰亂中心,可凡人的憂慮根本不是這樣的解釋能夠化解,大多數人還是認定強者雲集的十大城才是真正安全之地。


    城主府中,黃岑老祖憂心忡忡,接連帶來了幾個不好的消息。


    其一,麻芚星陸在蘭戈修者近一個月的試探之後,已經展開了對那裏的動作,近乎雙倍於麻芚的容元四處出沒,大肆展開掠奪。


    他們的目標主要是星陸各處大城和礦場,那些是一個星陸的修行資源根本,大城中富集十大商盟諸多賣點,以及勢力家族所藏,一旦攻破護城大陣,諸多寶器寶料唾手可得。


    而礦場更加麻煩,那些大多分散四處,通常情況下每個星陸都是有節製的進行開采,留有三成以上的礦根,以便礦脈在無數年後再生,而蘭戈修者根本沒有這種覺悟,一旦占據,便是徹底掏空所有滿載而歸。


    據說麻芚星陸至今雖然還沒有大城被攻破,但分散四處的礦場卻已經被掠奪侵占大半,這還隻是雙方剛剛衝突的半個月時間時間裏發生的事情。


    一旦那些礦場被開采殆盡,蘭戈修者的目標必然會轉向各處大城。


    從滯合期開始到現在還沒過兩個月,容元散修的戰鬥已經爆發多次規模化衝突,雙方各有死傷。


    而星空境強者目前都還是按耐不動,任何一方星空境的出手,都將讓這種衝突迅速升級,如今雙方似乎都是各有顧忌。


    這僅僅是麻芚星陸的事態,放眼整個北科,類似的衝突已經在各個星宿陸續上演。


    另外一個壞消息是,蘭戈星係戰部已經與北科四禦天之間開始蠢蠢欲動,隻是具體情況還不得而知。


    至於最不好的消息就是,入駐山芒邯洛城的觀天司三人,最近幾日曾探察到有星空船臨近山芒的動靜,隻是那股動靜很快又消失不見,讓貴德領主心中不安,立刻著人通知了十大城小心戒備。


    曲晨又去了一趟信樓,依舊沒有其他更多消息。


    至此,他已經明白,在這極有可能演變為大混亂的時代,天聽盟已經被北科天庭和戰院影響,他們不會隨意散布相關消息,之後一段時間,如果為這些事情,信樓已經沒有必要再來。


    白韶和巴沙外出巡視未歸,曲晨請銀圃大仙代為轉告一聲,便匆匆迴歸赤霞嶺。


    環山之處,有守衛迴報,曲晨離去這半日時間,居然有第二城的容元強者來臨,不顧守衛阻攔強行衝入赤霞嶺。


    隻是不久之後,赤霞嶺深處忽然爆發驚人震動,沒過一會,那容元強者卻又狼狽不堪的破空離去。


    “是誰?你們是否認得?”曲晨皺眉詢問那些守衛。


    然而,隻是一些無垢境的守衛根本不識那個容元,隻是有人猜測,那人形貌有些神似傳聞中的某個散修。


    孤零零的小院,依舊如故,陣法不顯時沒有任何異樣,曲晨四處走動一圈,已經發現陣法運作的痕跡,甚至有寶器碎片和少量血跡散落。


    這讓他極其惱火,隻是從這些,他已經可以確定,自己的行蹤已經被人暗自監視,否則不會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前來撒野。


    隻不過,這個散修所來目的為何?他卻是有些吃不準。


    畢竟當年這裏也是盛產陰火赤晶的寶地,紅婄主母大鬧一場之後,這裏已經被封鎖了六十多年,如果說是為探尋寶料而來,倒也說得過去。


    心中不爽歸不爽,第二城卻是星空境的獨目天王統轄之地,自己與之不熟,甚至與其子獨夫還不甚和睦,如今大勢不穩,倒也不適宜去追究此事。


    拋卻心中煩悶,他也有些慶幸自己這守護陣法布置的恰是時候。


    “如果再有不開眼的來故意滋事,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曲晨暗自冷哼一聲,便即放下此事。


    數日後。


    夜至,繁星滿天。


    曲晨心中一片清明,身形一閃縱身直入夜空。


    他想要提前感受衝擊星空的感覺,考校一下自身是否存在其他不足,以便將來真正有所行動時可以順利突破。


    晉級星空,瓔螺早已交還夏蒙,但其中進階要義他卻早已爛熟於心,畢竟當年的三階九煉之法雖說粗淺,卻是他與靈昭禪精竭慮總結而得。


    如今輪到自己麵臨那個關卡,他心中早有盤算。


    如同當年天璣大尊一般,在近初之地,舍棄修為防禦,直麵虛空讓自己的軀體真正融入星空,那是一種蛻變式的挑戰。


    腳踏躍點而行,很快便抵達了臨近近初之地,這是尋常容元修者衝擊星空的第一關。


    如果容元修為展開,即便尋常容元巔峰,也可在這個區域自由活動沒有絲毫阻礙和不適,但容元修為收斂,那就完全是兩碼事了。


    真形徹底收斂,僅僅以軀體對抗來自太陽的輻射,即便在這裏,還有著稀薄大氣的層層阻礙,軀體向著太陽的一麵,在輻射微波之下也會逐漸變得炙熱。


    曲晨此刻就是這種感覺,黃吉星的光芒在此不再柔和,已經充滿了暴戾的氣息,半側身體細胞被衝擊到不斷震動,然後漸漸開始變得滾燙。


    奇異的是,太陽光芒照耀之處炙熱難耐,而背光一麵卻是完全相反的感覺,那是一種如同迅速失溫的冰寒。


    僅僅片刻之後,曲晨已經不得不側轉身體,將另外一麵朝向太陽。


    幾個翻轉之後,身體越來越熱。


    他忽然間明白了,當年天璣大尊第一次在自己的“指點”下,嚐試衝擊星空,為何會焦頭土臉墜落而下,頭發胡子都幾乎燒焦。


    自己不過在剛靠近曆練之地,已經如此,如果按照晉級需要,還要繼續深入很多距離,在星陸大氣越加稀薄的環境下,軀體被太陽光芒衝擊將更加嚴重!


    “這是符合地球文明對近地太空探索的!”曲晨暗道。


    按照曲晨認知,地球大氣的中間層最高溫度可以達到近兩百度,而到了散逸層,大氣稀薄到幾乎可以忽略,那裏被太陽光直接照射,溫度甚至能達到驚人的數千度。


    同為可以讓生命生息繁衍的行星天體,太陽輻射熱距應該在相似的圈層之內,那麽這裏也應該是類似水準。


    如果溫度在翻高十倍以上……


    曲晨細細感受自己軀體,數十年煉體早已超越尋常容元不知多少,就目前這些,他完全可以輕鬆承受。


    “應該不會是太過困難之事!”許久之後,他漸漸得出這個推演結果。


    遠離散逸層之後,抵達距離太陽更遠之處,所受光照輻射大幅減弱,最終身體趨近於極寒,所以天璣大尊第二次嚐試,直接被冰封。


    至於最後一次,那應該是嚐試突破太陽影響範疇之外,來自真正外太空的大世幹擾,攪動真我造成巨大傷害。


    天璣當年最大的危機便是來自於那裏!


    對第三重考驗,曲晨就完全沒有把握了,真我之禦能達到何種程度,沒有親自經曆,根本無從判斷。


    帶著收獲,曲晨快速迴歸山芒。


    這一來一去加上初體驗,已經耗費了近一個時辰,他倒是不擔心再出現之前類似之事。


    因為她已經汲取了教訓,單獨花費了幾天時間,煉製了一件外掛陣法感應增益寶器,隻要距離不是遠到過分,大陣一旦發生變化,他都可以第一時間感知到。


    這種類似於黎族祖地的念控大陣,隻不過卻是簡單了太多,隻能做最為簡單的遠距離感知。


    曲晨自此便開始心無旁騖的修煉體悟,隻待自己修心圓滿,他將真正去衝擊星空。


    ……


    數月時間一晃而過。


    山芒雖然至今尚未遭受任何實質性的攻擊,但觀天司三人卻已經多次探察到有外來星空寶船的徘徊,整個山芒越加緊張,一片山雨欲來的沉悶之感。


    而作為青罡宿首當其衝的麻芚星陸,除了有大陣守護的諸多大城無恙,各地的礦場已經全部淪陷,而另外的兩處高危星陸淄渝星陸和洛海星陸,也漸漸出現了蘭戈修者的身影。


    如今青罡宿內各處星陸,很多尚存熱血的容元修者漸漸開始生出一股反抗情緒,認為作為北科一方的修士都已經集結,不應龜縮大城守護之內,而該主動出擊擊潰來犯之敵。


    隻是,星主祁青卻強行壓製了那些修者的念頭,隻言兩大星係的對峙,隻要山芒立於不敗便是大勝!


    曲晨於此雖然也有疑惑,但他能夠料想,這些,必然是北科天庭的指示。


    這些時間,靈炎徹底沉寂下來,似乎他醞釀出世的關鍵一步已經真正開始。


    這一日,曲晨盤坐小院露台。


    驕陽之下,他的全身依舊如同有點點光暈浮動,他保持這種狀態已經數日,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奇妙的狀態。


    環山之處,忽然有一聲長笑。


    “曲晨兄,故人來訪,可否方便一見?”


    曲晨猛然退出那種玄妙狀態,瞬間起身,臉上露出喜色,“洛子兄,請入赤霞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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