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敏山用力揉了揉臉,努力撫平自己扭曲的表情:“什麽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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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在房中等了一會,房門才被人敲響,沈芸曦上前開門,便見沈家僕從帶著李滄易來到房裏。


    李滄易一見到十一,立刻就要上前,卻在走近後被秦少宗以腳阻在幾步之外的距離。


    秦少宗冷哼道:“當我不存在了呢?”


    李滄易絲毫沒有理會秦少宗的意思,目光環顧了房內眾人一圈,開口第一句話,卻是問道:“溫容川已經帶著木塊往示鬼教了是嗎?”


    查覺李滄易這問題問得奇怪,秦少宗皺眉道:“什麽意思?你知道溫容川會拿著木塊到示鬼教?”


    李滄易依舊沒有理會他,隻是一瞬不瞬地看著秦少宗身後的十一。


    一旁沈芸曦解釋道:“李滄易說他不想幫助與示鬼教有關的人,所以若是溫容川想知道木塊的用途,隻能自己拿去找楊瑞問清,我本還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最後卻是溫容川自己提出來了。”


    秦少宗皺了皺眉,腦中似乎閃過一絲什麽,卻是不及捕捉便消失無蹤。


    而在他們說話時,秦少宗一直維持著依在十一懷裏的姿勢,李滄易看了兩人一會,見十一的神色沒有絲毫勉強,便轉向沈芸曦道:“如今我已經見到十一,依照約定,我會迴答所有我知道的事情。”


    沈芸曦道:“葉莊主說你曾經想殺溫容川,這是怎麽迴事?”


    李滄易沉默了一會,老實道:“這是上任十一的意思。”


    秦少宗與十一兩人皆是一怔,沈芸曦幾人卻還不明所以,疑惑地望向十一的方向:“上任十一?”


    李滄易補充道:“如今他已經離開血堂,所以,我該稱他為尹先年才對。”


    燕敏山聞言大驚,沉默一旁的沈宣義更直接跳了起來:“開什麽玩笑,師父為什麽要殺老大?”


    李滄易道:“既然他是你師父,那麽你應該自己去問他。”


    “聽到這樣的答案,我竟一點也不覺得意外。”秦少宗一聲冷笑,“溫容川還在我麵前拚命的為尹先年隱瞞,結果現在尹先年卻想殺他,要是他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知又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沈宣義在一旁怒道:“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老大經常會迴翠竹林,師父要是真想殺他,老大早就沒命了!哪裏還需要靠別人?”


    “這個問題,我自然也問了,他隻說他無法親自動手殺溫容川,需要藉助他人之手才行。”說到這裏,李滄易便露出奇怪的笑,“也許,尹先年也怕溫容川的血。”


    沈宣義怒道:“師父經常向老大取血研究,根本沒有這迴事!”


    燕敏山也道:“表哥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麽要同意這種事?”


    李滄易淡淡地道:“我是一個殺手,隻要給了足夠報酬,沒有什麽人是我不能殺,何況溫容川本就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惡徒’,殺他又有何不妥?”


    燕敏山急道:“那些事不是表哥做的!”


    秦少宗不鹹不淡地道:“既然這樣,尹先年又給了你什麽好處?”


    李滄易道:“他先告訴我當年父親盜得的木塊的用途,隨後表示隻要我為他殺死溫容川,他便能助我消滅戚家及沈家……甚至是示鬼教。”


    沈芸曦冷冷道:“口氣倒不小。”


    秦少宗冷哼道:“他說能為你報仇你就相信,十一說的話你怎麽就不信呢?”


    李滄易道:“因為我知道他確實有這個本事。”


    秦少宗被李滄易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明白,尹先年若真的是他所知道的那個“十一”,那確實有能力助李滄易報仇。


    沈宣義依舊在一旁跳著嚷道:“不可能的,我絕不相信師父想殺老大!他和老大在一起時下手的機會多的是!要真的有心老大豈還能活到現在?”


    李滄易冷冷道:“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情,我隻迴答我知道的問題。”


    秦少宗道:“那麽你是什麽時候遇到他、知道他的身份?”


    李滄易道:“一年前,在我私自闖入戚家失敗之後,你和十一吵架而大鬧夙城找人時。”


    當時秦少宗來到夙城為戚空行處理善後,也命李滄易不許向戚空行報仇,李滄易心生不滿,當晚便想私自潛入戚家暗殺戚空行,卻在途中被十一發現而遭攔下。


    事後十一因故與秦少宗賭氣離開,李滄易便在尋找十一的過程遇上了尹先年。


    沈宣義本就不相信李滄易,這時聽見這話,立刻發現了不對:“等等,你說的一年前,莫非是在去年七月多?”


    沈芸曦道:“秦少宗大鬧夙城,確實是在去年七月不錯,你想到什麽了?”


    沈宣義立刻跳了起來指著李滄易喊道:“如果是這樣,那麽他絕對在說謊!因為去年一整個七月,師父都待在翠竹林沒有離開!”


    話一出口,房間內所有人都怔住了。


    夙城離翠竹林路途遙遠,便是快馬加鞭也無法在一個月內來迴,更別說尹先年完全沒有離開過。


    燕敏山皺眉道:“宣義,你能確定嗎?”


    沈宣義認真道:“非常確定!老大每四個月就會迴翠竹林泡一次藥浴,而去年七月正是老大迴去泡藥浴的時間,我很確定當時師父就在翠竹林!”


    秦少宗冷笑一聲,立刻抽出十一別在腰側的劍指向李滄易:“想玩什麽把戲?”


    李滄易冷冷道:“我還是那句話,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情,我隻負責迴答問題。我會在得知燕敏山的安全後依舊迴去薰風山莊,便是因為尹先年告訴我他有辦法令溫容川落單,讓我能夠藉機出手殺他,但當晚我見溫容川離開山莊而準備動手時,‘尹先年’卻又出現阻止我的行動,甚至還想殺我。”


    燕敏山隻覺目瞪口呆:“這都是些什麽事?”


    李滄易又道:“另外在我離開之前,曾在薰風山莊內見到過他,看他的模樣,或許還曾用過示鬼教的禁藥。”


    燕敏山及沈家姐弟並不知道禁藥之事,對李滄易的話正不明所以,沈宣義更直接怒道:“我說過了,那個人絕不是師父!師父也從來沒吃過什麽示鬼教的禁藥!”


    沒有理會在一旁發怒的沈宣義,李滄易繼續道:“薰風山莊內有一處飼滿毒物的院落,守衛巡邏時並不會經過那裏,當晚我正好在附近等待時機,躍上牆頂時,便看到了站在院中一隅的他,周圍卻沒有任何毒蟲敢接近他分毫。”


    秦少宗與十一互望一眼,兩人都想起葉城予說的話,秦少宗將劍收迴,繼續問道:“你該不會還見到了他和一名侍女接頭了吧?”


    李滄易道:“在尹先年之後,確實還有一名侍女進入那飼滿毒物的院子,和尹先年相同,那名侍女走進去時沒有任何毒物敢靠近,他們隻作了短暫的交談,尹先年便離開薰風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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