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始了一場詭異的“冷戰”,就這麽持續到了聚風山下,情況卻突然有了變化。


    -


    聚風山雖有官道,但兩人要去的地方卻較為荒僻,最後葉城予還是決定將馬車停在路旁,兩人下車步行。


    溫容川輕哼了一聲,率先跳下馬車,頭也不迴地便要深入山林。


    但他才跨出一步,卻聽身後傳來一聲碰撞聲,溫容川迴身一瞬,竟見葉城予被轅板所絆,身體向前傾倒,溫容川連忙上前將人接住,為他免去了麵朝地啃一嘴泥的命運。


    見葉城予看上去似乎還有些失神,溫容川瞠目結舌:“你是怎麽迴事?自家的馬車都能被絆倒?”


    且不說葉城予是個練武之人,被絆倒這種事完全不該發生,便說葉城予向來心細,這般大意之事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在他的身上,但事實便是,葉城予真的差點就要摔在地上。


    溫容川小心地將葉城予扶穩身子,葉城予隻是皺著眉揉了揉額角:“也許是馬車坐得太久,被顛的頭暈了。”


    溫容川伸手摸了摸葉城予的額頭,又為他搭了把脈,確定葉城予並沒有異常,隻能皺眉道:“我看你還是休息一會吧。”


    他在周圍尋了塊較幹淨的石頭,將葉城予扶至該處休息,並在身旁小心守著他的情況。


    葉城予一言不發,任由溫容川牽著他到該處坐下,目光依舊怔怔地望著聚風山的方向出神。


    他起初還端坐著,不多時,身體卻是慢慢地靠上了一旁的溫容川。


    溫容川正要伸手查看他的情況,但才伸出一半,葉城予便靠了上來,溫容川頓時一陣侷促:“怎、怎麽了?”


    兩人雖已相識許久,卻極少有過這般親密的動作,更別說是現在這般由葉城予主動“投懷”,溫容川移到半空的手頓時不知該往哪裏擺。


    像是沒有查覺身後之人的無措,葉城予隻是輕聲道:“沒事,讓我靠一會吧。”


    說著,葉城予便緩緩地瞌上雙眼,似乎就要睡去。


    看著葉城予毫無防備的模樣,溫容川舉在半空的手緊了緊,終於遲疑地環上葉城予的肩。


    看著懷中之人緊閉的眼睫輕顫了顫,卻是沒有反抗他的動作,溫容川眨了眨眼,便又大著膽子伸出另一隻手撫上他的腦袋。


    葉城予的頭發細柔,摸上去十分舒服,溫容川摸了許久,葉城予也隻是靜靜地靠在他的身上,任由他的撫摸。


    時間慢慢地過去,葉城予靠在溫容川懷裏,始終一言不發。


    溫容川一手輕撫著他的腦袋,漸漸的,心中也生出了幾分不可告人的心思來,但一垂眸,見到葉城予微蹙的眉頭,溫容川終究還是將心裏那邪惡念想給壓了下去。


    想起了秦少宗向他們抱怨快變成和尚的話,溫容川不由得一陣苦笑,現在這般情況,他似乎能體會秦少宗的鬱悶了。


    溫容川正覺無奈,正在撫摸的手卻忽然被握住,耳邊隨即聽葉城予輕笑道:“你的心跳得很快……在想什麽?”


    溫容川連忙將手掙脫,磕磕絆絆地道:“我、我隻是擔心你的情況……”


    這謊說得並不高明,以葉城予的敏銳,估計已看出他真正的心思。


    對葉城予的感情,溫容川一直不打算隱瞞,因為他知道就算想瞞,葉城予也一定能看出來。


    而這麽長時間來,葉城予並沒有明確的表示過拒絕,溫容川知道自己必然是有希望的。


    他猶豫了會,正想不如趁就這個機會向葉城予將話說開了,但葉城予卻隻是輕笑了笑,似乎並不準備戳破,隨即便這麽在溫容川的侷促之下,心安理得地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正醞釀著的話沒能用上,溫容川隻覺目瞪口呆。


    葉城予就這麽睡了?他就就這麽相信他不會趁隙做出什麽事來?


    他忍不住輕捏了下葉城予的臉頰,葉城予卻是一點反應也無,確定葉城予真的已經睡著,溫容川隻能氣結。


    -


    葉城予睡了許久,直到他再醒來時,天色早已暗淡。


    麵前升起一簇火堆,稍遠處的侍從們也已開始準備食物,溫容川還維持著原來抱著他的姿勢,似乎完全沒有動過。


    注意到他已經醒來,溫容川輕輕地將手放下,又將葉城予上上下下檢查了遍,確定他看上去沒有問題了,溫容川才道:“你睡了一天,先吃點東西吧。”


    他向一旁的侍從喚了一聲,侍從立刻端著兩碗冒著熱氣的湯送到他們麵前。


    注意到溫容川臉色極差,葉城予問道:“你怎麽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


    溫容川皮笑肉不笑地道:“火氣大。”


    “莫非是因為我枕在你身上,害你無法休息了?”葉城予似乎十分擔心,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龐,“連鬍渣都冒出來了……或者你覺得不高興,今晚換我給你枕吧。”


    說話的同時,葉城予已抱著溫容川靠在自己的肩上。


    溫容川無語凝噎,簡直不知道葉城予究竟是故意還是真的無心,隻能奮力掙開葉城予的手,咬牙道:“省了!”


    -


    兩人在林間休息了一日,隔日皆是一早便醒來。


    簡單的梳洗過後,葉城予便帶著溫容川向當年葉均安與燕朝峰兩人的出事之地前去。


    一路上,溫容川目光四顧,入目景色十分平淡,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但卻隱約感到這個地方有些熟悉。


    很快的,兩人便來到一處曠野之地,葉城予一言不發,怔怔地看著看著眼前的景色,溫容川見他這般失神的模樣,再次認真地打量起這裏的環境來。


    但眼前所見,與一般山野並無不同,溫容川隻好問道:“這裏便是當年出事的地方嗎?”


    葉城予偏頭思考了半晌,竟是答道:“應該。”


    溫容川怔了怔:“應該?”


    葉城予皺了皺眉,思考了半晌,卻還是道:“也許是時間過得太久,讓我有些記不清位置了。”


    溫容川麵露懷疑,隻好自己在附近繞了一圈:“這裏看起來確實沒有什麽線索。”


    葉城予道:“當年父親他們出事後,我便與敏山來這個地方調查過,並沒有查出什麽結果,之後幾年也是一樣。”


    溫容川嘆道:“就算真的有,至今七年的時間過去,該消失也早都消失了,再看也看不出花來。”


    葉城予笑道:“這一次是真的看不出來,而不是有意隱瞞了吧?”


    溫容川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才想通葉城予是指他曾為尹先年隱瞞的那些事情,不由得苦笑道:“尹先年的事,你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何況我就是想瞞也瞞不過你的眼睛。”


    葉城予道:“這倒不一定,至少你說尹先生已經是個老人時,我便沒有看出你在說謊。”


    “因為尹先年的外貌確實是個老人了,所以這一點我確實沒有騙你。”溫容川說得理直氣狀,目光依舊打量著周圍景色,“而且這裏除了草就是樹,大不了再算上幾顆石頭,真有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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