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垂首道:“屬下不敢。”


    秦少宗沉默了下來。


    他不開口,十一低著頭也不敢抬起,溫容川來到十一身旁,向秦少宗兩人道:“這件事是我的錯,你們若想算帳,我不會推脫。”


    十一低聲道:“溫少爺,我並沒有怪你。”


    秦少宗攥緊拳,上前一步將十一扯開,葉城予剛想出聲製止,秦少宗另一隻手已搭上溫容川的頸脖。


    溫容川不閃不躲,緩緩閉上雙眼,正麵承受了秦少宗的怒意。


    搭在頸間的手隻需再稍加施力,便能輕易扭斷他的脖子,但秦少宗並沒能使勁,因為一旁伸來的兩隻手已點中他的麻穴。


    秦少宗沒有看葉城予,卻是冷冷地盯著另一旁的十一。


    十一立刻收迴手,不敢再看秦少宗,隻能垂首道:“主人,溫少爺是聖女大人唯一的後人。”


    秦少宗一聲冷笑:“確實,他是溫虹湘的後人,但也是尹先年的徒弟!恩仇相抵後,你說我該放過他嗎?”


    秦若揚雖是因尹先年而死,但當年若沒有溫虹湘的幫助,卻有可能早已經死在示鬼教手中。


    所以秦少宗能不向溫容川追究上一輩的恩怨,這卻不表示他能接受溫容川觸犯他的底限。


    如果溫容川的血真的有毒,現在十一已經沒命了,但如今十一卻為了溫容川頂撞了他!


    十一頭垂得更低,不敢應話,葉城予卻在一旁道:“如果算上我呢?”


    秦少宗依舊沒有看向葉城予,垂在身側的手卻是緊了緊。


    葉城予接著道:“他是我的人,犯了什麽錯,自然該由我負責,如果你真的無法願諒他做的這件事,這筆帳就記我頭上吧。”


    溫容川臉色大變:“葉城予!”


    秦少宗終於將目光移向葉城予,微微地眯起眼睛:“老葉……”


    葉城予沒有接話,隻是靜靜地望著秦少宗。


    就怕秦少宗真的對葉城予出手,溫容川目光一轉,在幾人還不及反應時抽出十一別在腰側的匕首,向著左臂狠狠劃去,秦少宗頓時怔住了。


    溫容川道:“這一下,就當是我對十一的補償,要是你覺得不夠,也可以提出其他要求,但這件事和葉城予沒有關係,有什麽事就針對我來吧。”


    葉城予連忙上前拉起溫容川受傷的左臂,確認溫容川傷勢並沒有大礙,葉城予便望向秦少宗,皺眉道:“少宗!”


    秦少宗看著兩人,眼見葉城予一副護定溫容川的架勢,他咬了咬牙,到底還是將搭在溫容川頸脖的手給放下。


    “算了,算我說不過你們。”秦少宗冷冷看了十一一眼,便將目光收迴,“這件事情就這麽揭過。”


    在秦少宗冷淡的目光注視下,十一隻是斂了斂眸,一言不發。


    在葉城予開口後,秦少宗的態度轉變十分明顯,如今他能輕易放下,也不過出於與葉城予的交情。


    明白這一點,十一心中不禁泛起難言的苦澀。


    見這件事情終於過去,葉城予也鬆了口氣,溫容川本還想開口,卻被葉城予一把拉至身後,十一見狀,也立刻上前為溫容川處理起傷口。


    作為一名殺手,執行任務少不得會有受傷的時候,十一的身上隨時備有傷藥,對處理這樣的小傷自然也不在話下。


    直到溫容川的傷處包紮完畢,秦少宗才再次開口道:“繼續說剛才的事吧,下毒是怎麽迴事?”


    ☆、第五十三章


    葉城予道:“小紫死後,非安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一份□□,因為隻有一人份量,想來是因我的夥食由容川負責,她才沒有機會下手。”


    溫容川連忙道:“如果是尹先年下的手,那他絕不可能用毒!因為有我和你在一起,無論什麽毒我都能解……”


    溫容川話隻說了一半,便想起了小紫的死狀──如果尹先年也對葉城予用一樣的毒呢?


    溫容川一陣毛骨悚然,不敢去想像那樣的結果。


    葉城予隨即道:“小紫手上的是能瞬間致死的劇毒,就算有你在旁,隻怕也來不及解毒。”


    溫容川聞言隻能垂下臉,似乎已無話可說,但過了半晌,他又掙紮著抬起臉問道:“但隻是這樣,也不能肯定就是尹先年下的手對吧?”


    葉城予道:“確實是這樣沒錯。”


    秦少宗冷冷道:“如果確實是尹先年下的手,你又準備怎麽做?”


    溫容川沉默了下來,似乎迴答不了這個問題,葉城予道:“現在討論這些沒有用處,一切問題,等真的確定那個人的身份再說吧。”


    秦少宗道:“你剛才說溫容川的靈血有些不同,這又是怎麽迴事?”


    葉城予道:“依非安推測,小紫的情況應該是容川的靈血加劇了離草的毒性才會如此,但過去在示鬼教並沒有相關的記載,所以也許是容川的靈血有些問題。”


    秦少宗轉向溫容川問道:“尹先年可曾研究過你的血?”


    溫容川依舊沉默著,半晌才嘆道:“確實……曾取過我的血。”


    秦少宗冷笑道:“這麽一來,事情就很明顯了,那個女人會知道向你求救,肯定有人指點了她,並且這個人還知道你的血能助她‘解脫’,所以必然曾研究過你的靈血,因此對你的血十分了解──”


    葉城予卻是打斷道:“但如果那個人確實是想救小紫呢?”


    秦少宗怔了怔。


    葉城予繼續道:“容川的身上確實有離草的解藥,除此之外,靈血能夠解毒,有心探查的人都能知道這件事情,如果那個人指點小紫去找容川,確實隻是想讓容川為她解毒呢?”


    溫容川聽到這裏,終於有了些精神:“如果隻是這樣,那麽指使小紫的就有可能是任何人,不一定了解過我的血!”


    秦少宗“嘖”了一聲:“老葉,你這是想為尹先年開脫嗎?”


    葉城予淡淡地道:“我隻是實事求是,你的猜測,全是根據尹先年是兇手的情況下展開,但現在我們並沒有證據證明那個人的身份,若這件事情真的不是尹先年所做,這豈不成了欲加之罪?”


    溫容川怔怔地看著葉城予,心中百感交集,他張了張嘴,最終隻能吐出兩個字:“多謝。”


    秦少宗看著兩人這般模樣,不滿地道:“老葉,我看你還是和阿敏保持些距離吧,在這麽下去,我真怕哪天你也會變得和他一樣。”


    葉城予笑道:“敏山不好嗎?”


    秦少宗沒好氣地道:“當然好,你說什麽都好。”


    -


    沈芸曦與燕敏山前去岫城尋高爐,最快也要隔日才能迴來。


    幾人在主廳討論完便各自散去,葉城予繼續處理莊內事務,溫容川則去尋於非安一同研究小紫所中的毒。


    最終結果出來,確實是離草的藥性受溫容川的血所催發,但是據於非安所知,靈血分明能解離草之毒,而這樣的結果,足以證明溫容川的靈血確實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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