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少宗隻覺胸口血氣翻湧,一口血幾乎就要吐出來,他怒極反笑:“你過來。”


    十一站起身,秦少宗正想著該如何處置他,目光一瞥,卻看到那枚被兩人忽視的核子釘。


    秦少宗自然認得那樣東西,因為他曾送了幾枚給十一研究,但那些早該已經被拆解,不該還有留下。


    即便事後十一又裝了迴來,這樣東西也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甚至是由十一帶出來。


    秦少宗本還帶著些玩笑的心思,如今卻是真正有了怒意。


    他看著地上的核子釘,語氣一下變得極冷:“為什麽會把核子釘帶出來?”


    十一以殺手身份在外執行任務,本不該帶任何暴露身份的東西在身,更不提這核子釘還是燕家之物,上頭刻有“燕”字為記。


    小小一枚核子釘,雖不足動搖燕家在武林中的聲望地位,但燕敏山信任秦少宗而讓他隨意拿取,他同樣有義務保證燕家不受血堂牽連,何況燕敏山並不知道血堂與明風閣的關係。


    感覺出秦少宗突然的震怒,十一幾不可察地顫了顫。


    他順著秦少宗的目光望去,便看到秦少宗所說的核子釘,十一臉色一白,顫聲道:“迴主人,上迴那些核子釘,早已被屬下拆解,屬下不知……”


    秦少宗黑沉著臉,隨即想起那核子釘似乎是從佩囊中掉出來,冷聲道:“東西全都拿來。”


    十一低應了聲,立刻將核子釘及佩囊送到秦少宗麵前。


    秦少宗拿起核子釘端祥了會,很快便發現手中核子釘的外表看上去已十分老舊,顯然已有一定年頭,確實不是他給十一的那些。


    他又佩囊將裏麵的東西全倒出,銀兩散落一桌,兩人一眼就看到上麵的凹陷,十一的臉色微變:“是十一!”


    秦少宗臉色變得越加難看。


    十一口中的人,自然不是他自己。


    入了血堂之人,便是拋棄了在外的一切身份,往後除了堂主,將不再有人知道他們的過去。


    他們依實力高低以代號為稱,而“十一”之名,便是血堂中最強的代號。


    如今十一所說的,便是在十二年前的騷亂中唯一逃脫的人,也是造成那場騷亂的源頭!


    他是血堂創立元老之一,便連秦少宗也不知道他原來的身份,十二年前,他迴到血堂之中,殺死了連同秦若揚在內的一幹創立元老,騷亂也因此開始。


    多年來,血堂已派出無數殺手前去追殺,但卻始終無人得手。


    十一作為血堂如今的頭號殺手,是與那人交手最多的一人,也是血堂中最了解那個人的存在,在他助叛徒逃離後,秦少宗以這點為由為他保住一命,條件便是他必需徹底剷除那人性命。


    遇到溫容川那日,十一在薰風山莊附近找到那個人,卻在出手前被那個人發現了存在。


    那個人似乎剛與誰交過手,一身殺氣未曾斂下,十一與他過了幾招,很快便查覺那人出手不似以往狠戾。


    他與那個人已有多次交手,這樣的感覺已不是第一次出現,相同的武功路數,有時狠辣、有時內斂,十一心中雖有過疑惑,卻也始終不知其因。


    而無論招式如何變化,出手仍是同樣的招招逼命,深知對方難纏,十一便決定捨身一博,是以當那人擲出的暗器落空後,他並沒有注意對方的暗器究竟落到了什麽地方,而現在看來,那枚暗器是留在佩囊裏了。


    但是燕家的暗器,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那個人手裏?


    ☆、第四十二章


    十一小心地打量著秦少宗的臉色,便聽秦少宗“嘖”了一聲:“連燕家的暗器都能弄到手,那個傢夥到底什麽來頭?”


    十一問道:“會不會是燕公子認識的人?”


    秦少宗道:“看這枚核子釘的模樣,年紀都比阿敏還大了,估計阿敏也不會知道。”


    十一道:“可需要讓燕公子知道這件事?”


    “不必了,解釋起來太麻煩,東西既然已迴到我們手上,那就沒必要再節外生枝,我們自己處理便行。”秦少宗將核子釘扔給十一,“拆了,看裏麵有沒有東西。”


    十一應聲接下。


    核子釘的開口做的十分隱祕,若不是了解核子釘構造的人,難以發現其中玄機,待十一將核子釘拆開,裏麵自然什麽東西也沒有。


    秦少宗哼道:“溫容川曾說他能找到這裏是因為佩囊,看來就是發現這枚核子釘了,也不知道那個傢夥扔這枚核子釘是什麽意思。”


    十一遲疑了一會,低聲道:“屬下想……他會不會是為了讓溫少爺知道燕公子在這裏?”


    秦少宗挑了挑眉:“什麽意思?”


    十一道:“他在擲出暗器後便立刻逃脫,隨後屬下立刻追上,卻能感覺到他有意引導屬下向某個方向去,在那之後不久,屬下便遇到了溫少爺,而他也徹底失了蹤跡。”


    秦少宗聞言,定定地看著十一一會,隨即便是“嗬嗬”一笑:“所以接下來,你該不會想說,你和溫容川碰上時他就在旁邊看著,就算你不把佩囊給溫容川,他也會想辦法把你的佩囊留下?”


    十一隱約有些不好的感覺,卻還是硬著頭皮道:“屬下是這麽認為。”


    秦少宗忽然拍桌站起:“所以說,你認為佩囊最終都會到溫容川手上,那麽你將佩囊擅自送給溫容川的事就不算過錯了?”


    十一立刻跪下,垂首道:“屬下不敢。”


    秦少宗冷笑一聲,正想繼續“算帳”,房門卻在這時被人敲響。


    當秦少宗在房裏休息時,明風閣的下人便不會再來打擾他,這種時候還會來敲門的,不是溫容川就是燕敏山了。


    秦少宗憋了一會,隻能重重地哼一口氣,不情不願地讓十一前去應門。


    秦少宗剛發完一通脾氣,顯然心情正糟,擔心一不小心會再觸怒秦少宗,十一開門的動作顯得十分謹慎。


    站在門外的人自然是溫容川,在見到前來應門的十一後,一下便注意到他的臉色,溫容川開口便問:“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十一低垂著頭,不敢應聲,房內秦少宗哼道:“你特地來我房間,就是要來關心十一的嗎?”


    想起兩人間的關係,溫容川頓時有些尷尬,他來時並沒想到十一會在秦少宗房裏……


    溫容川幹咳了一聲,連忙直奔主題:“我聽燕敏山說,逃走的叛徒是‘明風閣的暗衛’?”


    秦少宗挑了挑眉,揮了揮手,令十一先行退下,十一低應了聲,便自房間退出。


    一時之間,房裏剩下秦少宗兩人,秦少宗靠著椅背,隨意地指了指身旁的位子,溫容川自然也不客氣地來到他身旁坐下。


    才剛落座,便聽秦少宗便坦承道:“我是這麽告訴阿敏不錯。”


    溫容川道:“但你卻告訴我,那個人是血堂的叛徒。”


    秦少宗依舊笑道:“他確實是血堂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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