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容川望向門口,很快便看到一位穿著華貴的美麗婦人出現在麵前,跟在婦人身後的,便是剛才掠出正廳的燕敏山。


    那名婦人的目光在屋內了的兩人之間來迴,最終停在溫容川臉上,她忽然雙手捂住了嘴,眼眶一下變得通紅。


    溫容川不禁疑惑地看向葉城予。


    他雖然說過要“挾持”葉城予來勒索燕家,但這一路上他不但完全沒有虐待他,甚至吃好喝好地把他供著,但如今看這位婦人的反應,倒像是剛經曆了一番生離死別一般。


    而自他們進來後,似乎也不曾聽葉城予與燕敏山有任何交談,難道他們光靠眼神交流便能傳達那麽多信息?


    在溫容川想著這些時,婦人的神情已經恢複了平靜,即使心潮尚未平複,她也不會在旁人麵前表現出失態的模樣。


    她深吸了口氣,緩步走到溫容川麵前,低聲問道:“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婦人的聲音很輕,還帶著些許哽咽,看著溫容川的眼裏滿是慈愛,被婦人這麽注視著,溫容川竟端生出一股無措感。


    -


    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卻是溫容川最不想迴答的問題,但對著眼前的婦人,他卻無法像對葉城予那樣的直言。


    他見過不少的女人,美麗的、溫婉的、潑辣的、剛強的、柔順的、……,眼前的婦人並不算多麽特別,但溫容川卻對她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張了張口,欲言又止,而婦人隻是目光平靜地看著他,並不出言催促。


    一旁的燕敏山性子較急,見溫容川張口欲言,卻沒發出任何聲音,誤會道:“表……兄弟莫非是不能說話?”


    溫容川聞言,心中一動,立刻點了點頭──既然他無法迴答婦人的問題,索性便裝個啞巴吧。


    婦人見他點頭,本已恢複平靜的麵容再次變了顏色,她一個踉蹌,竟是有些站立不穩,燕敏川見狀趕緊上前扶住母親。


    溫容川隻覺目瞪口呆,沒見過啞巴也不該是這種反應吧?


    他為難地望向葉城予,卻見葉城予嘴角含笑,似乎對眼前的情況並不奇怪,見葉城予這般態度,溫容川隻當燕老夫人個性如此,心中雖仍有疑惑,卻也不再深想。


    他想告辭離去,然而他現在是個“啞巴”,卻是無法直接開口。


    正當溫容川思考著他該用什麽方法離開這個地方時,葉城予已查覺他的意圖,立刻伸手在他肩上一按,又用眼神示意燕敏山。


    兩人也不愧是相識多年的好友,燕敏山立刻領會葉城予的意思,連忙向溫容川道:“你要是不趕時間,不如就留在這裏多住幾日吧!”


    聽聞燕敏山開口挽留,婦人立刻抬眼看向溫容川,眼中滿是期粉,溫容川被這樣的目光望著,竟是有些猶豫起來。


    楊瑞還在暗處虎視眈眈,不知何時便會發難,他必需盡快找到示鬼教的目標才行,但看著眼前婦人滿懷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卻是如何也說不出口。


    溫容川遲疑了一會,最終在婦人的注視下,到底是點了點頭,同意留下了。


    婦人見他應允,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立刻轉向燕敏山道:“趕緊吩咐下去,好不容易把人找迴來了,今日午膳得準備豐盛一些才行。”


    燕敏山應了下來,再次離開了正廳,葉城予本來也想跟著離開,但他才跨出一步,溫容川已經從背後緊緊抓住他的衣服。


    如今屋內隻剩下三個人,葉城予再走,溫容川便要獨自應對眼前的婦人了,但顯然他並不擅於麵對這種情況。


    葉城予心中忍俊不住,麵上卻還是不露聲色,兩人站的極近,從燕老夫人的位置看不出兩人的動作,葉城予自然也不打算太過逼他。


    燕老夫人依舊看著溫容川,眼裏滿是掩不住的心疼,良久,才聽她嘆道:“怎麽會如此,虹妹她……”


    溫容川見機可行,立刻放開葉城予並推了他一把,葉城予會意,連忙上前安慰幾句,溫容川則趁著兩人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腳底一溜出了正廳。


    -


    終於“逃”離正廳的溫容川在燕家院內一陣亂走,直到確定離正廳有段距離了,他才停下腳步,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現在正是個好機會,他應該趁這個時候趕緊離開燕家,但想到那位婦人,溫容川不知為何竟有些躊躇起來。


    楊瑞要他盡快離開鬱城,肯定不隻是隨便說說,繼續留在這裏,等到楊瑞真鬧出事來,怕是他想走也走不了。


    但溫容川卻覺得,燕家的情況有些奇怪。


    他找到了一個亭子,稍微看了下周圍守備情況便在裏麵坐了下來。


    在剛進到燕家時,侍衛們對他還有著明顯的防備,但短短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內,當他再從正廳出來,這些侍衛卻好像對他有了全然的信任。


    在他離開正廳後在燕家內一通亂晃,幾乎將燕家每個角落給繞了個遍,對這樣明顯失禮的行為,不少家僕侍衛卻隻是在旁邊看著,完全沒有上來阻攔他的意思。


    這樣的變化讓他感到奇怪,但這樣的奇怪卻又不像是有著什麽惡意,還有那位婦人──那自然是燕敏山的母親──溫容川過去並沒有見過她,卻對她有著莫名的熟識感,他想不通這其中的原因。


    要再留段時間觀察嗎?


    思考間,眼角餘光已見葉城予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溫容川立刻扳起了臉。


    要不是葉城予示意燕敏山挽留,他也用不著這麽狼狽的“逃”離正廳。


    ☆、第八章


    見溫容川分明麵色不善,葉城予不等他開口便搶先道:“燕家院落到處都是守衛,無論你在這裏‘說’了什麽,馬上便能傳進敏山耳裏。”


    他特意強調了“說”字,讓溫容川臉色變得更臭。


    溫容川冷哼一聲,絲毫不受葉城予所迫:“你知道世上有種藥,能讓啞巴吃了短暫恢複聲音嗎?”


    葉城予麵露意外,他確實沒聽過有這種藥:“是什麽藥?”


    溫容川淡道:“不知道。”


    ……


    葉城予眨了眨眼:“你覺得你這麽說,敏山便會相信你嗎?”


    溫容川道:“會,因為我懂藥理,知道怎麽說服他。”


    葉城予定定地看著溫容川,久久說不出話來,似乎是被他的理直氣壯給震驚了。


    就在溫容川以為葉城予會這麽拂袖而去時,卻聽他一聲輕笑:“但你現在說出來了,就不怕這些話傳進敏山耳裏嗎?”


    溫容川挑了挑眉:“不會,因為離亭子最近的侍衛,也聽不見這裏的聲音。”


    葉城予笑道:“聽起來,燕家的防衛布置好像都被你摸得差不多了,這似乎有些危險。”


    溫容川隻本是隨口胡侃,這時卻是心中一動:“燕家的巡防布置是固定的嗎?”


    說完,他便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太過可笑,這種關乎防衛的事情,又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告訴他一個外人?


    但沒他沒能笑出聲,耳邊已聽葉城予直言不諱地道:“每隔幾日便會更換一次排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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