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混賬,背義之徒,豬狗一樣的東西,枉為人,背叛聖公,你不得好死!”


    “艸,你個老家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念你有點學問才對你這般客氣,不識抬舉的東西,好,今日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啪!”


    “啪!”


    “砰!”


    “……”


    沈壽這一番破口大罵之後。


    原本還笑臉相迎的方傑瞬間變了臉色,一股無名業火猛地就是竄了起來。


    熱臉貼了冷屁股,這如何能忍。


    當即一個箭步衝上前,兩個巴掌便打翻了護著沈壽的士卒,緊接著抬腿便是一腳,直接便將這位方臘麾下的參政大人踹進了一處水窪之中。


    “老子最討厭你這種虛偽之人,若是真的對我叔父這般忠誠,你他娘倒是以死明誌啊!”


    “方傑,你怎敢……”


    “砰!”


    沈壽捂著胸口,想要起身,結果迎接他卻又是方傑一記掃腿。


    一個是外號賽呂布的猛將,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雙方的差距可見一斑,就這麽兩下子,沈壽已經痛到爬不起來。


    然而,方傑卻沒打算輕易放過他。


    再次向前,伸出右手,將其頭顱狠狠按在了水窪之中。


    “唔唔唔……”


    “我主有令,降者不殺!”


    “轟隆隆……”


    這一聲大喝,伴隨著一陣陣驚雷,這等氣勢,當真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原本還跟隨沈壽負隅頑抗的一眾士卒,這一刻徹底崩潰,一個跟著一個的跪下,扔掉手中武器,紛紛歸降。


    “嗬嗬嗬,沈大人,現在可隻剩下你了。”


    “我……”


    “唔唔唔……”方傑先收力,待這沈壽換口氣,剛說了一個字,便又再次發力,將其重新按進水窪之中。


    “方……方傑,你放肆……我可是……”


    “唔唔唔……”


    “方傑,你這是做甚?”


    “啊?燕王,屬下參見燕王。”


    就在方傑一次一次,準備好好折磨一下這個沈壽的時候,一身蓑衣的王騰正巧也帶人殺至。


    見到王騰之後,方傑就沒有那麽桀驁不馴了,瞬間變得老老實實,恭恭敬敬。


    “此人就是敵軍主帥麽?”


    “迴王爺,他就是個老雜毛,手無縛雞之力,就算不得主帥。”


    “咳咳咳……”


    從方傑手下逃過一劫之後,沈壽掙紮著坐起,同時看向王騰。


    他是真的好奇,這個名震天下的王騰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方傑,那可是方臘的親侄兒,混世魔王一般的人物,就這麽輕易投降了王騰,竟然還對其如此恭敬,簡直難以置信……


    “還是個文人,有點意思啊,本王問你,你叫什麽?”


    “老夫沈壽,官拜南國參政。”


    “一個參政,卻來帶兵,看來這方臘也就這樣了,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效忠本王。”


    “哼,沈某雖然不才,但也是個讀書人,知道忠臣不事二主,孔曰成仁,孟曰取義,要殺便殺,要剮便剮!”


    “艸,敢對王爺大吼大叫,找死!”


    “慢!”


    眼見這沈壽敢在王騰麵前無禮。


    方傑瞬間大怒,猛地就要對其出手,但關鍵時刻,卻是被王騰攔了下來。


    見此情形,沈壽心中不禁得意。


    還得是讀書人的身份,即便是王騰這樣一方霸主,也不敢輕易對老夫無禮。


    自古以來,為君者多喜忠義之人,老夫表現的這般忠義,連孔孟都搬出來了,接下來這王騰就算要招降於我,怕是也要客客氣氣的吧。


    降,可以。


    但老夫,可不是一般人,不拿出誠意,可不會輕易的……


    “不降就不降,生那個氣做甚,拉到一邊,砍了便是。”


    “王爺,你說砍了?”


    “對,砍了!”


    “王爺睿智,屬下這就去親自操刀!”


    “等等,王騰……你你你……你要殺我?我可是讀書人啊……你瘋了嗎?”


    沈壽整個人都懵了。


    搞什麽?


    你他娘的就隻問了一句話啊,哪有這麽草率的。


    聽到老夫這般忠義,不應該是禮為上賓,高官厚祿誘惑,再不濟也是先關起來,哪有當場就要斬殺的啊?


    “方傑,拖下去,口口聲聲把讀書人三個字掛在嘴邊,你他娘的是比人多個腦袋還是多條手,既是說出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本王成全你仁義,你不感激本王,還敢大吼大叫?”


    “王爺英明,這老雜毛就是個沽名釣譽之輩,當年他也是個朝廷的小吏,投靠我叔父之時,也用的是這招,叫什麽欲擒故縱。”


    “等等,王騰,我在江南頗有名望……唔唔唔……”


    眼見王騰是要動真格的。


    沈壽是真的慌了。


    連忙開口,還想再說些什麽。


    結果卻是方傑不給他半分機會,不知從哪搞來一小塊破布,一把便塞進其嘴裏,緊接著控製住雙手,拖向一邊。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他娘的,還敢掙紮,現在知道怕了?之前幹的清高呢,燕王又不是我叔父,你乖乖歸降他不好嗎?鬧什麽樣?現在燕王有命,老子可幫不了你,乖乖受死吧!”


    “唔唔唔……唔唔唔唔……”


    沈壽急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也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了,奮力掙紮著,奮力朝王騰的方向嗚嗚著。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


    他要是真的能成仁取義,當初也不會投降方臘了,說到底,在他心裏,名聲,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啊咳咳咳,燕王饒命,小人願意歸降,願降啊,長興縣守將是我舊友,我願助王爺奪取長興啊!”也不知是方傑故意放水還是他的掙紮起了效果,就在這危急關頭,塞在嘴裏的沈壽破布竟是脫落了下來。


    “哦?方傑,先放開他。”


    “王爺,這老雜毛……額,是王爺。”


    “燕王英明,燕王威武,求燕王留我一命。”


    沈壽此刻也顧不上什麽尊嚴了,整個身體朝著王騰的方向匍匐在地。


    再看王騰,表情耐人尋味。


    果然沒猜錯。


    又是個沽名釣譽的小人,不過算是有點聰明。


    “沈壽,你能猜到本王下一步要奪取長興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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