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的右下角,有著一行小:臨定國長公主裴懷笙


    王聆歌又是一愣,前朝國號是臨,前朝確實有一位定國長公主,名字也正正叫做裴懷笙。傳聞,這位長公主生有傾城之貌,卻因著過於跋扈,眼界過高,終生未嫁。這位長公主的結局,委實不怎麽好,在長孫吟攻打寧都,前朝皇帝長孫瑤負隅頑抗之時,卻是這位長公主背叛祖先打開城門,降了。


    單此一事,便叫多少忠貞之士不齒。


    當初長孫吟封長孫懿為定國長公主時,有不少人反對,也有這其中的原因。而對這個封號,長孫懿欣然接受,這也便成為了王霖對她深惡痛絕的原因之一。


    此時容月轉了迴來,見她看著那幅丹青出神,便道:“世間傳言,能有幾分真假,但凡帶了感情,便沒資格去評說功過。”


    說完,隻將茶杯遞給王聆歌,微微低頭,巧妙地掩飾了眸中閃現的憐憫。


    世人隻知裴懷笙打開城門降了,卻從不過問為何而降,不過,這又與她何幹?


    想著,便到琴案後坐下,道:“王姑娘可介意將手給我看看?”


    王聆歌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到容月對麵坐下,將手伸出去。容月托起她的手,細細端詳,神色平淡。而後又放下了,道:“你覺得,現下這般,過得如何?”


    這問題問得也是莫名其妙,王聆歌心裏有些不悅了,不過一麵之緣,容月便問這些,到底太過於無禮。容月卻是笑了笑,道:“冒犯了,隻是有些話,到底想與你說說,你可曉得,你與長孫姑娘,很是有緣。”


    王聆歌望著容月,半晌無言,確實有緣,穿越來這裏,安安分分十五年,之後也想老老實實混個壽終正寢,誰知遇見了長孫懿,揚名了。


    不過,看了半天手相,感情就為了說這個?即便是緣,那可還說不準是良緣孽緣。


    話又說迴來了,方才容月喊的是長孫姑娘而非公主殿下?


    容月微微笑:“這些話,與她說,她是定然不會聽的,不知你可願聽我一句勸?”


    這還神叨上了。


    王聆歌卻也好奇這容月能說出什麽,便道:“姑娘請講。”


    容月也知她不信,卻不惱,隻道:“若我說是段孽緣,王姑娘以為如何。”


    能如何,良緣孽緣,緣分到的時候,擋得住?


    就好像她穿越,說穿就穿,她能說不要嗎?也像徐氏,相安無事多少年,一朝一夕坑死自己,都是天道輪迴,她說不準,還真跟長孫懿有個因果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看到這裏的你~


    ☆、留宿宮中


    然而容月看著她,仿若在說:你待怎地?


    其實王聆歌覺得自己接受能力挺強的,得知撞上了孽緣,心中還是平靜無波,她從前倒是不知道,自己原來是個這般容易認命的人。穿越了就穿越了,不受寵就不受寵,長孫懿也一樣,遇上了也就遇上了,至少,長孫懿開心是吧。


    容月見她這樣神色,便道:“看來,姑娘是打定主意留在長孫姑娘身邊了。”


    王聆歌淺笑,絲毫不怯場:“但隨天意去,禍福毋相怨。勞容姑娘費心了,不論良緣孽緣,終歸是天定的緣分,聞音以為,現下這樣便好。”


    容月又多看了王聆歌一眼,好似有些訝異,隨後點了點頭,不再提這件事,轉而與王聆歌論茶。


    ……


    長孫懿過來的時候,容月與王聆歌正看著一本琴譜,她挑了挑眉,道:“聆歌,兄長想見你。”


    王聆歌想了想,長孫懿喚“兄長”的,確實隻有一人。整個人便就這麽僵住了。不是這麽刺激吧,麵聖什麽的,有點高端哇(⊙o⊙)!


    倒是容月施施然收了琴譜,笑道:“你便先去吧,改日有機會了,我們再聊。”


    長孫懿去看著王聆歌滿臉木然的走到她身邊,自己轉向容月:“叨嘮阿月了,不知阿月你近來可有什麽需求,我替你去說說。”


    容月也不客氣,指了指竹案:“別的沒有,隻是這紙又少了,我過兩日打算去取些。”


    長孫懿點點頭表示記住了,而後帶著王聆歌告辭。


    王聆歌總覺著,長孫懿對這容月姑娘稱唿親昵,卻又好似有些忌憚。但也沒多問,畢竟,這深宮之中,沒一個是簡單的,知道得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禦花園裏,等著的卻不止長孫吟。


    王聞音看著那圍了一圈喝茶的長孫懿,長孫明灝和長孫明瀚兄弟倆,以及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裏的自家二哥,還有一個未曾見過但有些許眼熟的人,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隻木然地一個個行禮。


    到了那個不認識的麵前,對方笑著自我介紹:“在下洛儉,與嘉和是好友。”


    略耳熟。


    王聆歌道:“洛公子。”


    這一聲洛公子出口,王聆歌猛然想起了是為何耳熟了。


    “你說洛公子多好個人,怎麽就喜歡那位呢?”


    言猶在耳。


    洛儉洛勤之,禮部尚書之子,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看相貌亦是芝蘭玉樹,在朝廷清流中頗受好評,隻是有一點不足,傳聞,這洛儉,心悅長孫懿。而禮部的洛大人,與王霖一樣,最看不慣定國長公主長孫懿。


    所以麽,洛儉,應當是洛大人最得意的兒子,同時也是最不想認的兒子。


    王聆歌沒多說話,隻是站在一邊,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自然有人不會忘了她。不消一會兒,長孫吟便轉向她,笑意清淺,叫人如沐春風,有那麽一瞬,王聆歌覺著長孫吟倒不像個皇帝,而像那江南才子,溫柔而多情。


    不過吧,那笑容裏,好似有些無奈?


    “若是再不給你賜坐,懿兒大約要將我生生看出個洞來。你莫怕,隻當是在自己家中便好,你瞧你哥哥和洛愛卿不也挺自在?”


    王瑾:“……”


    王聆歌:“……”


    王聆歌:“民女惶恐。”


    才說完被長孫懿拉到了一處石椅旁,強行摁下:“兄長叫你隨意,你坐下便是了,何必這般客氣。”


    王聆歌:“……”


    果然不是很懂你們長孫家的人!


    長孫吟點頭:“看見你們關係好,我便放心了。”


    王聆歌:“?”


    等等!陛下您這樣自稱真的好麽,叫我爹他老人家知道了又該念您了吧!不是,二哥洛公子你們也不勸勸?說真的你們到底為什麽會在這裏?


    王瑾和洛儉隻當自己不存在,一個滿臉漠然一個笑嘻嘻。


    長孫明灝亦然。


    長孫吟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最終盯著長孫明瀚:“承正,過些時日懿兒她們幾個去一趟嶺南,路上沒個人伴著,我總是不大放心,瞧著你沒什麽事,倒不如陪她們幾個走一遭。”


    長孫明瀚一怔,下意識便是推拒:“皇兄,這不大好,兄長手上的事還需人幫著,況且文琴本就是個威風凜凜的女將軍,又何必多我一個妨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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