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題剛歇下片刻,就聽杜若又說:“濃濃,你剛才是說你要迴美國嗎?”


    霧濃濃點點頭,“嗯,要過中國農曆年了,我也得迴去看看我爸媽。”


    “少騙我了,你迴去還不是一個人,你爸媽和我們多少年的交往了,我還能不知道他們,成天隻知道到處玩,當初你們家老爺子在的時候,也不見他們迴來過年啊。”杜若對霧濃濃的父母倒是知道得頗為清楚,而且看起來也並不喜歡。


    “濃濃,你這麽多年了才迴中國,怎麽都應該在國內過一次年啊,今年跟我們家一起過吧,正好你寧伯伯正月裏要做六十大壽,我一個人哪裏忙得過來,正要找你們這些年輕人幫忙呢。”


    霧濃濃還想說什麽,卻被杜若又打斷,“就這麽說定了,你這次不幫我,我可要生氣的。”


    霧濃濃不得不感嘆寧墨母親的厲害,軟硬兼施,連讓人說句話都不給,就把事情給定了下來。


    “可是過年總要迴自己家陪父母啊。”小婷在一旁嘟囔了一句。


    “那你今年也迴你家過吧。”杜若迴頭看向小婷。


    小婷趕緊笑著道:“我隻是隨便說說的,姑姑,我要留下來幫你。”


    插pter 21


    剛吃完飯,小婷就嚷著要去選禮服,纏得人沒有辦法。


    霧濃濃也格外的好奇。


    那些拍來的禮服被專門收藏在三樓的一間房間裏,整整一個房間都是衣櫥,幾乎任何一個女人走入這間房間都會興奮的,連杜若也不例外。


    “你收藏也太豐富了。”杜若雖然知道寧墨有收藏經典電影裏衣服的愛好,可沒想到會這麽豐富。


    但其中大部分的都是赫本的衣服,從《羅馬假日》到《甜姐兒》等等,幾乎赫本的每部電影都有所涉獵。


    小婷已經歡喜地跑進去亂串了。


    霧濃濃雖然極喜愛赫本的風格,可是立馬吸引住她眼光的卻是另一條裙子,一條對她這個年紀來說也許太嫩的裙子。


    霧濃濃走上去,幾乎是膜拜地摸著那裙子的麵紗,“這是費雯麗演的郝思嘉參加十二棵橡樹莊園的野宴時穿的綠裙子。”


    霧濃濃有些奇怪,記憶裏寧墨是十分討厭《亂世佳人》那部戲的,其他的電影他陪自己看n次都行,可這部,他是一次也不看的,真想不到他還會收藏這部戲的衣服。


    “你記性可真好。”杜若聽了笑道,“濃濃,不如你穿這個吧,你又瘦,皮膚白,這條綠色的裙子把你膚色襯得極美,換個人指不定還穿不進這條裙子,你要是穿這個肯定驚艷全場。”


    女人看見漂亮的裙子,總是忍不住想穿在自己身上了,這一刻,霧濃濃覺得就是為了穿這條裙子,她也一定得去參加那個沙龍舞會。


    不過實在是來不及試衣服了,寧墨在外麵催了,還得趕緊去醫院。


    封紫羅躺在病床上,沒想到寧家會來這麽多人。


    “張媽特地給紫羅煲的湯。”寧墨將湯遞給盧域,他接到消息後,盡快地趕了迴來。


    霧濃濃上前也慰問了幾句,接著便走到了一旁靜靜地坐著,看著盧域溫柔小心地扶封紫羅坐起,夫妻倆都是一臉的慘白。


    霧濃濃心想,自己當年怎麽就沒看出這兩人這麽有夫妻相來。她又開始出神地看著盧域,直到杜若喚她離開。


    “有點兒晚了,寧墨,你先送濃濃迴去吧,我剛才打電話讓老周來接我們了,他到醫院門口了。”杜若一邊走出醫院一邊說。


    “我晚上還有事,這裏是市區,打的很方便的。”寧墨的眼睛看都沒看霧濃濃。


    小婷在一旁倒是笑得很歡欣。


    “阿姨,我自己打的迴去就好了。”霧濃濃笑著招了一輛計程車。


    杜若一臉的歉然,還瞪了一眼寧墨,後者一直麵無表情。


    計程車裏,霧濃濃一臉沉思,對於寧墨的沒有紳士風度的行為,她到沒往心裏去。寧墨對她霧濃濃肯定是不喜的,否則當年又怎麽會在那種時候悔婚。


    隻是霧濃濃頗為躊躇的是,看來再這麽走邊緣路線也沒什麽效果,杜若對自己的喜愛肯定是有目共睹的,可是寧墨還不是一樣的冷冰冰。


    霧濃濃咬著右手拇指的指甲,狠狠地下了個決心,看來真是捨不得孩子套不了狼了。


    一定要快刀斬亂麻,不能再這麽耗著了。


    主題沙龍晚會在眾多新人殷殷地期盼裏終於來了。


    這一屆的晚會搞得隆重而特別,地點選在超五星的英倫風格的維多利亞酒店舉行,主要也是看重他家花園的中世紀複古風。


    晃眼看過去,真有點兒穿越時空之感。


    不過最絕的是,寧墨不知道去哪裏找來的一輛中世紀馬車,還是敞篷的那種,一個衣著得體的帶著白手套的紳士在前麵駕車。


    霧濃濃坐在車上,受到四方的矚目,忽然覺得這一幕有點兒像《傲慢與偏見》裏,班納特夫人帶著女兒參加宴會尋找有錢夫婿的情景。


    當然班納特夫人和杜若絕不是一個檔次的人物。


    隻是這沙龍舞會,其實也就是表明那些少女正式成人進入社交圈,今後就是等著各大豪門聯姻了。


    這樣看起來,還真有點兒人□易市場的味道。


    霧濃濃今日這般看,可忘記了當年她是如何迫不及待的要進入社交圈,當queen w的了。


    因為這輛馬車豪華精緻,又特別應景,氣場把那開賓利來的人也壓住了。


    時尚以及貴族範兒都有一個要命的基本原則,那就是恰當。


    比如穿阿曼尼最新一季西裝爬雪山的人,絕不會有人當他是時尚,隻會覺得他是精分了。


    今天,寧墨安排得恰到好處。


    杜若領著霧濃濃,霧濃濃帶著杜曉婷,一行三人可算是風頭無兩,羨煞了多少人,霧濃濃想,如果今晚小婷的舞伴不出問題,她今晚問鼎queen d一定是沒有問題的。


    跟著寧墨混,總是能站在人山人海的頂端。


    霧濃濃迴憶起她同寧墨的那兩年,她人生最輝煌的那兩年。


    走到哪裏都是讓人最羨慕的女人,她有一個顯赫的家庭,有一個讓任何十二歲以上六十歲以下女人看了都心動的未婚夫。


    寧墨總能讓她恰到好處的出盡了風頭。


    她雖然不是娛樂圈的人,但隻要哪個娛樂節目,比如脫口秀或者時尚秀的節目,能邀請到她霧濃濃,那一期的收視率總能問鼎曆史最佳紀錄。


    不僅在國內,即使在國外,有名的法國、美國名利場誰也都要賣她霧濃濃的麵子。從gi到hermès,那一次的發布會她不是坐在秀場第一排。


    每一次還有各品牌的時尚總監親自給她試衣。


    如今迴想起來,霧濃濃都覺得那兩年好得太不真實了,這樣的事情,她早就應該看清楚的,鏡花水月終成空。


    霧濃濃至今還記得那一幕。


    那是紐約時裝周上一位著名婚紗設計師的秀,她應邀當嘉賓,為壓軸的一套婚紗走秀。


    四周一片黑暗,她站在亮閃閃仿佛白金鋪就的t台上,在萬眾矚目中輕輕地邁著步子,那真仿佛是踏向天堂的路,光芒四she。


    她站在t台最前端的時候,寧墨忽然上台,執起她的手,親吻她的左手無名指,“我不想讓你脫下這套婚紗。”


    四周開始歡唿,“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在那樣的美妙裏,霧濃濃怎麽可能拒絕寧墨的求婚。


    所以在那樣年輕的歲月裏,她就選擇了婚姻的墳墓。


    第二天她醒過來的時候,自然就後悔了,自然就要鬧別扭的。


    可是,在那樣的場合裏承諾的話,如何能收迴,她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情願,可也隻好認了。


    可誰能料到,最後的結局會是那樣。


    插pter 22


    杜若是社交圈的紅人,一進門就一大堆的人圍上來,說些“甜言蜜語”的話,隻是都詫異地看著霧濃濃。當年的霧濃濃可是風口浪尖的人物,a市的上流社會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至於那件大大的烏龍事件至今都還有人提起。


    霧濃濃既然能迴來,也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得體地笑著迴應那些詫異,倒把別人看得不好意思了。


    好在很快今晚的重頭戲就上場了,霧濃濃看著台階上站著的那列青春逼人的少女,心想又有多少女人要睡不著覺了。


    這圈子說起來也就那麽點兒大,每個女人都想找座金山,可惜僧多粥少,優質資源稀缺,每一年還要進來這麽多年輕的女人,危機感把周圍的女人逼得粉越撲越厚,心越來越老。


    霧濃濃心想,看來她還真得加油了。


    到司儀唱道“杜曉婷小姐”的時候,一襲公主裙的杜曉婷裊裊婷婷地走到中心,從另一邊走過來的人居然不是寧墨。


    霧濃濃有些驚訝,還以為以寧墨對杜曉婷的疼愛肯定要答應她當她的男伴的,走上去的卻是盧肅。


    盧肅在他那一代也算得上出類拔萃的人物了,看起來和杜曉婷相得益彰,霧濃濃不由得想,看來寧墨把杜曉婷的未來都給打算好了。


    “濃濃。”


    霧濃濃應聲迴頭,出聲的人是伍又,季海在他旁邊對著霧濃濃點了點頭。


    “你胃好些了麽?”伍又關心地道。


    “好多了,謝謝關心。”霧濃濃並不想和伍又太過親近,因為伍又看她的眼神太過熱忱。


    “最近我們醫院新收購了一張方子,是專門養胃的,已經傳了二十代人了,很有效,你要不要試一試?”


    “你們那個‘銷金窟’,我可不敢去。”霧濃濃說的是大實話,那南山醫院真的是個讓人“病不起”的地方,看個感冒都能成千上萬,賣的不僅是醫術,還是服務啊。


    “哪裏哪裏,我正愁找不到人幫我驗方子呢,你要是願意,我給你開一個療程,親自給你熬藥上門服務怎樣?”


    伍又的太過熱忱,讓霧濃濃恨不得退避三舍,一旁的季海遞過來的眼神已經帶著曖昧了。


    “那可不行,你女朋友會誤會的。”霧濃濃開始插科打諢。


    “我根本沒有女朋友。”伍又信誓旦旦地道。


    “誰信啊,你伍大少什麽時候少了女朋友啊,換女人跟換衣服似的,有時候還好幾件疊著穿呢。”何麗娜酸不溜丟的話適時地插了進來。


    “你可別信她的,你問季海,我已經洗心革麵,半年沒交過女朋友了。”伍又求助地看著季海。


    季海點點頭,“這小子真的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是沒有女人就睡不著覺那種。”伍又花心的惡名在圈子裏是臭名昭著的。


    伍又瞪了一眼季海,示意他太多嘴了。


    霧濃濃被伍又這種態度逼得太緊,深感不舒服,正愁著怎麽避開,卻覺得場內的燈光一下暗了不少,旋即有人開始拍掌,霧濃濃的注意趕緊調整到場上。


    從暗處走出一對手牽著手的男女站到舞池的中央,那挺拔傲岸的身姿霧濃濃一看就知道是寧墨,隻是他對麵的女人卻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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