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雅,劉欣覺得鼻子有點酸,不過他深吸一口氣,強忍住了。


    小雅笑盈盈地和劉欣打了個招唿,轉過頭去,輕聲輕氣,但是語氣堅決地對局長說,“王局長,既然我們錢也交了,你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那就放人吧!”


    那局長肥頭大耳,看著小雅無奈地道,“大小姐,你這不是為難我嘛,這人命關天的大案子,如果把這個重大嫌疑人放了,上麵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啊。”


    那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子說道:“王局長,根據中國法律,如果公安機關沒有證據扣押嫌疑人,也屬於犯法哦。”


    小雅白了那人一眼,又笑眯眯地對局長說,“王局長,張書記的話,你現在也不聽了麽?”


    王局長怔了怔,思量片刻,扭頭對馮星,緩緩地說:“放人。”


    “局長,這不妥當,他是幽冥穀案件的重要嫌犯……”馮星道。


    “你有掌握確鑿的證據嗎?如果沒有,就放人!”王局長不耐煩地擺擺手,道。


    馮星惡狠狠地看了小雅一眼,低聲對劉欣說,“別得意,你遲早還要落在我的手裏。”手裏暗暗使勁,往劉欣腋下錘了一記,劉欣悶痛難當,卻也無奈。


    小雅和金絲眼鏡男子將劉欣帶出了警局,見四下無人,小雅的眼淚“撲朔朔“地就流下來了,拉著劉欣的手臂左看右看,關切地問道:“小姑爺,他們沒拿你怎麽樣吧。”


    劉欣覺得肋下仍隱隱作痛,吃力地說道:“幸好你及時趕到,不然,我就要被他們拉進小黑屋,執行‘滿清十大酷刑’了。”


    “哼,他們要是敢動你,我就讓那個王胖子吃不了兜著走!”小雅氣唿唿地說道。


    “謝謝你,小雅!”看著小雅為自己忙前忙後,關切和著急的樣子,劉欣感到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謝什麽呀,你怎麽這麽矯情了。”小雅抬起頭,發現劉欣正默默地望著她,臉訕訕地紅了,“看你妹啊,看看看。”


    劉欣也感覺不對勁,忙扯開話題:“對了,小雅,你們怎麽知道我這邊出了事,還有,我前幾天一直發消息給你,你怎麽一直不迴?”


    “周小姐怕你有事,前幾天就跟著你來到幽冥穀,也住在別墅區裏,隻不過不方便露麵。”旁邊金絲邊眼鏡說道。


    “金律師,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小雅白了他一眼,又對劉欣道:“我就想體驗體驗‘幽冥論道’的氣氛,所以才過來玩玩、看看。話說,今天的場麵好嚇人啊,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就這麽沒了。那氰化物‘毒中之王’的名號可真不是蓋的。”


    看她說的這麽直白,劉欣和金律師都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搭話。


    小雅也自覺失語,道:“對了,小姑爺,我和金律師已經基本猜到兇手是誰了?待會我們就去找證據,盡快為你洗刷清白。”


    “啊?是誰?”劉欣道。


    “俞公證員。”


    小雅說著,突然想到些什麽,低聲對劉欣說,“小姑爺,你不要和我們一起過去,免得橫生枝節。這周圍,估計還有警方的眼線。你迴你的房間,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和金律師就好。”


    她拉著劉欣的耳朵,在他耳邊偷偷地說了幾句悄悄話。劉欣點了點頭。


    是夜。選手的別墅區燈火通明,盡管白天賽場內有突發事件,鬧得人心惶惶,但也有不少人心很大。那幽冥穀晚間有酒會和賭場,仍然有不少人前往,多數是門派中的二代、三代弟子,沒有了比賽任務,純粹放鬆、交際。


    而在不遠處的公證員住宿區域內,卻安靜得可怕。為了防止徇私舞弊等事情發生,公證員不能和各門派住在一起,也不能參加他們的活動。大部分公證員在比賽結束後獨自迴房,等著全部任務完成後,領取一筆不菲的酬金。


    當天,俞立人也到警局配合調查,作為公證,他帶著白色手套。(在比賽規則中有相關規定,公證佩戴白手套,防止在棋子上做手腳留下痕跡,防止作弊事件)。因此,黃色“師長”和藍色“旅長”上麵沒有留下他的指紋。


    但是手套上有白色的氰化物粉末。俞立人說,那是他接觸到藍色“旅長”時留下的,和黃色“師長”一樣,劉欣的藍色“旅長”在撞上對方時,也是初次使用。


    他懷疑,那白色粉末是劉欣直接抹在“旅長”背麵的。其實,少量氰化物接觸皮膚不會有太大危害,倘若直接接觸血液,便會造成致命傷害。他說,劉欣應該是看到了沈雲峰手指受傷流血,才打出了這張旅長,並且和敵方師長撞在一起,將粉末染了上去。


    俞立人條理清晰地迴答完警方的審問。雖然也有警官對他產生懷疑,但是他與沈雲峰從沒有過任何交集,也就不存在什麽殺人動機。馮星早早地放人了。


    小雅和金律師趕到宿舍區時,隻見俞立人所住的二樓已經熄燈,一片漆黑。但是陽台上的門,虛掩一條細縫。


    小雅觀察了一下四周,脫了鞋,戴著手套,借著一棵歪脖子樹,靈活地攀了上去,金律師也在後麵全副武裝跟進。


    來到二樓陽台,小雅搓了搓手,輕聲道:“還好是二樓,要是四五樓,姑娘我可就沒轍了……”


    金律師推了她一把,示意她別說話,兩人躡手躡腳地從陽台門進入屋內。


    屋內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小雅大氣都不敢出,輕輕地跟在金律師身後。突然,腳下一個拌蒜,差點跌倒。小雅剛要發聲,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借著月光,她看到俞立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麵目猙獰。身上呈現出鮮紅色的屍斑,耳廓、耳垂呈櫻紅色,麵部和嘴唇有紫紺。


    金律師伸手一探,已經沒了唿吸。“氰化物中毒身亡。”他朝小雅努了努嘴,看著旁邊還有半杯水的玻璃水杯,輕聲道:“這次是在水裏投毒。”小雅點頭“嗯”了一聲,突然注意到俞立人身旁掉落了一部手機,點開之後,是剛剛發出的短信:


    任務已完成,什麽時候放人?


    對麵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小雅暗暗地把號碼記在心中,突然,外麵傳來了腳步聲,破門聲,驀地,燈光大亮!


    在一名別墅服務員的帶領下,馮星帶人匆匆地闖進了房間。看到俞立人身亡,那服務員害怕得尖叫起來,馮星隻是皺了皺眉頭,一邊招唿手下處理現場,一邊四處搜索著什麽。然而,房間內除了一具屍體,並沒有其他任何人。


    他陰沉著臉,說道:“小劉、小馬,你們跟我走,其他人保護現場、通知法醫。”


    他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手機,一片黑屏,卻有微弱的綠色指示燈閃爍,心中暗罵一句。


    他急匆匆地帶隊趕到樓下,在草叢和歪脖子樹附近搜索,卻沒有任何他想要的東西。他氣唿唿地又帶隊趕赴劉欣的住所,卻發現他身穿睡袍,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頭發濕漉漉的。


    “馮警官,這……又發生什麽事麽?”劉欣用手揉著肋部,有些害怕地說道。


    “剛才俞立人在處所因氰化物中毒身亡。嚴重懷疑你與此案有關,請你迴去協助我們調查。”馮星口氣強硬地說道。


    “什麽?俞立人死了?”劉欣露出吃驚的表情,“可這不關我的事啊,我從警局迴來之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裏,根本沒有出去過。”


    “鬼話連篇!劉欣,我告訴你,別在我麵前耍什麽小聰明,乖乖地跟我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喲喲喲,馮警官,這好像不合規矩吧。”這時,小雅突然從浴室裏笑眯眯地走了出來,隻裹了一層浴衣,卻掩不住她玲瓏有致的身形。柔嫩的肌膚吹彈可破,被水打濕的短發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她眨著靈動的大眼睛,笑靨如花。


    她將浴衣在胸前束了一束,插著腰,道:“小姑爺在警局被你們折磨了半天,都累趴下了,迴到賓館洗個澡休息休息,一直到現在。怎麽?不信?那別墅出入口和房間門口都有監控,可以找保安調出來看看。我說,馮警官你好像和我們有仇啊,我們前腳剛剛走出警局,你後腳又來抓人了。請問,你有沒有什麽搜查證、逮捕證之類的東西?我看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根本不把王局長放在眼裏啊!”


    那馮星冷冷地望著小雅,眼神中仿佛要冒出火來,但拚命壓了下去。他在房間裏四周走了一遍,恨恨地看著二人,這才緩緩道,“打攪了!”又朝同僚揮揮手,警靴在地上踏出重重的響聲,頭也不迴地離開了房間。


    看著馮星的身影遠去,小雅這才長舒一口氣。突然伸手揭開了浴衣。


    “小雅,你幹嘛!”劉欣驚叫地捂上眼睛。


    “想得美!我又不會便宜了你!”小雅吃吃笑道。uu看書 uukansh


    劉欣從指縫間望去,隻見小雅浴衣下是一套正式的抹胸短裙,正是她之前那套,隻是脫了外衣。


    小雅坐在沙發上,把腳往茶幾上一擱,突然將嬉皮笑臉收了起來,嚴肅地說道:“是俞立人下的毒,被人殺人滅口了,那馮警官和他們是一夥的。剛才他們帶隊去了俞立人那邊,時間卡得剛剛好,就是要在現場抓我們一個現行,幸好我和金律師早有準備……隻是搞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嫁禍給你。小姑爺,這裏水很深啊。我看你這個‘老實頭’,還沒有把梓婷救出來,就已經栽在這裏了!我看那祿星也不是什麽好人,利用你打敗魁派之後,也未必會放人,唉,要不你還是先跟我迴去吧,救人的事,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那怎麽行?如今箭在弦上,怎能一走了之?不管那祿星說的是真是假,我們也隻能硬著頭皮冒險一試;況且,我現在是警方懷疑對象,如果倉促離開,那就更說不清了。”劉欣道。


    “唉,真麻煩!”小雅跺了跺腳,突然問:“對了,你那個搭檔肖三呢?”


    “嗯,我迴來的時候就沒見到他。剛才收到他的短信,說他去酒吧散心了。”


    “酒吧?”小雅用手托著下巴,道,“總感覺這個家夥不太靠譜啊。”


    “應該不會,都是多年的兄弟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麵,估計心裏也堵得慌。”劉欣道。


    “但願如此。”小雅說,“這樣吧,你繼續安心下棋,不要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分心;其他的交給我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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