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親自帶路,走過一條據說是宋代修的古道,景鴻一行人來到了一座道觀門口。


    “真人,這就是我們縣的道觀了。”


    縣長一臉殷勤地指著道觀對景鴻解釋道。


    “這道觀建於什麽時候?”


    景鴻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觀,然後扭過頭問縣長。


    ‘這我怎麽知道,你問我,我問誰?’


    縣長一臉茫然。


    “沒聽到真人的話嗎?”


    縣長稍微愣了楞神,反應過來,踢了踢幕僚,小聲催促道。


    “真人,名山室建於漢代,據傳漢徐登、趙炳在山上麒麟崖壁下辟東西兩石室,後得道飛升。唐文德元年(888年)建有道觀,民國十四年重建。”


    幕僚趕緊小跑到景鴻身邊,低聲迴答道。


    “唐朝的道觀,沒準真有得道高人呐!”


    景鴻有些興奮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不知道有沒有藍色符令,如果有,買上一批,自己就安全多了。’


    景鴻陷入了臆想之中。


    “那真是太好了,趕緊進去吧!真人請進。”


    縣長也有些興奮,有個高人在本縣,那麽就不怕什麽僵屍了,到時候讓這道觀的道士多畫些符,高價賣給那些從別處逃難過來的富商和本地的大戶,自己就賺翻了。


    想著往日那些不給自己好臉色看的大戶拿著銀元求上門的樣子,縣長本來因為小鬼子可能打過來而鬱悶的心情一下子就飛揚了起來。


    “哼!”


    民兵團長有些不高興,冷哼了一聲。


    ‘估計又是想要縣城的大戶認捐,認捐就認捐唄!有鬼子打來,捐錢捐糧捐兵都是應該的,可是請道士畫符抓僵屍又是怎麽迴事,不過就是想騙些銀元吧!請個小妮子扮道士也是好笑,要請也得請個白胡子老頭吧!估計那張地圖也是假的,請個倭國留學生隨便畫幾筆就想騙銀元了。’


    民兵團長是個濃眉大眼的國字臉大漢,他的心裏正上演著一番內心戲。


    “我不是白胡子老頭怎麽了?是對不住你了,還是難為你了?還有,你要是覺得地圖是假的,完全可以自己去閩清看看,反正不過是半天的路程。”


    景鴻感知到了民兵團團長的內心戲,冷眼瞥了他一下,淡淡地說道。


    據縣長介紹,這民兵團團長是永泰縣首富的侄子,和外來戶的縣長有些不對付。


    “你怎麽知道的。”


    民兵團團長有些惱怒,雙眼一瞪,惡狠狠地對景鴻說道。


    ‘這小妮子倒是會看臉色,比我舅舅還要厲害。’


    民兵團團長的內心有些驚訝,在心裏暗暗嘀咕著。


    “哼!”景鴻懶得理他,在道觀外高聲喊了幾句:“觀主在嗎?我等有事拜訪……”


    “觀主在哪兒?有貴客到了。”


    縣長等了一會兒,見沒人迴應,徑直走進道觀,衝著殿裏喊道。


    “什麽風把縣長大人和各位貴人吹來了。”


    一位中年道士帶著一個童子從大殿走出來,看到是縣長和民兵隊長來了,趕緊迎了上來。


    縣長見到中年道士,趕緊迎了上去,把景鴻介紹給他。


    “觀主你這兒可有符令,我想請些符令,有藍色和紫色就更好了。”


    景鴻看了看觀主的修為,不過塑胎境,看來沒有希望拿到藍色的符令了,但是還是抱著一份希望問了問。


    ‘萬一這道士不行,這道士的師門前輩厲害呢!沒準也留了一些厲害的符令呢!’


    景鴻如此想到。


    “藍色和紫色的符令當然沒有,隻有黃色的。”


    中年道士有些尷尬地對景鴻說道。


    ‘你當藍色和紫色符令是大白菜呀!’


    中年道士心裏有一些不喜地想到。


    中年道士扭頭看向景鴻,見景鴻穿著真人的道袍,臉色徹底不好了,又看連縣長和民兵團團長都跟在景鴻後麵。


    ‘就一個小丫頭片子,居然穿著真人的道袍招搖撞騙,還騙到縣長和民兵團團長那兒去了。’


    中年道士的臉色愈加難看了。


    “黃色的也可。”


    景鴻點了點頭,沒有過於失望。


    大部分道士由於悟性一般,終其一生都隻能停留在使用黃色符籙的道行上,就是不知道這位觀主有沒有受過職,扶過將,是否遵守十戒八忌。


    “童兒,去請些黃色的符令給道友。”


    觀主對身邊的童子吩咐了一聲。


    “好嘞!”


    童子跑進居所,不一會兒就請出一遝符令,遞給景鴻。


    景鴻拿著符令感知了一下,臉色難看。


    “真人,這符令如何?”


    縣長看景鴻臉色不好,低聲問道。


    “這符令無半點法力,就是普通的黃裱紙。”


    景鴻臉色難看,不喜地迴了一句。


    “你,你,你一個小妮子,真是信口雌黃。”觀主氣的吹胡子瞪眼睛,指著景鴻亂罵:“你一個不過二八的小丫頭居然敢出來騙吃騙喝,不知道道袍不能亂穿嗎?……哪個真人不是用了五六十年才辛苦修來的法力,就你還穿真人的道袍出來招搖撞騙,還是弄清楚了道門衣冠打扮再說。”


    “我是極陰之體,一年塑胎,兩年練氣,四年凝神,八年築基成功成就金丹。”


    景鴻很有耐心地等觀主說完了,再不急不慢的迴了一句。


    “就你還金丹,我還化神呐!”


    觀主不屑地看著景鴻。


    “真人說的都是真的,今天我親眼看到真人一個招了個雷把我辦公桌給劈成焦炭的。”


    縣長見現場氣氛緊張,趕緊過來打圓場。


    “哼!”觀主還是不信,撇了撇嘴,對景鴻說道:“除非現在就招個雷給我看看。”


    “觀主你也是有修為在身的修士了,應該知道十戒八忌吧!”


    景鴻有些生氣地問道。


    “當然知道,戒貪財無厭……忌抬高身價,求得名譽、地位。”


    觀主一一信口拈來。


    “我要是隨便就招個雷豈不是就犯了第八忌了嗎?”


    法術不能亂用,如果為了在人前顯擺就隨便用法術,就犯了第八忌:忌抬高身價,求得名譽、地位。


    其實,之前景鴻之前嫌狗蛋娘嘮叨和取信縣長隨手招了個雷,就是犯了忌諱,輕者減少陰德,重者法術失靈。


    “騙子都是這麽故作高深的,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夥的。”


    民兵團團長深深地看了一眼縣長。


    “你,你。”


    縣長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要不要再招個雷,反正這是因為軍情緊急,為了全縣百姓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也不算是為了名譽、地位顯擺吧!可是想到急速減少的陰德,還是算了。


    “你也是有修為的修士了,我運轉功法,你自己看看是不是騙你。”


    景鴻運轉功法,隨口對觀主說。


    “這,這。”


    觀主也遲疑了,是比自己的師傅厲害多了,難道真是真人,可是自己才塑胎境,也分不出是不是真人呀!


    ‘反正不管怎麽樣,都是比自己厲害的道門高人,想來也不至於為了幾張符令就騙我。’


    中年道士略微一思索,馬上就心中有數了。


    “真真是怠慢了真人,都是貧道瞎了眼,我馬上去請師傅製造的符令。”


    觀主也看出來景鴻不是個騙子,不管他是不是真人,反正都比他修為高深,趕緊去了居所。


    “恩!這次是有法力的符令了。”景鴻有些失落,這符令明顯製造的有些年限了,雖然還保存的不錯,但是上麵的法力流失了不少,扭頭對張姓富商說道:“張老爺你幫忙給添些香油錢吧!”


    “好的。”


    張老爺聞言毫不遲疑,立馬掏了些銀元要遞給道童。


    “我來,我來。”


    縣長趕緊踢了踢幕僚,示意幕僚拿錢出來。


    縣長幕僚立馬拿出銀元和張老爺爭了起來,最後各自添了一筆香油錢,才樂嗬嗬地小跑迴來。


    “不知真人請符令是要畫什麽符?”


    觀主看到縣長幕僚和張老爺添了一大筆香油錢,心情不錯,頓時樂嗬嗬地問道。


    “鎮屍符。”


    景鴻隨口迴了一句。


    “哪裏鬧僵屍了?”


    觀主有些吃驚,自己這麽大歲數了還沒見過僵屍呢!


    “閩侯,我們從曲江逃難到了閩侯,遇到鬼子軍隊出城,為了防止走漏消息,他們派了一個小隊的士兵和一個陰陽師追擊我們。被我一個五雷咒殺了陰陽師的式神,讓他遭到反噬,操控的僵屍就失控了,把那個小隊的鬼子殺了大半。”


    景鴻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下。


    “陰陽道的人也來湊熱鬧了?沒啥本事還出來蹦躂,u看書 wwuukansh真當我們道家都是吃素的嗎?”觀主有些生氣,陰陽道是道家的分支,發源於中國春秋,後流傳於倭國,在中國道士看來,倭國的陰陽師就是屬於些沒學到真本事的外傳弟子,“那些陰陽師是想要欺師滅祖嗎?”


    “不可小瞧了他們,我抓的那個陰陽師不過練氣修為,可是卻是控製了24隻僵屍。”景鴻對觀主說道,“還有一隻紅衣厲鬼。”


    “怎麽可能,練氣境最多控製10多隻僵屍或者一隻黑衣。”


    觀主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


    “那隻紅衣是他們家世代家傳的,並且走的是以身飼鬼的路子。”景鴻解釋道:“而僵屍也不是傳統的僵屍,是他們通過安倍家的秘法用活人製造的僵屍,據說隻要不到十天就可以造出一隻了,而且有秘術控製,本來那個陰陽師最多再能操控三隻,可是憑借幾張符籙,硬生生操控了24隻。”


    “這簡直是欺師滅祖,無法無天,天怒人怨……”


    觀主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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