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殿內,張燈結彩。


    侍女太監端著各色食物不斷遊走,場麵熱鬧非凡。


    大殿之外,張春華身穿華服,在侍女的攙扶下站在玉階的最上麵,迎接前來參加宴會的眾多女眷。


    從南門到含光殿路上差不多要走一公裏的路程,若是以往,這樣的距離恐怕這些從小嬌生慣養的小姐們早就氣喘籲籲。


    但今天,是她們第一次踏入燕國的皇宮,周圍肅然之氣壓迫得她們連唿吸都有些喘不過來。


    直到來到玉階之下,她們向上仰望,又是一陣窒息的壓迫感。


    燕國的皇宮基本上是沿用前朝舊地,除了翻新了一部分之外,絕大多數地方還是保留著原來的狀態。


    含光殿雖然不是地勢最高處,但這裏的台階絕對是最陡峭的。


    一步步走上去,縱然是一個男子也得微微喘氣。


    萬夫人與趙峰、馬俊等人的夫人先行,和那些小姐不同,她們入宮也不是第一次,皇後張春華她們也都見過幾次。


    故而,才沒有其他人的那種緊張感。


    “妾身參見皇後娘娘。”


    “諸位夫人請起。”


    張春華將幾人攙扶起來。


    “謝娘娘。”


    幾人緩緩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幾位夫人可以先行入內,本宮等候再招待諸位。”


    “娘娘請便。”


    張春華的目光方才從幾人身上移開,頓時便被隨後而來的人吸引住。


    眼前這人,冰肌雪膚、滑若凝脂,身材婀娜,千嬌百媚走動起來每一步都帶著些許媚態,這樣的女子,縱然是深宮出生的張春華也是頭一遭見到。


    真要找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傾國傾城。


    和她比起來,自己都要遜色幾分。


    “這是哪家小姐,生的如此婀娜多姿。”


    女子見張春華發問快步上前,“妾身趙飛燕,參見皇後娘娘。”


    “趙,趙子龍趙將軍與小姐是?”


    “乃是家兄。”


    張春華聞言喜出望外。


    她舉行宴會目的就是要拉攏朝臣,為韓裕選擇合適的妃子。


    武將之中,趙雲的職權最高,資曆最老,若是能迎娶他的妹妹,絕對是最符合自己之前的設想。


    想到這,她急忙將趙飛燕攙扶起來。


    “趙家小姐快快請起,請起。”


    “謝娘娘。”


    張春華又上下打量了趙飛燕一眼道:“子龍將軍英俊無比,沒想到還有一個如此傾國傾城的妹妹。”


    “多謝娘娘誇獎了。”


    張春華的忽然誇獎讓趙飛燕有些受寵若驚,張春華看出了她的窘迫連忙說道:“趙家小姐,你先行入內,等會宴會開始,本宮再好好和你聊聊天。”


    “是。”


    趙飛燕迴應一聲,隨即便緩步走了出去。


    隨後到達的人也就多了起來,和之前比起來來,這些都是三三兩兩結伴而行,張春華雖然與每個人都有交流,但明眼人明顯能發現,長相越是好看的人,她目光所停留的時間也就越久。


    萬靈兒和陳圓圓本來應該是很早入宮,但萬靈兒對周圍的東西都很好奇,二人沒有沿著大道前行,而是東看看西瞧瞧,最後反倒是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麵。


    等她們趕到的時候,絕大多數的賓客已經全部入座。


    張春華隻感覺視覺出現了審美疲勞。


    臣子家眷中好看的確實不少,但真正能算上傾國傾城的,也就是趙飛燕一人。


    本以為今天再難尋覓到什麽標誌的人,卻沒想到最後時刻,又出現了兩個標誌的女子。


    左邊這個狡黠靈動富有朝氣,右邊這個絕代風華,讓人垂憐不已。


    “二位小姐是哪家的姑娘?”


    二人看著玉階之上的張春華,微微走神,旁邊的侍女連忙提醒道:“這是皇後娘娘。”


    二人這才迴過神,朝著張春華行禮道:“妾身萬靈兒,妾身陳圓圓參見皇後娘娘。”


    萬姓本就是極少見,萬靈兒一自報家門,張春華就清楚,眼前這個姑娘乃是萬山的女兒。


    雖然她早有耳聞,萬山有一個長相標誌的女兒,但卻一直沒有機會得見。


    今日一見,確實正和她意。


    “妾身陳圓圓,家兄陳慶之。”


    張春華點頭道:“原來是萬相國的女兒和陳將軍的妹妹。快快請進,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謝娘娘。”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殿內。


    負責引導的侍女這才來到張春華的耳邊,將之前宮門口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聽完侍女的匯報,張春華眉頭微皺。


    “是哪一家的?”


    “禮部侍郎柴風的妹妹。”


    張春華臉色一沉,頓時心生不滿。


    若說是什麽朝臣高官,張春華可能還要忌憚一下處置對方可能麵臨的問題。


    但如今才發現,原來不過是一個小小禮部侍郎的妹妹。


    在如今的鎬京,禮部侍郎這樣級別的官員多如牛毛,自己處理一個韓裕非但不會生氣,甚至還有可能支持自己。


    正想著,玉階之下,陳浩南忽然帶著幾個錦衣衛走了上來。


    “參見皇後娘娘。”


    “陳指揮使怎麽忽然到本宮這裏來了?”


    陳浩南淡定迴答道:“禮部侍郎柴風貪贓枉法,罪大惡極,陛下已經下旨要將其一族全部問罪,外臣乃是奉陛下之命,將其妹一並羈押帶迴去審問,打擾娘娘雅興,還望娘娘恕罪。”


    張春華一聽,頓時明白這是韓裕為自己撐腰。


    自己舉行宴會,下麵的臣屬非但不友幕,反倒發生口角,這既是丟了皇室威嚴,也是失了自己的麵子。


    貪贓枉法這種罪名,可大可小。往大的說,抄家問斬也不是不行。


    但韓裕願意這樣處置,看來這柴風確實是有些不幹淨。


    “既是皇命,陳指揮使便去執行吧。”


    “是。”


    陳浩南帶著手下快速入內,裏麵頓時一陣騷亂。


    柴風之妹柴碧此刻更是嚇得屁滾尿流。


    自己哥哥有沒有貪贓枉法她是最清楚不過,但過去他一直沒事,如今忽然間就被陛下抓起來,很顯然是自己惹下了禍事。


    聯係之前宮門口發生的事情,他敏銳的察覺到,這事情恐怕和萬靈兒以及陳圓圓脫不了幹係。


    想到這,她的額頭上冷汗直冒,想要掙脫錦衣衛的束縛去向陳圓圓道歉,但錦衣衛動手豈會讓她一個弱女子掙脫。


    “陳小姐,是我錯了,我該死,是我錯了,求你,求你向陛下說說情,我們兄妹真的沒有啊。”


    陳圓圓滿頭霧水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


    她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之前發生的衝突其實在她看來並不算什麽事。


    如今柴碧被抓,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但本著善良的心態,她想要上去求情。


    可步子還沒邁出去,旁邊的萬靈兒就攔住了她。


    “她這樣的人死有餘辜,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就不要去摻和,以免惹禍上身。”


    陳圓圓陷入了猶豫,等她反應過來時,柴碧已經是無影無蹤。


    柴碧的事情雖然是整個宴會的小插曲,但眾人很快就穩定心神,在張春華的招待下,氣氛活躍,歡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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