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種苛刻的要求,我們怎能答應。”


    姬芳滿臉無奈,看著兄長,“可是,如果我們不答應,韓裕就有可能與涼國結盟,到時候對於我們來說,腹背受敵實在是難有勝算。”


    姬原陷入糾結中,旁邊的司馬德文反倒一臉輕鬆道:“三成也算不少了,我倒是覺得可行。”


    姬原翻了個白眼。


    “我晉國乃是諸侯之首,如今若是被鎮北候如此欺壓,傳出去,豈不是讓其他諸侯恥笑。”


    司馬德文可不管這些。


    幽北之地雖好,但眼下還有餓狼徘徊,他們能不能吃下都是未知數。


    若是能與幽北聯和大敗涼國,奪取他們的九原之地,縱然隻有十座城池,對於自己來說,也算是大功一件,日後迴去,稍微運作,自己必然能官運亨通。


    “正如你之前所說,邦國征戰隻看結果,我們與其在這裏等著他們雙方來打我,還不如趁亂奪得一些好處。”


    姬原捋著胡須,“你們說,這韓裕不會使詐,故意騙我們吧?”


    姬芳搖搖頭,“那些涼人絕對是千真萬確,這一點假不了。”


    “雖然穿著涼人的衣服,但也不代表就一定是涼國派來的使者。如果真的是韓裕派人假扮,引誘我們上當呢?”


    “那……依兄長的意思是?”


    姬原淡笑道:“我意,派出哨騎嚴密布控鎮北軍到涼軍之間的各處道路,若是韓裕真的與涼軍有勾結,他們之間的聯係就不會隻有一次。隻要我們一旦發現有涼軍使者出現,就地斬殺,再和鎮北軍結盟。你們覺得如何?”


    姬芳點頭,表示同意。


    司馬德文見他們兩人都同意,自然也不好反對。


    ……


    大營之內。


    韓裕正與趙雲等人巡視大營各處情況。


    隨著訓練方法的推行,整個大營之中操練聲此起彼伏。


    新兵自然和打了雞血般瘋狂訓練,就連陷陣營白馬義從這些精銳也沒有絲毫懈怠。


    這種昂揚的鬥誌,不禁讓眾將都是欣喜萬分。


    正走著,忽然有士卒來報,萬山來了。


    韓裕聽罷,連忙到大營外迎接。


    萬山此來一方麵是押運糧草,另一方麵則是替韓裕到軍前出謀劃策。


    韓裕雖然能力超群,但晉涼兩國皆不是省油的燈,稍有不測,都有可能給幽北帶來滅頂之災。


    方才下車,萬山便見韓裕大步而來,正欲行禮,韓裕卻攔住了他。


    “先生無需多禮,快快請起。”


    萬山帶著感激的神色望了一眼韓裕,“多謝小侯爺。”


    “舟車勞累,還是先進大帳休息。”


    “聽小侯爺安排。”


    二人結伴前行,行走間便把一些最近的軍情相互通了氣。


    韓裕這才知道,阿台部新任大汗已經繼位,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從自己手中僥幸逃脫的柯比仁之子柯楠。


    柯楠繼承汗位之後便將鬆散的阿台部重新整合,如今正在厲兵秣馬伺機準備南下複仇。


    聽聞這個消息,韓裕倒是沒有太大的驚慌。


    已是經曆多次廝殺的他,此刻再不是當初那個毛頭小子。


    阿台部雖然不弱,但很顯然是無法和晉涼這樣的大國相提並論。


    眼下自己首要解決的,還是收複嶺西之地。


    正走著,旁邊忽然傳來了驚唿聲。


    順著聲音望去,本來還豎立好好的帥旗此刻居然倒在地上。


    “帥旗倒地,乃是不詳征兆,近日之內晉涼雙方恐有異動。”


    萬山眼神中閃爍著淡淡的擔憂。


    韓裕忽然想到了什麽,望著萬山,“先生,您說這是不是預示著,他們會在今夜發起偷襲?”


    萬山聞言,眼前一亮。


    “不排除這個可能。帥旗墜地,這是老天爺給小侯爺示警。說不定,晉涼兩國真有夜襲的打算。”


    韓裕臉上露出冷笑,“我倒是希望涼國來,正好借此機會殺殺他們的銳氣,也好替安康城內無辜被他們屠戮的百姓報仇雪恨。”


    萬山建言道:“不管是哪一方,我們都不能麻痹大意。我看,從今夜開始,營內士卒輪番休息,眾將各司其職,以防敵軍夜襲。”


    “諸位都聽到了吧,按照先生所說,火速安排下去,若是敵軍真的夜襲,我要讓他們有來無迴。”


    “遵命。”


    涼軍大營內。


    在一大批武將的簇擁下,張燁騎上戰馬。


    今晚的他身穿金色鎧甲,本來不高的身材,在甲胄的映襯下,倒也有幾分英雄氣概。


    “老話說得對,不破不立。我們已經在這裏耗了這麽久,與其繼續幹耗下去,不如打破僵局,趁著敵軍不備,將他們一網打盡。”


    忍了許久,張燁早就急火攻心,好在今夜天色不錯,不管成敗,他都決定要進攻鎮北軍,出了心中這口惡氣。


    “祝王子旗開得勝。”


    眾文武大聲拜道。


    雖然夜襲有些貿然,但在所有人看來,他們虎狼精銳與韓裕手下那些新兵蛋子一戰,實在是找不出任何失敗的可能。


    “出發。”


    在張燁的帶領下,幾個副將快速跟著一同走出大營。


    大營外,此刻站立著大約一萬精兵。


    這支精兵都是精挑細選出來,全部都是軍中的好手。


    夜襲本身就是打敵軍一個措手不及,派的軍隊太多就難以駕馭,為了以防不測,才多帶了點,湊齊了一萬人。


    張燁相信,隻要他們能衝破敵軍大營,製造混亂,就能讓韓裕的數萬大軍不攻自破。


    到了大營外,他們沒有任何言語,一萬士卒在張燁的帶領下默默的出了大營。


    這些都是軍中老手,振奮人心的那些話對於他們來說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


    他們的眼中除了勝利,再容不下任何東西。


    出了大營,為了避免被鎮北軍的探子發現,他們故意先繞道向北,再轉道向東,最後向南。


    好在整個嶺西之地地勢平坦,縱然有丘陵,起伏也不大,一行人穿過黑暗,很快便來到了鎮北軍大營北邊不遠處。


    這季節的夜晚還是比較冷,但此刻張燁也好,身後的這些士卒也罷,他們都感覺不到絲毫寒冷,因為他們的心都是極其炙熱。


    苦等數日,終於到了馬踏敵營的時候,鬥誌化作了巨大的動力,讓他們的心中保持著極高的溫度。


    “韓裕,今夜我定要攻破你的大營,親自將你斬殺。”


    張燁在心中暗暗發誓,目光中寒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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