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眾人烤肉的手、吃肉的嘴全都停下了,幾乎是瞬間都看向顧南晏。


    顧南晏依舊慢悠悠地將肉翻了個麵,“子晏!別烤肉了,時間長著呢,快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顧南晏遲遲不開口繼續說下去,嵇綠綺忍不了了,她也不記得顧三那小子是這個性子啊?


    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吧?


    沈北安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可能不止仲父和仲母,家裏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倒也沒什麽反對的意見,反而都很讚成南景去追。”


    當時顧南景可是當著顧家一大家子的人說的啊。


    對於玉辭是何人,他人不知,擁有世界上最權威的情報搜集的顧家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所以在玉辭這個名字一出來,即使顧南景不多言一句,顧家的人便全部都知道了。


    眾人一聽沈北安這話更是震驚,這就是說著整個顧家!都知道了!


    玉辭更是愣在原地,不知如何。


    她…


    “子辭,”顧南晏終於放下夾子,微微仰頭,看向她,“你在擔心什麽?擔心景哥兒會嫌棄你?還是擔心我顧家會如何?”


    “或是,你到現在還在埋怨你自己,在看不起你自己?”


    她的聲音冷淡又平靜,鳳眸澄澈如湖,掀不起一絲波瀾。


    “子…”嵇綠綺剛想開口,一旁的子雅京墨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即將要出口的指責。


    瞬間鴉雀無聲。


    玉辭直直地對上她的眼眸,一言不發。


    顧南晏垂眸,慢條斯理地將剛才烤好的鹿肉夾到盤子中,緩緩開口,“那個混賬現在就在京城,你想如何便如何,哪怕大卸八塊或是捅上個七八十刀,再打上幾十槍,我也不會讓你出事。可你現在似乎連見他一麵的勇氣都沒有,更何況親自動手。”


    “我們能為你動手,能為你報仇。但是,”她拿著餐刀“劃拉”刻意發出刺耳的響聲,掀眸凝視著她,“假於他人之手,你真的大仇得報了嗎?真的舒坦嗎?你就真的不想,自己親自動手嗎?”


    她似蠱惑,似詢問。


    這樣的話語,讓即使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兒的謝韞玉、沈北安與盛景煊三人都有些心驚膽戰。


    他們都很清楚的知道,顧南晏不是在說什麽大話。


    確實,一個人,一個在京城的人。


    既然能被他們整過,哪怕弄死了,他們都不會有事。


    他們就是有這個能耐。


    “或者,我讓風幽把人給你弄來,你自己可以玩玩。”顧南晏夾起一塊剛切好的牛肉,直立身子,放進嘴裏,細細地嚼著。


    顧南晏不喜歡吃太生的,因而吃的都是七八分熟的。


    顧南晏這話一出,才是真的驚了在場所有人!


    華月璃最先反應過來開口,“子晏!別胡說。”給顧南晏使眼色,若隻是他們十二個人聚會也就罷了,可偏偏這兒還有伴侶。


    無論是盛景煊還是沈北安又或是謝韞玉都是第一次來參加這樣的宴會。


    若非陸二被捕,恐怕這次葉家那位小娘子也會來。


    “是啊,”傅沐謙起身給顧南晏添滿花茶,“既然是出來聚聚,那就多吃,多喝。”少說話。


    傅沐謙的意思也是很明顯。


    顧南晏輕輕晃蕩被填滿的茶杯,隻抿了一小口,“怎麽都這麽緊張?”


    “放鬆些,”就在眾人將心剛放進肚子裏,便聽到顧南晏又一句驚世駭俗的話,“畢竟我以為諸位玩的還沒玩盡興吧?”


    “不是!”嵇綠綺率先開口,“你可別在他們麵前胡說八道啊,我可什麽都沒做!”


    她不過就是用琴催眠了那垃圾玩意兒,然後用幾條廢棄的琴弦在他身上彈奏了一曲罷了,多餘的可什麽都沒有做。


    “做,什麽啊?”新來的三人中,沈北安是最放肆的,沈北安的聲音並不低,足以讓全場的人都聽見。


    “自然是什麽都沒有了,對吧,子清!”哪怕華月璃與沈北安不對頭,但這個時候華月璃也不願說出口。


    沈倦清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對於同窗幾人在那垃圾身上做了什麽,他不甚清楚,他主要是攻擊了他在西華城的勢力以及伸到其他城的爪牙罷了。


    “子晏,別胡說八道!”華月璃再次出口警告。


    顧南晏隻是輕笑,什麽也沒有說。


    盛景煊在看向自己的丈夫,江毓竹靜靜地烤肉,不敢去看盛景煊的眼睛。


    謝韞玉也滿是好奇地望向沈倦清,沈倦清也並未直視謝韞玉的眼睛。


    至於沈北安,他發現全場好像就數他媳婦兒最平靜。


    那位病美人伸手烤著火,勾魂攝魄的狐狸眼微轉,“姑母,子晏所言不假,有些事,假於他人之手反而起不到最初的意願,您若是想親自試試,我們也都是讚同的。”


    語氣輕輕柔柔的,明媚迷人的眼神極具吸引力,渾身散發著一種難以描述的危險氣息。


    這是微生月與微生家族決裂後,微生熙第一次再喚微生月“姑母”。


    “姑母?”盛景煊嚼著這個稱唿,微生家族上一代似乎隻有一位女性,很年輕的一位姑奶奶,可早在四五年前就與微生家族決裂了啊。


    難道!


    她猛然瞪大眼睛,江毓竹隻點點頭示意自己媳婦兒猜的都是正確的。


    玉辭,或者說新生的微生月,站在那兒,雙手在發顫,連著身子都有些發抖。


    沈北安不知該說些什麽,他感覺氣氛很不對勁!


    他身邊的人突然起身,顧南晏走到玉辭身邊,伸手摁上她的肩膀,輕輕地摁柔,“真的不想親自試試嗎?”伏在她耳邊,吹著熱氣。


    玉辭身高一米七一,而顧南晏卻是一米八七的大高個。


    這個姿勢從後麵看來很像是顧南晏將玉辭抱在懷中。


    沈北安沒有被綠的感覺,他隻覺得這樣的顧南晏既陌生又無比熟悉。


    似乎這個肆意、桀驁、不馴、乖張的人才是真正的她。


    而原先那個清冷淡漠的翩翩貴公子不過是一場雲煙,鏡花水月,陽光終將灑落,煙霧也必然散去,露出真麵目。


    ——


    就是說這樣危險的長公子你們愛了嗎!!


    前麵應該提過,長公子不是那種清冷溫和範兒。


    報仇的話,還是自己報比較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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