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救出味澤的唯一辦法就是揭露這個圈套。不管怎樣,先把味澤從羽代署設置的陷阱裏解救出來,然後再來追查自己負責的案件。


    此時,村長他們陷入了一種倒錯的心理狀態,他們保護自己捕捉的對象,讓味澤活下去,直到味澤實現為朋子報仇的願望,但是,他們決不讓味澤成為羽代署信口雌黃捏造罪名的犧牲品。這個決心是雷打不動的。


    “我在家裏啦。


    味澤一口咬定。


    “那能拿出證明嗎?”


    偵探長長穀川緊逼著問。


    “我沒法證明淩晨四點是在家裏睡覺。我倒想問問是誰提出了這種荒誕無稽的證詞。


    “你對風見懷恨在心,因而風見一死,就懷疑到你身上。要想解除對你的懷疑,你就得證明當時不在犯罪現場。


    “正因為如此,就得讓我見到那個作證說在醫院看到我的那個人,我好證明那人的話是無稽之談。


    “等到了法庭上,就會讓你見個夠。


    “為什麽現在不能見呢?”


    “她是個重要的證人,我們不想止你嚇唬她,使她不敢說話。


    長穀川冷冷一笑。不過,要知道他的處境也很難,目擊者的證詞不能算是確鑿的,如果讓她與味澤對質,就會很容易露出破綻,而警察也很清楚這個證詞的脆弱性。


    這時究竟應該由誰來拿出證據,證明不在犯罪現場,這個問題很微妙。清白無辜的人根本沒有必要去證明在不在犯罪現場,隻有嚴重的懷疑對象才有必要拿出證據來推翻警察羅織的黑材料。證明自己不在犯罪現場。


    警察手裏的牌隻是一個目擊者。而入的感覺是靠不住的。由於當時環境和身體狀況等原因。人的感覺會有很大的差異,讓目擊者和這位老練的嫌疑人對質,說不定西洋鏡一下子就會被戳穿。


    而且,要說味澤的殺人動機是出於懷恨風見險些輾死他的報複心理,還有些地方講不通。風見的病已經快痊癒了,在風見剛住院還處於神誌不清的時候,根本無需用塑料薄膜去憋死他,就會有許多下手的機會。而且,如果那時弄死風見,還可以認為是病情惡化了,惹人懷疑的危險性很小。


    警察手頭有的材料,隻有一個靠不住的目擊者,這作為證據無力得很。警察無奈,隻好姑且讓味澤迴去。


    “你們為什麽要把味澤放了呢?”


    大場一成氣得暴跳如雷。


    “不是釋放。隻是暫時放他迴去……”


    沒等中戶多助解釋完,一成又怒吼起來。


    “迴去就等於釋放!你們為什麽不就此把他關進牢裏去?味澤殺害了風見,你們怎能放跑殺人犯呢?


    一成大發雷霆。與其說是因為放味澤迴去,不如說是因為中戶未能忠實地執行他的旨意。在羽代市,他決不允許有這類事。


    “那是因為咱們安排的證人一直態度不夠明確,所以警察不能下決心逮捕他。


    “為什麽安排一個態度含糊的人?不!管他證人不證人。你讓羽代署趕快把他抓起來,你就這樣去告訴署長。


    “即使羽代署想這麽作,地方法院也不會簽發逮捕證的。


    “地方法院?”


    一成咆哮起來,他的勢力還沒有達到法院。不!雖然也達到了法院,但還沒有像警察署那樣完全滲透進去。


    最近,羽代地方法院也受到青年法律協會的影響。嚴格地控製著逮捕證的頒發。


    “我的安排也有點不大周到,真對不起。我想隻要有個目擊者也就足夠了。那個護士是我強拉出來的,所以她作證的態度不夠堅定。


    “事到如今,聽你的辯解也沒用!味澤是個討厭的傢夥。現在不把他夫起來,還不知會出什麽事呢。他可能已經把風見的嘴撬開了,你們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辦法已經想好啦。


    “什麽?已經想好啦?


    “讓味澤迴去,是因為手頭的材料還不充分。他有固定的住址,不必擔心他逃跑。如果我們逼得他不得不逃跑的話,法院就會簽發逮捕證的。


    “好主意!不過,怎樣才能逼得他逃跑呢?


    中戶看看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就把嘴湊近一成的耳邊嘰咕了幾句,滿腔不高興的一成漸漸溫和下來。


    “好啦!逼他逃跑倒是妙計,可是不能讓他逃出羽代一步啊!


    “這一點您就放心吧!會長也知道,警察不會讓他一下子溜掉的。


    四


    味澤從警察那裏暫時獲釋迴來後,就馬上去了解他一直放心不下的山田範子的情況。範子已平安無事地到家了。


    “太好啦!因為你從醫院出來遲遲沒有到家,我很擔心。


    味澤這才放心地對著電話裏的範於說。


    “一個叫浦川的先生來找我,在迴家的路上我們交談了一會兒。


    “浦川?是原來在《羽代新報》工作過的浦川先生嗎?““是他。


    “那位浦川對你說什麽啦?


    “他說,從味澤先生那裏聽到我姐姐的事情,為了大力脅助,控訴大場。來找我核實情況。


    “他說要協助我們控訴嗎?”


    ”是的。


    “大好啦!


    “怎麽?


    “你不知道。如果浦川先生站到我們一邊,我們就有了百萬大軍,就一定能夠狠狠教訓大場成明。


    “我聽了浦川先生的話也有這個感覺。我也跟他說,即使姐姐不願意,我也要控告大場。


    “是嗎?這些話我聽了也很高興。你現在對自己可要加倍小心,誰也不知道大場會使出什麽流氓手段來。


    “我一定多加小心。


    “你還不知道吧,風見已經死了……


    “風見死了?


    “是被殺。被成明殺死的。


    “啊!太可怕了!


    “因為他要是活著,糟蹋你姐姐、殺害越智朋子的事就有了活的證人,所以就把他幹掉了。而且,他們妄圖把殺人的罪名安到我頭上。


    “把罪名安到您頭上?”


    “是啊!因為證據不足才沒有逮捕。那些衣冠禽獸為了保護自己什麽事都幹得出來,所以你可要處處留神。”


    “不至於對我也下毒手吧!


    “你姐姐把你上訴的事統統告訴了成明。


    “姐姐?是真的嗎?


    “是真的,你姐姐對我說,她自己把事情告訴成明之後馬上又後悔了。


    “真沒心!真沒心!我告狀還不是為了姐姐。


    “總之,事已至此,我們必須分秒必爭。明天你就遞交受害控告書吧!你把受害控告書一遞交出去,你住院的姐姐就無法否認了。我去找成明的另一個同夥津川,在明天上學以前,你能否遞交出受害控告書?我去接你。


    “那就拜託了。


    “今天你哪兒也不要去了。


    味澤叮囑了範於之後又去給浦川打電話。浦川不愧是個新聞記者,他完全了解風見之死和其中的陰謀。


    “味澤先生,這迴事情可鬧大。


    浦川的語氣和前天味澤拜訪那時已大不相同了。


    “還有另一個證人呢,我去追蹤那個傢夥。


    “他們既然能殺死風見,對另一個同夥肯定也會早就下手採取什麽辦法了。如果那個人再向你講出情況來,殺死風見豈不是沒有意義了。我倒是想,您能從虎口裏逃出來,可真了不起呀。


    “他們的手法蠢得很,不過,我想他們一定還會來找我的麻煩。我的事不說了。浦川先生,聽說您見到山田範子啦?


    “那是因為我聽您說。受害者的妹妹很積極。”


    “這麽說,您下定決心要把羽代河灘地的不法行為捅出去嘍?”


    “還談不上什麽決心。不過,看到那樣一個幼小的女高中生竟要起來同大場作鬥爭,我也想再振奮一次自己的正義感。”


    “謝謝您!”


    “用不著您來道謝,這本來是羽代的問題。噢!我還忘說了。某方麵好像也在偵查河灘地的問題呢。”


    “某方麵是哪裏?”


    “岩手縣宮古署來了個探員,打聽了一些河灘地的情況。


    “岩手縣宮占署?


    味澤的臉色刷地變了。因為是打電話,浦川不可能看見。


    “您那裏有什麽線索嗎?探員對您和朋子似乎也很感興趣。不!好像他們對正追蹤殺害朋子的犯人的您最感興趣。宮古署好像從另外一個立場在追蹤那個犯人。岩手縣的警察幹嗎追查不同管區的羽代的殺人事件呢?因為搜查事關秘密,他們沒有告訴我。不過,我覺得他們至少要比羽代的警察可靠些,所以就把我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兒全都告訴他們“岩手縣的警察來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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