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看到柒陽沒有拒絕自己,臉上是燦爛的笑容。


    很多時候柒陽都覺得寒暄其實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隻是寒暄缺的太多,一點點的溫暖都讓寒暄覺得彌足珍貴。


    “這龍脈怎麽辦?”柒陽問道。


    “皇位已經讓給文程了,接下來的事就不是我們該操心了。”寒暄說道,一點都沒有皇位被奪的失落。


    柒陽抬眼看向寒暄,眼神複雜的問道:“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


    寒暄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想通了,以前之所以執著與皇位,隻不過是因為大家都在爭奪罷了。我原本以為,隻要坐上了那個位置一切都會如自己所願,但是事實並非如此。”


    “你覺得我再當奉越國的皇帝時快樂嗎?”


    “並不。”寒暄答道。


    柒陽低頭笑了笑,道:“那個位置太累,肩上扛著的責任很多,我不能任性,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和自己所愛之人在一起。”


    “我知道。”寒暄將柒陽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你的手好冷。”


    柒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說道:“我已經習慣了。”


    “可是我不喜歡,我想讓你的身體變得更好些。”


    “你自己的呢?”柒陽問道。


    寒暄難得一見的撇開了視線,說道:“我……早就千瘡百孔了。”


    保留著‘趙巍宸’的記憶的柒陽知道,寒暄的身體沒有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麽好。


    服下劇.毒,失去了對於劇痛的感知,身體早就被侵蝕得七七八八,兩個人之間究竟還有多少年,誰也說不準。


    柒陽已經不想再浪費接下來的時間了,或許某一個瞬間,他們兩人就會在同時失去唿吸。


    這一點寒暄自己也很清楚,原本就所剩不多的壽命如今要再次對半,兩人共享。不過寒暄並不後悔,心裏反而是滿足的。


    “我們迴家去吧。”柒陽說道。


    寒暄知道柒陽所說的那個家是哪裏,畢竟兩人已經相處多年,不僅僅是一舉一動,哪怕隻是一個細微的表情,他們也能知曉對方的情緒。


    “好,一起迴家。”


    他們的家不是曾經奉越國的首都西京,也不是霽雪國的長安,而是兩國交接的東陽。


    那裏有著他們之間最多的迴憶,那些迴憶全都是美好的,值得人去懷戀的。


    這迴寒暄沒有再直接去搶別人的馬匹,因為這種行為是柒陽所不齒。而寒暄不想讓柒陽生氣。


    寒暄用錢買了一匹馬,柒陽本來是要自己騎馬的,但是他的身體還很虛弱,單獨一人連坐都坐不穩。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柒陽還是跟寒暄共乘一騎。


    兩個人慢悠悠的往東陽去,也不急,像是在欣賞沿途的風景。


    每次寒暄都會把柒陽裹得緊緊的,生怕柒陽吹著一點風,柒陽雖然有些無奈,但是還是由著寒暄去了。


    寒暄一直都是這樣,多年前就喜歡把他當作易碎的瓷器,照顧起來無微不至,就差沒有放到自己的肚子裏藏起來。


    柒陽也都習慣了,甚至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兩個人之間沒有了身份的阻隔,也沒了利益的牽扯,兩個人在一起也沒了那麽多的負擔。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有些匆忙,不過我已經盡力了,上個月卡結局卡了一個禮拜,當時因為另一篇文,心情不佳,寫出來的東西也不盡如人意,番外會將那些沒有交代完的事情交代完。


    這篇文是我在2016年9月就想著要寫的文,直到現在才寫完,中間經曆了不少,多少人勸我放棄,我堅持有始有終,縮短了部分情節,最終在自己能夠接受的長度內寫完了這篇文。


    感慨萬千,有很多話想要說,然而又說不出口,就不讓你們聽廢話了。


    第56章番外:暮雪白頭


    兩個人住在脂雪林外的那個小茅糙房裏,沒有錦衣玉食,沒有眾多護衛,沒有絲竹歌舞,兩個人的生活再平淡不過。


    不過誰也沒有厭倦,反而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


    以前站在那麽高的位置,柒陽從來都沒有開心過。隻有離開皇宮,柒陽才會覺得有一絲的放鬆。


    現在柒陽不用去管朝中事務,也不需要天天為平衡朝堂勢力而煩惱。


    平日裏作作畫,和寒暄一起釀酒,喝酒,日子過的還算愜意。


    聽說長安變了天,上一任皇帝不知所蹤,而身為皇室血脈的文程被推上了皇位。


    文程正式改名為寒文程,寒文程整頓了朝野上下,手段雷霆、下手果決,沒有給那些貪汙受賄的官員留一絲的退路。


    有不少人說這件事情荒唐,分明是逼宮□□,卻說得冠冕堂皇。不過外人再怎麽排斥怒罵,也沒有辦法改變事實一分一毫。


    柒陽聽說了長安的事情,他並沒有放在心上,這迴是真的不再去理會那些事情了。


    寒暄是自願讓位的,寒暄設計了一切,就是要讓一切看上去像文程順利的奪取了江山,讓文程能夠穩穩的坐在那個位置上。


    柒陽知道寒暄的心思,也知道寒暄究竟為自己做出了多麽大的讓步。


    柒陽的心裏是感動的,隻是有些話他實在是沒有辦法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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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晚上,柒陽準備好了酒,準備和寒暄一起喝。


    這酒是柒陽自己釀的,可能雜質會有些多,但是柒陽知道寒暄最後肯定會大肆讚揚,把他誇上天。


    柒陽本人雖然對這種馬屁是沒有什麽感覺的,不過話是從寒暄嘴裏說出來的,柒陽還是挺受用的。


    門外是搭建到一半的柵欄,因為柒陽說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多少是有些清冷的,不如養些雞鴨,聽起來也熱鬧些。


    柵欄全部交給寒暄一個人來做,倒不是柒陽的身體虛弱到沒有辦法幫忙,隻是寒暄堅決要讓柒陽休息,說是柒陽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


    寒暄向來在這方麵十分的固執,柒陽也很無奈,但是又說不過寒暄,隻能任由寒暄折騰去了。


    搭建到一半的柵欄裏是一張石桌,那是寒暄特意搬過來的。


    石凳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皮糙,柒陽將酒罈放在桌子上,就去廚房端菜去了。


    然而寒暄放下手中的錘子,他走過來就把柒陽按下了,他道:“我去端,你坐在這裏休息。”


    柒陽轉頭看向寒暄,不滿道:“你這是真的把我當殘廢了?”


    寒暄笑著說道:“晚上怎麽辦?”


    柒陽當然知道寒暄在暗示些什麽,柒陽沒有打算讓寒暄順心,他道:“照你這麽說,我們還是分開來睡比較好,我的身體還很弱。”


    聽到柒陽這話,寒暄的臉上立馬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他道:“你怎麽能這樣?”


    “我為什麽不能這樣?你要是真的為我好,那就讓我多做點事情,我很閑的。”柒陽說道。


    寒暄這才不情不願的答應:“好吧……”


    柒陽的眼中凝聚著微微的笑意,“好了,這次我去吧,你累了一天了還是坐下休息一下。”


    寒暄在柒陽的監視之下坐在了石凳上,寒暄的視線一直盯著柒陽的背影,沒有一點要挪開的意思。


    這一點柒陽早就習慣了,所以也就不覺得有什麽。


    不一會柒陽就端著飯菜出來了,此時已經八月末了,天氣開始轉涼,但是東陽此地季節不分明,所以坐在外麵也不會覺得太冷。


    不過寒暄還是有些擔憂柒陽的身體,他走進屋子,取了一件鶴氅,蓋在了柒陽的身上。


    柒陽攏了攏肩上的鶴氅,知道自己要是將鶴氅給脫下來,寒暄肯定又要纏著自己,然後跟自己說一大堆,最後還是要披上。


    “你這麽小心做什麽?”柒陽沒好氣的看著寒暄。


    寒暄撐著下巴,就那麽靜靜的看著柒陽。


    “算了,和你說這些簡直是浪費口舌。”


    寒暄笑了笑,然後給柒陽夾了一筷子菜。


    一頓飯吃下來,寒暄就顧著給柒陽夾菜,就差沒有上手親自餵了。


    這讓柒陽挺無奈的,柒陽放下空了的碗筷,說道:“你究竟要什麽才自己吃飯?”


    “哦,我現在就吃。”寒暄對柒陽彎了彎眼眸,眼睛一邊看著柒陽一邊吃白飯,好像看著柒陽的臉就能吃飽一樣。


    看得柒陽一臉無奈,隻好自己替寒暄添菜,省得寒暄光吃白飯。


    吃晚飯之後柒陽就將酒開封了,這次他釀的是烈馬酒,埋的時間不長,味道可能沒有正宗的。


    “喝酒嗎?”柒陽問道。


    寒暄點了點頭,手覆上柒陽的手,笑著說道:“當然喝,不過你不能多喝,你還需要再修養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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