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涼風習習。


    曹營,帥帳內。


    曹操,荀彧,荀攸三人環繞而坐。


    雖然知道今夜不會太平,可帳內的三人均都一臉平靜。


    身經百戰的曹操,智慧如狐的荀彧叔侄都明白,越是大戰前,越要保持冷靜,隻有這樣才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可明白這個道理是一迴事,能做到又是一迴事。


    荀彧並未經曆白日的慘白,九死一生的慘狀,自然能抱中守一,保持心態。


    但曹操,荀攸,即便是心中反複的提醒,仍然難安。


    “咕嘟嘟........”


    案桌上的茶水燒開,茶壺蓋來迴跳動,發出聲響。


    本雙眸微眯的荀彧睜開雙目,端起開水,倒在茶壺之中。


    片刻,芳香撲鼻,本心緒不寧的曹操感受到芳香撲鼻,不知為何急躁的內心安靜了不少。


    “曹公,公達,嚐一嚐,此乃今年新采的新茶,雖出於山野無名之地,別有一番清香!”


    曹操,荀攸端起茶杯,輕呷一口,頓覺口齒生香。


    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野茶竟然如此好喝?”


    荀彧點頭:“月餘之前,我曾登嵩山,在絕壁上見到一株茶樹,我甚是驚訝。”


    “本覺得危險,不想采茶,但想到其傲立絕壁,不知多少年未有人能嚐到此茶清香。”


    “特找人,將茶葉采下。”


    “一品之下,當為上品。”


    “傲立絕壁,方為上品!!”


    曹操喃喃低語,沉吟良久,眼中別有深意的看向荀彧。


    “文若是希望我能保持心態,不要懷疑自我?”


    荀彧自顧自的說道:“荊襄之局進行到現在,任何人都無法左右其走向。”


    “我們看似能做的事情很多,實際上如那棵傲立絕壁的茶樹一般,能做的事情很少。”


    “可萬事萬物終有定律。”


    “我的一念之固,讓好茶得以重見天日,看似偶然之際,何嚐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


    “正如眼下荊襄之局,我們所做的努力,所布之局已經形成。”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看雙方的底牌。”


    “勝敗不是由我們決定,而是由棋盤上的每顆棋子決定。”


    “主公還需要放平心態,靜待佳音,在合適的時候做出合適的決定便可。”


    “多餘的,未發生的事情,何必多費心神?”


    曹操,荀攸均都一怔,片刻便明白荀彧的心思。


    “文若所言甚是,倒是我們兩人著了相。”


    “自河北之戰敗後,葉楓威名衝天,無人能擋。”


    “每當麵對他,總有一種心中生畏,縮手縮腳的感覺。”


    “正因為決定猶豫,才會在判斷上出現差錯!”


    “我雖然嘴上說著一次失敗代表不了什麽,漢高祖與楚霸王相對,十戰十敗,最終得天下,建號漢。”


    “可真當連連失敗後,才會發現,能做到高祖那種寵辱不驚,波瀾不定的心態,難上加難!!”


    說到這,曹操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臉上的失落溢於言表。


    荀彧道:“主公大可不必有這樣的想法。”


    “戰爭從來不是一時的成敗,誰能笑到最後,才會笑的更好。”


    “數月之前,我已經感受到主公心中的急躁,與之前的風輕雲淡截然不同。”


    “今日之敗,更從主公身上感到頹然與不安。”


    “屬下希望主公能將心態放平,今日之局一切已經布好,不管成功失敗,都可從中汲取教訓。”


    “隻要主公心性不滅,從心底不再畏懼葉楓,就還有以後。”


    “否則終身主公心中將被烙上葉楓的烙印,永遠不可能將其擊敗。”


    曹操長長的舒了口氣,雙眸中泛出精光,重重點頭:“文若一語點醒我!”


    “真良苦用心也!”


    荀彧擺手笑道:“主公謬讚了,你一心為漢室操勞,為大漢江山清掃逆賊,赴湯蹈火,拚命廝殺,我心中甚是敬佩。”


    “能跟在主公身後,掃平九州,重振大漢,義不容辭也!”


    曹操笑著點頭,眼神深處有一抹疑慮閃過。


    好像在考慮自己拚命到底為了什麽?


    為大漢?為自己?


    ..............


    後營,一片寂靜,偶爾有鼾聲傳來,極為響亮。


    營門口,百餘守門士兵懶散的站立兩側。


    夜風吹過,每個人都下意識的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


    “頭兒,今個您怎麽來了?我等在這兒熬夜就是了,何須您親自站崗?”


    一聲馬屁之音傳出,其餘小兵紛紛開口溜須拍馬。


    一時間整個營門口都是恭維之音。


    一個身材消瘦,一看就被酒色掏空的男子幽幽一歎:“老子怎會知道?”


    “當了這麽多年營門隊長,就今夜糊塗。”


    “上麵一連下了幾道命令,讓老子心驚肉跳,根本摸不著頭腦。”


    “哦?”


    “隊長,說來聽聽!!”


    營門隊長壓低聲音:“王校尉讓我今夜不可偷懶耍滑,要謹慎當差,我繼續追問,便不再多言,將我趕出來。”


    “我多番打聽,送出去不少東西,最後才從王校尉的親兵那得知,王校尉得到的命令也是這。”


    “你們知道這代表什麽?”


    “今夜會有大事發生!”


    “我雖然不清楚具體事情,可絕對不可大意。”


    “你們這些小崽子聽著,不要偷懶耍滑,否則小命丟了,莫要怪老子沒有提醒你們。”


    “難道........”


    “難道有敵襲?”


    營門隊長沉默了片刻:“或許吧!”


    “反正.........”


    話還沒有說完,隻聽“踏踏踏........”


    戰馬奔騰之音從遠傳黑暗中傳來。


    營門隊長以及其身旁的士兵短暫發愣之後,均都臉色巨變。


    “真有敵襲!!”


    “快,吹號角!!”


    “敵人來了!!”


    “快!!!”


    “嗚嗚嗚............”


    號角聲響起,整個後營一片騷動。


    黑暗中千餘人迅速接近..............


    p:感謝書友送上的靈感膠囊等各種打賞,等這兩日事情忙過去之後,找時間加更!


    多謝一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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