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冥界,但凡他想做點什麽,都要被阻止。


    一個低級世界,出現這麽多外來者,卻不見這人出手。


    “沒有資格啊!”屋內還有未散梅花香,想著向來平靜無波的美豔女子被驚得逃竄的身影,東嶽眉眼含笑,好心情解釋道,“你說的是那位長公主之子吧?他與你同源,小神可得罪不起。”


    梵岐垂眼,難怪他莫名感覺到熟悉。


    “為此事尋我?”


    梵岐抱臂,下巴微抬,“不然呢?總不能來找你敘舊?”


    東嶽表情不變,連唇角的弧度也和梵岐剛進來時一模一樣。


    梵岐嘖了一聲,被濃鬱的梅花香熏得難受。


    目的達成,朝東嶽隨意揮手示意後便離開了。


    “這人好生無禮!”


    窗外飛進一道朱紅色,伴隨著越發濃鬱的暗香,落了一地梅花。


    東嶽臉上的笑意流進眼底,“嗯,無傷大雅。”


    窗外霜色爬上,屋內一片暖色。


    梵岐迴到宮中時,暮色將盡。


    走進寢殿,施頌早已起身,在太監總管的伺候下換朝服。


    梵岐裝束未變,隨著步伐邁動,身形逐漸變得玲瓏嬌小。


    接過太監總管手中的朝服,梵岐揮退周圍等待吩咐的宮婢,親手為施頌束衣。


    “早安。”


    施頌轉身,入目便是梵岐的笑臉。


    一夜未睡,梵岐臉上沒有一點疲憊感,依舊精神昂揚。


    施頌摸了摸臉,倒是他昨夜睡得不好,麵上不顯,身體卻累極了。


    “嗯。朕去上早朝,你累的話便歇息。”


    略過梵岐牽過來的手,攏上厚重的大氅,施頌囑咐道。


    安靜的寢殿明亮溫暖,梵岐躺在床上,直愣愣看著自己抬起的手。


    為什麽阿宋不牽它?


    梵岐翻了個身,將臉埋在被子裏,嘴邊的笑容越來越大。


    嘻嘻。


    生氣。


    朝議被施頌飛快終止,下了朝,男人直奔禦書房,迫不及待想了解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禦書房中,影衛低著頭跪了一地。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竟是都帶著一身傷來的。


    “如何?”


    影衛訓練受傷是常事,更何況才被派去執行任務,是以,對於應為身上的傷,施頌並未多問。


    影一張了張嘴,不知從何說起。


    施頌皺眉,等待不及,厲聲道:“如實稟告便是。”


    影一上前半步,迴複道:“迴陛下,昨日酉時一刻,臣等便監守在梧桐苑,直到亥時才見一眾黑衣人潛到。行者共十二人,輕功居上乘,為首的黑衣人身形和譽王有些相似,不過……


    屬下不能確定。”


    稟報著,影一冷汗布滿額頭,順著臉頰滴落下來。


    身上的衣料也被冷汗打濕,浸泡著簡單清洗後粗糙包紮的傷口。


    作為「影」的首領,他從未接到譽王進京的消息。


    前不久手下傳來消息,譽王分明還在屬地。


    不過幾日,譽王竟已經和京城的部下取得聯係,並且將手伸進了宮中,還是陛下新封的儷妃。


    這是他的嚴重失職。


    若不是陛下吩咐他蹲守在梧桐苑,影衛還要更晚知道譽王進京的消息。


    影一不敢想,屆時,會造成多麽不可挽迴的後果。


    “是影衛失職,請陛下降罪!”


    影一身體緊繃,垂著頭闔上眼,等待著死亡。


    氣氛沉悶又壓抑。


    站在皇帝身側的太監總管被施頌身上傳出的威勢震得膝蓋發軟,差點站不住腳跪在地上。


    太監總管抓緊了手中的拂塵,頭上的汗珠滴進了眼睛也不敢動,生怕弄出一點動靜。


    空氣中血腥味更加濃重,影一的臉色蒼白得像剛從死人堆裏拉出來,再不救治,恐怕就失血致死了。


    良久,上方傳來輕輕的碰撞聲。


    敲打聲由輕變重,施頌將譽王進京的消息放在一邊,示意道:


    “繼續。”


    “他們可說了什麽?


    儷妃、又做了什麽?”


    影一如蒙大赦,從懷中拿出記錄的冊子遞上去。


    太監總管唿出一口氣,高高提起的心觸底,急忙上前小碎步呈給施頌。


    “這是子時一刻時,黑衣人未等到儷妃娘娘的對話。兩人爭執聲較大,臣聽得清楚,皆記錄在冊。”


    “隻是,臣等並未見到儷妃娘娘赴約。子時三刻後,一行人等不到儷妃娘娘便離開了。”


    聽言,施頌拿著冊子的手微動,不過一會兒,便將所有的信息看完。


    太監總管極有眼色上前,想要接過,卻被施頌躲開。


    “既然已經領過罰,便不再罰了。若有下次,無需來見朕。”


    這是不再追究的意思。


    影一領會,謝恩離開。


    太監總管也被施頌趕了出去。


    偌大的禦書房僅有施頌一人,孤坐在桌案後的龍椅上。


    “阿宋想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不直接問我?”


    記錄對話的冊子被抽走,梵岐看了幾眼,竟不知道他未到之前還發生了這樣的事。


    施頌任由男人將冊子拿走,淡淡啟唇:“儷妃還有什麽朕不知道的?”


    梵岐轉身,背對著施頌,將冊子高高舉起,一字一句將上麵的字句念出:


    “男二語:‘若她對我無意,怎麽可能三番五次遞帖子到長公主府?憑她相府二小姐的身份,何必對著本郡王噓寒問暖?’”


    讀到這裏,梵岐拿著冊子的手微抖,表情一瞬間有些停滯,很明顯被這人物的反差衝擊到。


    根據這段話不難推斷出,它出自慶郡王之口。


    對於昨夜無比麻利跪在地上大聲求饒的青年,梵岐可謂記憶猶新。


    結合影衛的記錄來看,這慶郡王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不動聲色地配合原主的心機,也是能屈能伸。


    梵岐一時出神,就聽見背後幽幽問道:


    “怎麽?入了朕的後宮,還對前塵念念不忘?”


    話中的酸意滿得要溢出來。


    梵岐嘴角不受控製地咧到耳後根,努力收也收不迴。


    幸而背對著,施頌看不見他的表情變化。


    用力壓抑著喉中的笑意,梵岐開始作死:“前塵不敢忘,也不想忘,更不能忘。


    我來這裏,就是想找迴我的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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