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打攪一下,魯西小姐,您怎麽知道那位是戈德裏克。格蘭芬多閣下?”


    “……那位斯萊特林……大人,說的。”不情不願的從迷濛感嘆裏被拉迴來的女音帶著點怪異的怨氣說,“那位大人可真沒禮貌,格蘭芬多閣下出現後跟他說話,似乎是追過來討要什麽東西的,結果那位大人不但沒給,還伸手拎起一隻攝魂怪朝閣下砸過去。”


    “……咕咚!”


    李喬丹跟所有收聽電台的巫師一起趴地。


    斯萊特林拿了格蘭芬多的東西,還躲了不還,格蘭芬多追上來要,他還是不給,氣得格蘭芬多一嗓子吼得對角巷翻倒巷長耳朵的都聽見了?


    獅祖的那句話是這個意思嗎?


    隻不過會用攝魂怪砸人的斯萊特林創始人還真是——腦中想像了下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破抹布袋子,鬥篷下扭曲腐爛的臉孔,伸出細長漆黑彎曲的手指,猙獰著浮動,忽然一隻手伸過來拎住那骯髒的破袍子把它從天空中拽下來往對麵笑得無比俊朗耀眼的金發騎士臉上砸?


    剛剛爬起來的人們再次栽倒。


    李喬丹擦汗,電台前的巫師們都在擦汗。


    “嗬嗬——”李喬丹幹笑著,“似乎還沒有說,兩位閣下怎麽會在我們這個時代……出現的?呃,當然我一個小小的電台主持人是不會知道的,親愛的朋友們,我所在的現場已經有幾百個巫師在賭那兩位閣下為什麽要進奧利凡德魔杖店,比較可靠的猜測是奧利凡德魔杖店可能有連接到中世紀的意外魔法陣,還有說那件疑似引起兩位創始人爭執的東西在奧利凡德,當然我是不相信奧利凡德的祖先在一千年前欠格蘭芬多閣下錢這種猜測的——啊,店鋪的門推開了,他們要出來了,親愛的聽眾朋友們,我要擠上前搶最好位置圍觀了,這裏是巫師電台,想親眼目睹真相的朋友們趕緊幻影移形和用飛路粉趕來吧,本次報導到此結束——嗷!你踩了我的腳,嗷嗷!魯西小姐,這是我的頭,您漂得太高了會撞上攝魂怪的……哧拉。”


    電流的聲音持續響著。


    下一秒鍾。


    對角巷的壁爐裏堆起了疊羅漢,無數巫師連滾帶爬沖向了奧利凡德魔杖店。


    第82章 萬人空巷


    《巫師們為什麽敢圍觀,是因為他們認為有獅祖在》


    奧利凡德魔杖店非常堅固,隔音效果也非常好,當然這是因為這家店麵附近的鄰居一千年的嚴肅抗議,隻要到那裏去購買過魔杖的人都知道,那不是購物而是一場災難,巫師們對於古老傳承下來的東西沒有多少概念,要是換了麻瓜都可以把這間破破爛爛的建築列入文化遺產重點保護參觀了。巫師們除了買魔杖,連路過這家店的心情都沒有,你不得不承認每個人都認為自己選購魔杖的經曆不堪迴首。


    所以當那扇已經古舊到顏色發黑,連上麵的雕紋都磨損了轉門被推開的時候,所有巫師都帶著怪異的激動感張大眼睛,後麵蜂擁上來的人群摔倒後也沒一個叫嚷的,全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記憶抽出來日後保存到冥想盆裏迴放——


    “哢嚓!”


    預言家日報的記者們,你們是在太敬業了,隻是你們也太不分場合……


    瞬間亮起的強光與煙霧使戈德裏克。格蘭芬多本能的就給自己下了一打防禦咒,從加固岩石咒到防禦靈魂魔法的淺灰色光芒,五光十色的各種咒語在默發的瞬間充斥了狹小的空間,並且部分防禦咒語例如完美光線反she咒與魔力偏移咒同時生效,一時間碎裂聲一片,所有記者都抱著自己鏡頭突然爆裂的照相機幾乎要悲號出聲。


    漆黑的夜色下,已經看不見月亮了,黑壓壓的全是人。


    四下裏靜默無聲,路燈上,房簷上,招牌上,還有半空中騎著掃帚的,用漂浮咒的,別說雲了,連街道上的地磚都看不見是啥花紋,好像對角巷的所有房子都是用巫師當磚頭碼出來的詭異景象……


    戈德裏克艱難的移開目光,頭一次覺得身上的鎧甲好像不夠厚。


    那無數雙盯著他的眼睛好像都能燃燒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身前的防禦咒語大半還在起效,格蘭芬多很確定來一整支騎士團衝鋒才有可能撞碎它。


    “怎麽了?”


    魔杖的問題一時半會解決不了,被格蘭芬多忽然僵硬的動作擋在身後的淩查有些不耐,站門口不動是什麽意思?


    “呃……”戈德裏克抽了下嘴角,不知道為什麽,有種從前在大綠海南邊的樹林裏被幾百隻狼人包圍的惡寒,“今天……今天不是月圓之夜吧?”


    梅林,他騎士鎧甲的頭盔呢,為什麽要把它丟在霍格沃茲,某騎士下意識的朝背後抓去,攥住薩拉查的手臂就把他往自己身後拉,這邊勉強從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一邊在心裏嘀咕怎麽哪不好去,偏偏來了奧利凡德魔杖店,對角巷其實沒有幾家店是不能使用幻影移形的,古靈閣是一個雖然某騎士不會知道,但是魔杖店為了避免巫師在挑選魔杖時發生意外情況,禁用幻影移形在千年前就是常識。


    “薩拉查,我忽然有點後悔,霍格沃茲怎麽就不會移動呢……”某騎士喃喃自語。


    “你在發什麽瘋?”


    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麽,一個咒語就幹淨利落的把大門擋得嚴嚴實實的金發騎士砸一邊去,於是淩查猛然接觸到了外麵比剛才對獅祖更強烈複雜百倍的注目禮,那一瞬間即使性情孤僻古怪性格冷漠殘酷的斯萊特林公爵也被驚怔到有點茫然。


    密密麻麻,隻要眼前能看得見的空間,全都塞滿了巫師,乍一看去,就是無雙數顏色各異的發亮瞳孔,隻不過那眼神都不是好意就是了。


    薩拉查。斯萊特林,公認有記載以來最恐怖黑巫師,雖然同是霍格沃茲的創校人,但是籠罩在這個名字上的傳說永遠是陰森的灰色與可怕的陰翳,他象徵的不僅僅是中世紀那個曾經可怕的年代,還有巫師們最深刻最尖銳的衝突,關於血統純正與否的分化,關於這個名字的臆測就不由自主的往黑暗化傾斜,越傳越離譜,加上伏地魔在幾十年來給所有人的“深刻影響”,所有看見過他那張沒有鼻子慘白麵孔的人,如果又是跟從前的羅恩一樣是偏激的仇恨蛇院者,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形象估計比樹妖還可怕了~~恩,你問為什麽會是樹妖,咳,綠的……


    所以比起前幾秒大家所見到格蘭芬多學院創始人,就像是天生站在最耀眼的地方,又仿佛是他照亮了周圍一切的戈德裏克。格蘭芬多不負眾望並且超出所有人心目中的預計,那樣懶散的笑容和俊美的外表,甚至是注視眾人的目光那般一掠而過,所有人都有種被陽光折she出璀璨光華照耀到的錯覺,但是——這就是薩拉查。斯萊特林?曆史上最最可怕的黑巫師,神秘人的祖先?


    時間本應該停留在霍格沃茲建立的第十年,而巫師的外表本身就比麻瓜要衰老得緩慢,越強大的巫師在這點上表現得越明顯,薩拉查。斯萊特林幾乎還是他二十八歲的模樣,暗色的袍子,奧利凡德魔杖店內不太明亮的光線從背後流瀉出來,恰好照亮了長袍邊緣精緻複雜的暗隱魔紋,繁複的鎖邊與堆疊著看似不必要的華美裝飾與雪白襯底絲質花紋,細小的藍寶石均勻不起眼的綴在複雜的紋路中間,間或出現點點光華,沉沉的凝住,便如這光線下的這個人一樣,就像是消失很多年從未注意過的古老畫像上的人物,


    高貴、冷肅、優雅。


    瞳孔是深邃的綠,如同冰封的湖水,淺淡的光線柔和均勻的映在膚色蒼白,輪廓線條精緻優雅,清晰到每一次清淺的唿吸,都使人有種恍惚的失神錯覺。


    梅林在上,這血統究竟要變異成什麽樣才會出現這樣的先祖和這樣的後裔——不明魂器真相的巫師們抽搐了。


    從地上爬起來(感謝奧利凡德的店門狹窄,外麵的人看不見剛才與現在的小動作)的金發騎士湊過去小心翼翼拍前麵明顯僵硬的淩查,然後伸頭一看,戈德裏克立刻收斂了所有笑容,琥珀色的眼睛盯著這群堵住路的巫師,然後,抽出了魔杖。


    淩查眼角餘光瞄到,趕緊伸手按住。


    戈德裏克。格蘭芬多沒有表情的時候,就是要念死咒了。


    “薩拉查?”戈德裏克不相信對方沒看見外人那群人的眼神,那種深刻的敵意複雜情緒,跟每次來襲擊他們的教廷騎士團,王國軍隊完全一樣,無論麻瓜還是巫師,用這種帶有恐懼敵視謹慎的眼神望過來,那還不動手等著被人砍嗎?


    “別管他們。”


    如果是薩拉查,當然跟戈德裏克想的一樣,而且完全不會在意外麵那群巫師的死活,但是淩查不一樣,知道這個年代跟千年前相差遠了,而且就算他們一起衝上來,也不用他跟戈德裏克費心,估計一個伊裏斯就可以吞掉全部。


    對了,伊裏斯。


    經過漫長時間的孵化,剛出生的蛇怪現在還不大,去參加赫爾加下午茶會的時候將它放在寢室的椅子上睡覺,如果再也不能迴去……


    “薩拉查?”


    “我假設你的耳朵沒有被灌滿泥漿,別讓我說第三次,別管他們,當做看不見。”


    稍微想一下,就知道門前的狀況是怎麽來的了,淩查這迴給戈德裏克念靈魂詛咒的心都有,在街上大叫大嚷生怕沒有麻煩找上門是吧?


    抬手,擋在門前的五顏六色防禦魔咒全部破裂,還沒等戈德裏克警惕外麵的巫師,淩查的這個動作就已經他們發出一陣驚恐的尖叫聲,全部往後退,往後飄。


    淩查連一眼都懶得去瞥,徑直走出來,所過之處,人群是倒了一片又一片,好在驚駭之下來不及也沒那個空隙讓他們轉身逃跑,所以還沒發生麻瓜那種慘不忍睹的踩踏事件。事實上後麵源源不絕從壁爐裏出來的巫師已經聽見前麵的尖叫聲開始後悔想迴家去了,奈何壁爐那邊擠得連蒼蠅都飛不過去。


    原來伏地魔終究是做了件好事的,淩查淡淡的想,看,這些巫師比千年前他們屠殺了整整一個鎮子的麻瓜後,僥幸顫抖在廢墟下掙紮的人眼裏的恐懼還甚,他走過的地方,人群紛紛閃避,就好像挨近了一點就會中毒似的。


    “迴霍格沃茲。”


    必須迴去,迴到千年之前,否則,伊裏斯的生命與未來……


    “啊?”跟著走出來的戈德裏克並沒有收起魔杖,事實上他挺納悶薩拉查的反應,而且他並不覺得先前那嗓子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戈德裏克。格蘭芬多根本就不知道一千年以後這兩個名字有什麽影響力,書上有,霍格沃茲的學生知道,這很正常,但是他就不知道他所活的那個時代一千年前有啥著名巫師,就算知道也不會——咳,萬人空巷去參觀——所以陷在迷惑與警惕裏,仍是小心注意,跟在薩拉查的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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