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見他如何閃避,似乎大步一邁,就正好讓暗器落了空處。這就搞不清是他武功高超還是碰巧走狗屎運,所有等著看戲的人都是一愣,然後玩家們在世界頻道裏就聽見有人大喊:“萌萌大濕來了!!”


    “什麽,在哪,求圍觀。”


    “我靠,貧僧暴躁了,別喊那個外號!!”


    那胖和尚當街就一震禪杖,橫眉倒豎,表情猙獰的一一掃過去,所有玩家頓時就明悟了,喔,這就是等級排行榜第二…額不,現在是第三的少林遲素齋啊,嘖嘖,這實在也不怎麽樣,這些日子愣是就見他等級原地踏步,眼見著秦獨岸都已經跟他平級了,估計馬上就要降到等級榜第四。


    這時有酆都教幫眾上前疑惑問:“敢問大師這是前來觀禮?”


    順帶好心的指引了下,“大師你走錯方向了,這邊都是參加比武招親的江湖同道,各門各派前來道賀與觀禮的,是從望鄉台那邊的路來,本幫自有人手接待。”


    “什麽亂七八糟的這條路那條路!你酆都教門口又沒有觀光地圖指引,怎滴,貧僧就不能來比武招親?”


    “…大師,你是出家人。”


    瞧人家酆都教的幫眾說話多委婉,咱教主就是眼抽了也不至於看中一個大胖和尚吧。


    “哼,你家教主把武林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部找來了,搞啥比武招親,害的貧僧踢館邀鬥都找不到對象,這眼前現成的好時機,貧僧豈有不來之理?”


    遲素齋說著,一臉扭曲,哼哼,貧僧的罪也不是白受的,這些天下來武功大進,就等著江湖為之震精…


    那酆都教的幫眾被梗得說不上話來,隻一個勁的在心裏罵,這些玩家就是沒臉沒皮不怕死,啥都要湊——他正念著,眼珠子猛然一鼓。


    “秦副舵主…”


    酆都教分舵沒個一百,也有八十,一個小小的副舵主當然不算啥,不過這是左護法心腹手下第五殿“斷魂閻羅”他手下的徒弟,左護法又護短,這種後台比較硬的來路,總舵小幫眾還是要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怠慢的。


    秦獨岸嘴角往上彎,懶散的走過來,一臉可惡到極點的猥瑣笑意:“大濕,在黃山宗做客感覺很慡吧?”


    遲素齋一下子就燃了,臉漲得通紅,剛要怒吼,秦獨岸猛的一抽兵器,吳鉤劍殘影一劃,當頭就來了,遲素齋反應也是神速,一個鐵板橋後仰,禪杖也不客氣的開砸。


    嘩,沿街立刻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這時長街的盡頭,又施施然來了一個道士。


    這可比那和尚低調多了,埋著頭順著鋪子的屋簷下走,就算穿著道袍道冠,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另一邊,所以那道士猛一驚看到街中心兩個人後,更是恨不得貼著牆不著痕跡的往外挪,想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那邊掐得正歡,邊打還在邊高聲罵:


    “擦,就你這光頭,還敢肖想我們教的教主?”


    “如來那個佛祖,貧僧行得正做得端,武功高超,如何不能?而且——勞資還沒找你跟漠小寒算帳呢,你們丫的就把我一個人丟在太平鎮裏,自己跑了!真夠朋友的啊你們!!”


    遠處的那道士立刻把頭埋得更低,但圍上來看熱鬧的人實在太多,他想走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用輕功反而會引人注意。“大濕你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吧,阿梁是你朋友,我可沒承認過啊!”


    “靠靠,要不是你神經病一樣帶著人來圍殺,我們能招惹到黃山宗嗎?貧僧隻是路過啊,隻是一個路過無辜打醬油的啊!”


    “別睜眼說瞎話,阿梁都說了,你們就是抱著孩子去找黃山宗的。”“我勒個擦,這個白眼狼漠小寒!”


    塵土飛揚裏,秦獨岸還涼涼的添了一句:“再說了,是大濕自己下線的,阿梁還苦逼的一個人撐著呢,所以他成功逃了,留大師一個人受苦受難也是沒辦法的事…那個鎮子,誰敢再踏進去一步?”


    遲素齋頓時沒話了,隻好坳足了勁往死裏打。


    秦獨岸的武功刁鑽詭異毒辣,他又與遲素齋同級,別的玩家都以為這是一場好鬥,誰贏誰輸真的說不好,連秦獨岸自己也這麽想,但很快,他就發現這簡直錯得離譜,他以為遲素齋一力降十會,但這瘋魔杖法非但密不透風壓力驟增,還避無可避,不是會被掃到頭,就是打中腳,整得他跳上跳下好不狼狽,精妙的招數根本是不出來,完全被牽製住了,這種感覺以前的網遊叫啥,對了,攻速不夠啊!嗯哼,看偶的控場技能——立刻瞅了空子吳鉤劍半弧迴帶的時候,手一揚。


    粉塵成白霧,遲素齋應聲栽倒,群情譁然。


    “哇,好卑鄙的手段。”


    “這是啥,毒藥麽?”


    麵對無數人的指指點點與詫異表情,秦獨岸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笑眯眯四下拱手,當然也有歡唿聲,全來自酆都教幫眾的毋庸置疑——


    “我們堂堂邪道魔教玩點手段花樣是天經地義的。”秦獨岸走近遲素齋,還沒來得及洋洋得意的說啥,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奇快無比的黑影,他大驚倒退已是不能,鼻樑劇痛,整個人被打得橫飛出去。


    “唿。”剛才從地上猛然竄起的遲素齋吹了吹拳頭,對著目瞪口呆的圍觀群眾咧嘴大笑:“嗯哼,兵不厭詐,跟貧僧比你太嫩…”


    遲素齋話正說著,表情驟然一變,竟是頭也不迴,拎起禪杖,掉頭就倉皇奔了,那架勢活像後麵有十幾條餓狼在追似的,那邊摔進一家酒樓的秦獨岸正艱難的試圖從桌子與碟碗碎片裏爬起來,他暴跳如雷抄起兵器就要再竄出去,忽然肩上一麻,整個人莫名其妙僵住了。那個倒黴坐在桌邊吃東西的老人慢慢抬起頭來,保持剛才用筷子夾菜的動作,好像這時他才發現,他的食物連同桌子一起報廢的事實。


    那邊遲素齋一邊跑一邊迴頭看,他連這條街都沒出,就跟人撞了個滿懷,金剛護體神功居然沒發揮效用,反而被對方手腕輕輕一帶,不由自主左轉九十度,落地式飛出啃了一嘴泥。


    “哎呦——”兩個變故幾乎是發生在同時,所以遲素齋與秦獨岸驚叫都成了同一聲。


    “漠…嗷!”


    遲素齋從地上爬起來一半的身體又趴下了。


    街道這邊隻能看到大師的兩條腿,好像被人拖進了小巷,兩邊事發突然,看熱鬧的都沒準備,好在這邊酒樓還有戲碼,也就沒人關心那胖和尚的死活,酒樓裏長著眼睛都看出來那老人一定是個大人物,不然遲素齋不可能見到他就跑,沒有三兩三,誰敢在酆都教的地盤上給一個教裏的副舵主難看?


    這老人很普通,很像哪裏跑來的鄉紳之類的,穩重又慈祥的滿麵笑容,輕咳一聲慢慢站起來,許多雙眼睛睜得圓圓的,顯然沒一個人知道這是誰,隻有秦獨岸欲哭無淚的定在那裏充木頭人。


    大師當然不是被人拖到小巷裏劫財劫色去了。


    那麽多人裏他不正不巧,恰好是一直試圖不著痕跡逃跑的漠寒中招,憤怒之下沒喊出來就被拽到漆黑角落去,然後萌萌大濕與喵喵真銀久未見麵既沒寒暄也沒大打出手,相反都很有默契的蹲下來,盯著酒樓那邊看秦獨岸能悲催到啥地步。


    “那誰,你除了狄焚雪還有怕的人?”


    “開玩笑,狄焚雪見了他也怕的好不好,貧僧當然要逃命。”遲素齋摸摸光頭,惱怒低吼,“你小子跑哪裏窩那麽久?江湖上都沒個消息,我還以為你跟你師父一樣神隱了呢,怎麽捨得又出來曬太陽了——哦,貧僧懂了,你也是來參加比武招親的是吧?”


    “……”


    漠寒扭頭,他能說他是別有目的才從武當山跑來湊熱鬧的嗎?算了,先岔開話題,“狄掌令都怕,赫,我倒沒瞧出來,絕世魔頭嗎?”


    ——腫麽有種違和感,呃,梁先生我真的不是說你。我相信師父比你更適合這個稱號…


    “看你的智商簡直沒救了!”遲素齋一臉鄙視,“當然是黃山宗的宗主了。”


    “咦,黃山宗還有個宗主?”泥煤一直以為掌令與掌教是同義詞,這麽說掌令與護法是同義詞,宗主與教主才是一個級別的…!!漠寒恍然醒悟,有狄焚雪那樣手下的宗主,這得神經粗到什麽程度啊,或者是個比狄掌令更極品的存在?


    “漠寒,我告訴你,別跟貧僧搶!”


    “是是,我懂不就是美女嘛…”漠寒隨口敷衍,“比武我去,招親你來。”


    第58章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想好好活著忒不容易了,九州低等級無限刷新的npc雖然可能吃不好穿不好生活無趣,但他們多半都很安居樂業,因為那些吃得好穿得好有身份有地位的npc煩惱一籮筐,係統強加給他們的限定也是一條比一條變態,九州的少林方丈智恚大師,武功高吧,真心說其實長得也不差,如果他肯在動手的時候用拈花指,保證粉絲瞬間就能堆滿少林寺大雄寶殿,可人家是高僧,愛好也隻有煮茶撫琴,沒得選擇,但空山新雨獨坐禪定的時候,也想要個知音神馬的,可是沒有啊,不下嵩山哪裏找去?於是隻能喧佛號,說自己著相了,繼續一個人自娛自樂什麽的。當然最真心的問題是,智恚大師的性格對於那些粉絲是無感的,隻會皺眉啊,這是一位討厭人多地方的大師,或者說這是一位對係統給自己的長相有點怨言的大師…另外那個苦逼的已經死掉的先皇,我們就不說了,單單論邪教大派,酆都教主芩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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