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阿瑠需要吃飯啊,阿瑠需要錢。


    鶴觀這麽大一座島嶼,也不會一直閑置。


    你與其去糾結過去發生的事情,把所有的怨氣撒在所有人類身上,不如思考一下你和阿瑠應該度過怎樣的未來。


    你是擁有強大元素力的魔獸,自然不會在乎什麽吃穿用住。


    但阿瑠是人類,人類離不開吃穿用住,你們現在在外的花銷可都是鶴觀島這些年來魔物和上去探險的人類遺留下來的摩拉。


    雖然數量不少,但終有耗盡的那個。


    如果到時阿瑠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那麽它將淪為一個沒有工作,沒有錢,沒有住所,沒有身份的四無人員。


    阿瑠現在在提瓦特大陸上可是黑戶,根本沒有身份信息。


    就算在稻妻的相關部門登記也登記不上,畢竟沒有人會相信一個普通的小孩子來自幾千年前的偏僻島嶼。


    想要保障以後阿瑠的生活,你就隻能想盡辦法帶阿瑠去掙錢。


    或者在他沒錢的時候你負責打獵喂食,把他養成一個野人。


    那是你想看到的嗎?”


    薑屍給簡明卡帕奇利說明情況。以20目前的身份,基本上除了給各國的店鋪打臨時工之外,其他的工作是別想做了。


    他沒有任何身份信息,甚至哪天死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人幫他追查真相。


    因為人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來自哪裏,經曆了什麽,又有哪些人際關係。


    而且以阿瑠目前的年齡他至少還有五六十年可以活。


    鶴觀島遺留的摩拉是多,但是絕對經不起阿瑠這樣吃喝玩樂的消耗。


    薑屍在給菅名卡帕奇莉上她鳥生中的第一課。


    而納西妲卻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雷電國崩,從剛才開始,雷電國崩的情緒就不太對勁。


    “你還好嗎?阿帽?”


    納西妲坐到雷電國崩身邊。


    “我很好。”


    雷電國崩一如往常,但是他的目光卻時不時的撇向阿瑠。


    “真的嗎?”


    納西妲看了看阿瑠,又看了看了雷電國崩,露出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笑容。


    已經在世界樹裏觀看過雷電國崩過去的她,也發現了阿瑠有點像雷電國崩過去失去的那個朋友。


    巧合的是,雷電國崩那位朋友死時也隻有六七歲。


    父母離去,身患重病,最後僅僅一夜的功夫便死在了木屋裏。


    連最後一句想要道別的話都沒能跟雷電國崩說出,隻留下了那個象征兩人友誼的玩偶。


    隻可惜那時的雷電國崩已經變得逐漸偏執,不會再相信這些情感,把一切都當做背叛,連那隻象征兩人友誼的玩偶也一並丟棄在了焚燒的木屋中。


    自從須彌大戰結束以後,雷電國崩在她的指導下又自己縫製了一隻玩偶出來掛在腰間。


    而那隻玩偶和過去被他丟棄在木屋中的玩偶長得一模一樣。


    雷電國崩此時麵色如常,一隻手卻不停的摸向腰後的木偶,眼睛也時不時撇向阿瑠。


    有一種小朋友想要去交新朋友,卻不敢開口的樣子。


    雖然以雷電國崩的性格來說,突然想跟一個小孩子做朋友有點難以理解,但隻要稍微思考一下,也不是不能理解。


    雷電國崩的那個朋友年齡也很小,死於無人問津的夜晚。


    已經偏執的雷電國崩,也辜負了他和朋友的友誼。


    不僅是沒有認出丹羽的心髒,拋棄了那個守護著他的摯友。


    也愧對了那個一直相信他,陪伴他的朋友。


    最後甚至連象征著兩人友誼的玩偶都一並丟棄,隨著過去朋友的屍體消失在了燃燒的木屋中。


    如今突然見到阿瑠這個和過去朋友有點相似的孩子加上對方悲慘的經曆。


    即便遭受了剝皮拆骨之痛,也依然熱愛著自己身邊的人,依舊相信著自己的朋友。


    雷電國崩仿佛看見了他過去的那個朋友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又好像看見了一個,如果當初堅定的相信著丹羽,相信著他的朋友的自己的未來的結局。


    如果自己當初能夠對自己的朋友多一點信任,也不會釀成如此大錯。


    自從知道真相之後,雷電國崩心裏的執念除了幹掉博士之外,還有一股執念就是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成為一個合格的朋友?


    丹羽至死在保護他,他卻聽信小人讒言,認為對方是薄情寡義之人。


    不僅玷汙了對方守護他的信念,還將對方的心髒丟棄在了冰冷肮髒的地板上。


    那位朋友,他並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是依然在開心的度過每一天,想要讓他多些快樂。


    但是隨著病情的加重,他不得不食言,最後隻留下了玩偶,而自己卻將象征著友誼的地方燒的一幹二淨。


    之前雷電國崩又從薑屍那裏得到了丹羽死前沒能來得及對他說出的遺言。


    那之後雷電國崩心裏的這種迷茫更勝從前。


    他的夥伴們,他的朋友們,每一個在死前想著的都是他,而他卻辜負了每一個人的信任,辜負了和每一個人之間的友誼。


    他的那位朋友,在他去尋找食物時,獨自死在屋裏的朋友,在生前又是何等的孤獨,心中又藏了什麽話,沒有來得及對他說出呢?


    雷電國崩每一夜在進入睡眠時都會想到這些,雖然身為人偶,他並不具備睡眠的功能。


    但隻要當他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會浮現過去朋友的麵貌,還有對過去及現在的思考。


    如今見到阿瑠,再聽到阿瑠經曆了這麽多悲慘的事情之後。


    雷電國崩也情不自禁想要和對方做朋友,並且完成自己過去沒能完成的一個承諾,就是陪著所有朋友走下去。


    但當他摸向自己的妖後那隻象征友誼的玩偶時,再想想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


    他又不敢向前。


    他可以唾棄這個世界,可以厭惡所有人。


    可以發自內心的俯視這個世界。


    但他如今卻不能對友誼說出任何不敬的話。


    如果讓雷電國崩說出自己心裏話的話。那便是他這一生唯一愧對的就是自己與別人的友誼。


    禦與長正,桂木,丹羽,那位朋友……


    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在雷電國崩的腦海中浮現。他隱藏著自己的小動作,生怕被別人看出異樣。


    但內心的躁動讓他想要和對方交朋友。


    雷電國崩陷入糾結。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堅守住對朋友的承諾,因為他已經不再是那位傾奇者,也不是後來的流浪者,更不是名為國崩的傾國之人。


    也不是那個壞事做盡,狂妄自大從內心裏嗤笑一切的愚人眾執行官——「散兵」。


    他現在是一個正在贖罪,學習著如何處理人際關係的、名為雷電國崩的學者。


    是一個犯下了諸多罪孽,愧對了所有人的罪人。


    自己已經背叛過友誼,甚至不止一次。


    他真的還有資格去建立新的友誼,像以前那樣說著可以相伴永遠的話嘛?


    他不知道。


    在沒有遇到阿瑠之前,他雖然會對友誼產生愧疚,偶爾也會嘲諷一下別人的感情。


    因為自己出現過類似的事情,所以他認為別人也不可能做到完美。


    但是當他自己想要建立一段新的友誼,而卻發現這個過程是多麽的艱難。


    而且他也擔心自己會再次食言。


    雷電國崩的頭腦風暴在不斷壯大。


    也無暇注意身邊的納西妲在幹什麽。


    菅名卡帕奇莉被薑屍拉去上了鳥生中的第一課,教她如何照顧孩子,如何照顧一個家。


    阿瑠正在好奇的打量著天使的筷子。這就是他從未見過的景象,迪盧克在耐心的插著酒杯,順便注意一下在場的小孩子。


    畢竟酒館裏也算是一個危險場所,萬一磕著碰著的話也是很危險的。


    然後迪盧克就注意到了納西妲悄悄地走過來,把阿瑠喊走了。


    在看了一下兩人的去處之後,迪盧克暫時選擇沉默。


    雖然已經認出了那個雷電國崩也是愚人眾的執行官散兵。


    但是看對方現在的樣子,估計是從良了,畢竟在薑屍和草神的監管之下。


    要是對方有什麽歪心思的話,這兩位神明應該不會放任對方在外麵遊蕩。


    智慧之神更不會給對方取一個可愛的昵稱。


    而且對方現在還是雷神的子嗣,多多少少算個良民,應該不用太過在意。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是納西妲過來拉著阿瑠去找雷電國崩。


    要是雷電國崩自己過來帶著阿瑠去了隱秘的地方,那迪盧克就要多注意一下了。


    畢竟,在地下組織工作的迪盧克不僅掌握了許多人難以掌握的情報。


    還曾經直麵過所有執行官。


    對於那些執行官,迪盧克就一個評價,全是瘋子。


    一個比一個瘋,當年要不是那群觀察者們出手及時,他估計也無了。


    不過那群觀察者也確實牛逼,潛伏在提瓦特大陸這麽多年都無人知曉他們。


    甚至還能當著執行官們的麵把瀕死的他直接救走。


    不得不承認,那群觀察者是真的牛逼。


    就是有一點不好,他們隱藏的太深了,連自己人都不能完全告知信息。


    雖然有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很靠譜。但是和一群不知道具體信息的人共事,迪盧克也總有種別扭的感覺,可能是職業習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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