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意誌無比堅定的九條鐮治,雷電影放下了手臂。


    “明明,沒有意義。


    不過我接受了,上前來吧。”


    雖然雷電影非常尊重意誌堅定的武者,但對於九條鐮治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蚍蜉撼樹的行為。


    雷電影也覺得九條鐮治是在做徒勞無功的掙紮。


    但出於對決鬥的莊嚴,和對敢於向更強者揮劍的武者的勇氣的認可。


    雷電影接受了這場結果已經注定的挑戰。


    在鷹司家的秘密基地裏,在武士頭雕的注視下。


    一場莊嚴而又肅穆的決鬥開始了。


    “九條家的榮耀,始於豪膽,揚於赤誠,超脫於生死。


    讓我看看你的刀,能否承受這份重量吧。”


    雷電影單手揮舞了一下薙草之稻光,這是一場決鬥,也是一場對雙方結局的審判。


    九條家的錯誤,雷電影自己也有責任。


    但犯了錯就要承擔,九條家今後會怎麽樣,就要看九條鐮治在這場決鬥中展現出怎樣的意誌了。


    “將軍大人,請賜教。”


    九條鐮治舉起武士刀向雷電影衝去。


    雖然刀法淩厲,刀勢迅猛,但對於雷電影來說卻是破綻百出。


    輕而易舉的就躲過了九條鐮治幾次斬擊。


    甚至反手就將九條鐮治打在了地上。


    “欸。”


    看著九條鐮治倒在地上,派蒙發出了擔心的聲音。


    這一下,對於九條鐮治來說一定很痛吧。


    九條鐮治從地上爬了起來,沒有說話,隻是舉起武士刀再次向雷電影衝去。


    所有想訴說的話言,都已經融入了刀勢之內。


    與其多浪費無意義的口舌,不如以手中的刀劍證明自己的意誌。


    但凡人的武藝終究無法媲美神明。


    九條鐮治被雷電影一次又一次的擊倒在了地上,遍體鱗傷。


    這對於九條鐮治來說已經是拚上了自己所有的決鬥,連性命都壓在了這場決鬥中。


    但對於雷電影來說,卻隻是一場微不足道的熱身。


    九條鐮治的刀法固然迅猛,但也隻是尋常武藝。


    在他的身上,唯一值得證明的隻有他堅定的意誌。


    那是隨著血脈傳承了千年的榮耀,是在這數千年的更迭中也未曾改變的東西。


    場上無人說話,隻有雷電影的薙草之稻光和九條鐮治的武士刀相互碰撞發出的聲音。


    空和派蒙都在為九條鐮治擔憂。


    而薑屍……在旁邊弄起了一個小火鍋???


    甚至還在邊看邊吃???


    人否???


    伴隨著薑屍火鍋升騰的香氣嚐,場上的決鬥也迎來了結局。


    九條鐮治被雷電影一套連招擊飛在了空中,武士刀也從手中滑落。


    “呃……”


    躺在地上的九條鐮治掙紮著摸到了旁邊的武士刀,再度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向雷電影衝去。


    但這次的雷電影卻沒有擺出任何攻擊和防禦的架勢。


    任由九條鐮治從她的身邊經過,然後倒在了地上。


    他早已神誌不清,剛剛的那一下 隻是憑借自己的意誌在揮刀。


    旁邊的鷹司進和他的家臣們也目瞪口呆。


    這一場決鬥徹底擊碎了他們的齷齪心思。


    他們從根本上就已經輸給了九條家。


    那種在血脈中傳承數千年的意誌,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撼動的。


    “這也是「永恆」中的「變數」嗎?


    不過,那份榮耀看來還殘留於血脈之中。”


    看著倒在地上的九條鐮治,雷電影的心中百感交集。


    這一場決鬥讓她看見了在這數千年來已經變化的東西。


    但也讓她看見了那些殘留在血脈中的,即便經曆了時間的衝刷也未曾改變的東西。


    “九條鐮治受了傷,鷹司家的後人,你們負責照顧好他。


    沒有挑戰的勇氣,這種小事總歸做得到吧?”


    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的雷電影吩咐鷹司進照顧好受傷的九條鐮治。


    “是的,對不起,實在抱歉,非常抱歉。”


    鷹司進害怕的連連道歉。


    “如今的九條家難支大局這件事我之前也聽說了。


    本來尋找天理奉行的繼任者的確是當務之急,但這番決鬥之後,我認為可以暫緩對九條家的處置。


    在這段時間裏,鷹司家就依然像以前一樣為九條家提供幫助吧。”


    雷電影對九條家下達了最後的判決。


    這也算是對她所犯下的那些錯誤的彌補。


    如果不是她偏執的追求永恆,九條家或許也走不到如此境地。


    “全憑將軍大人指示,絕無二心。”


    看完決鬥的鷹司進慌忙表明忠心。


    九條鐮治被打的那麽慘,好歹是年輕人,多休養休養就好了。


    他一把老骨頭要是像那樣進行決鬥,估計會死在決鬥場上。


    “如果你們還覺得,可以如法炮製愚人眾的策略,靠提供錯誤的信息,讓我做出錯誤的判斷。


    那我就會像今天這樣再次出現,我的刀也不會再留情。”


    雷電影對鷹司家做了最後的敲打,爭權奪利可以,但在眼下稻妻這種需要別人主持大局的局麵上,還在為了一些蠅頭小利爭權奪利。


    別說是進行了決鬥,即便是沒有決鬥,隻靠人們推舉和天領奉行內部選舉。


    雷電影也不會允許鷹司家上位。


    “明白,感謝將軍大人,將軍大人英明。”


    鷹司進現在慌的一批,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表明自己非常忠心。


    對將軍大人是忠心耿耿,將軍大人的指示就是他人生方向的明燈。


    生怕雷電影一個不高興,將他也拉進了決鬥。


    “行了,其他的調查我會讓奧詰眾負責的,你們也跟我走吧,去安靜的地方,我有話和你們說……


    嗯?這個味道是?”


    本來還威嚴滿滿的雷電影,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然後看向了薑屍的方向。


    “喲,打完了?”


    薑屍一手端著碗,一手夾著毛肚,嘴裏還咬著肉片。


    “……”


    雷電影和空和派蒙集體無語。


    “你們那種表情是什麽意思?忙這麽長時間,你們難道不餓嗎?”


    薑屍甚至還開了壇酒。


    “唔……薑屍,我和旅行者要去一個安靜的地方說些事情,你要一起來嗎?”


    雷電影捂住了自己的額頭,感覺自己的腦仁有些疼。


    薑屍每一次都能整出來一點正常人幹不出來的花樣。


    “談話啊,我去聽聽吧,等我一下。”


    薑屍端起了火鍋,然後全部倒進了自己的嘴裏。


    然後又拎起旁邊的酒一口悶完,然後擦了擦嘴,將東西清理了一下,收進了空間。


    把在場的一群人看的一愣一愣的,現在人吃飯都這麽狂野的嗎?


    “走吧。”


    薑屍悠然自得的走了出去。


    他們來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


    “影在處理事情的時候,果然還是將軍的感覺,特別威嚴呐!”


    派蒙憋了一路了,終於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這樣嗎?我覺得我已經很會變通了,如果是將軍的話,很有可能……會毫不留情的斬掉九條鐮治。”


    雷電影沒想到自己剛才的形象在派蒙看來還是和雷電將軍一樣。


    “這可能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空覺得,九條鐮治雖然武力羸弱,但對於一些事情看的非常明白。


    或許在他向雷電影發起決鬥的那一刻,就已經默認為自己會被雷電將軍斬殺了。


    “我覺得他做好這樣的準備了,我從他的眼睛裏能看出來。


    九條家從輝煌的沒落,實在是發生了難以想象的巨大變化。


    九條鐮治並不是什麽優秀的繼承者,但他讓我在巨大的變化中看到了那些仍沒有改變的東西。


    這也是多虧了你們,是在街道中閑逛,還有你們的畫片和視頻,讓我意識到這件事的。”


    雷電影對眼狩令和永恆已經有了一個新的認知,但對於鎖國令,她還需要思考一段時間。


    “接下來九條家會怎麽樣呢?有可能繼續當天領奉行嗎?”


    派蒙倒是更好奇九條家接下來會怎麽樣。


    “那還是不行,就算是這位繼承者有閃光點,也不能抹平之前所犯下的過錯。


    但……多留一些時間吧,畢竟犯下錯誤的,並不隻是他們。


    將軍是不會錯,也是不能錯的,但作為「影」,我還是想要表達我的歉意。


    接下來的日子需要思考的東西還有很多,不過至少現在我能看清方向了。”


    雷電影望向了夕陽下的稻妻城,她已經有了一些思路。


    但這些將與她過去定下的永恆背道而馳,或許,在不久的未來,她與將軍之間還有一場決鬥。


    “那接下來你會親自管理稻妻嗎?”


    空問出了一個比較關鍵的問題。


    畢竟雷電將軍的程序太過死板,即便擁有著人類的情緒和感情。


    但作為人偶傀儡最基本的程序,卻將雷電將軍鎖死了。


    “還是交給雷電將軍去做吧,最威脅永恆的始終還是時間帶來的「磨損」。


    我說過將軍有自我保護的機製,就是預想到了我會因為時間而產生改變。


    但既然是已經想通的事,就算再困難我也會去做。


    嗯……


    果然很值得紀念啊,這一段時光。”


    雷電影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輕鬆了,她自己也不知道。


    或許是五百年前,也或許是數千年前。


    “好了,現在已經萬事大吉了,別愁眉苦臉的了。


    既然你想通了,下次就別再鑽牛角尖了,不然的話,下次就不是旅行者來打你了。


    我會親自過來揍你的,對了,我還會帶上雷電真一起過來揍你。”


    旁邊的薑屍伸了個懶腰,一切結束萬事大吉,比什麽都強。


    不過對於雷電影,薑屍還是想多勸解幾句的,但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要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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