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泗出現的瞬間,先是抱拳行禮,而後才說道。


    雲向晚雙眸微眯。


    “理由。”


    容泗一頓,隨即溢出一聲苦笑。


    “萬侯長琅,可能和域外天魔存在某種勾當。”


    仙劍宗數萬年威名,終究是要在今日毀於一旦了。


    他愧對師父師祖啊。


    但為了聖臨大陸黎民蒼生的安危,他必須站出來說清楚。


    “你所言當真?”


    雲向晚知道容泗和萬侯長琅之間有矛盾,但沒想到他們矛盾的根源,竟然出自這裏!


    “十年前,我曾親眼所見他和魔物有所聯係。他不認,但我確信自己沒看錯。”


    容泗說到這,又是一聲長歎。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什麽?萬侯長老竟然和魔族有勾結?”


    “那可是域外天魔啊!人類修士的死敵!萬侯長老不能,至少不應該……”


    “我仙劍宗前宗主和祖師,為護蒼生,不惜以性命封印域外天魔。可萬侯長老他……”


    “若真如此,那他該死!”


    “容峰主的師父和師祖,也就是前宗主和慕容祖師,他的話,絕不會有假。”


    “怪不得這十年來,容峰主和太上長老一直不對付……”


    這些議論聲,自然也傳進了萬侯長琅的耳朵裏。


    可他現在需要拚死抵抗終焉之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雲向晚將萬侯長琅那尊元嬰靈體小臉上痛苦糾結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她略微思索一番。


    “容峰主,我可以放萬侯長老一馬,但他的元嬰靈體,我得收著。”


    “收著吧,若日後你發現域外天魔有異動,煩請讓人來仙劍宗通知我。”


    容泗說完後,便消失在了原地。


    劉玉澤和施瑤見此,麵麵相覷。


    感情他們師父並不是為了救萬侯長琅來的,而是為了域外天魔?


    “哎……”


    他倆鬆了口氣。


    為了啥都行,隻要不打起來就好。


    “好啊。”


    雲向晚說罷,直接把萬侯長琅最後一尊元嬰靈體收進空間裏。


    “統子,看好他。”


    “主人您放心,就他現在這所剩無幾的修為和即將破碎的靈體,也就能讓我和吞無當球踢玩玩了。”


    雲向晚一邊聽著係統的嘰嘰喳喳,一邊不動聲色地去打量另一邊的霍博延。


    她一直覺得萬侯長琅是仙劍宗心思最深沉最歹毒之人,所以她才決定要取他性命。如此一來,也能為日後杜絕很多麻煩。


    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個樣子?


    難道,仙劍宗的老鼠屎另有其人?


    這一切,隻能從萬侯長琅身上找答案了。


    “啊……晚峰主,求……求您,饒……”


    剛剛義憤填膺站出來替萬侯長琅討伐雲向晚的男修見罪魁禍首都被放出去了,頓時燃起了求生的希望。


    可元嬰都被腐蝕得七七八八的他,連傳出聲音都極為困難。


    “動手。”


    雲向晚轉過身,揚手,冷聲道。


    這兩個字一出,蕭暨白瞬間就領會了雲向晚的用意。


    “遵命,吾主。”


    “啊!晚夜,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他甚至連雲向晚的真名都不知道,隻想著表現一番,好爭取坐上靈峰山峰主的位置。


    卻不料被雲向晚當成了那殺雞儆猴的雞。


    憤怒絕望的短促咒罵之後,他就徹底消散於天地間了。那仿佛黑洞一般的終焉之力也緩緩散去,還天地一片清明,似乎從未出現過。


    雲向晚飛到孟景隨身邊。


    “師父。”


    孟景隨抬手拍拍她的肩膀。


    “平安無事就好。”


    “這還不得全靠師父你們來得及時?”


    雲向晚笑得極為燦爛,一雙桃花眼都彎成了月牙兒。


    “你呀,下次可不允許再這麽冒險了。”


    孟景隨知道就算他們不來,雲向晚也可能會平平安安地離開仙劍宗。


    但可能二字,賭的成分太大,終歸是不穩妥。


    所以,該罵。


    這時,蕭暨白化為人形不動聲色地來到了雲向晚身邊。但他就算靜悄悄地來,那存在感也不容忽視。


    “好的,師父,下次我做決定前,都先和師父商量。”


    雲向晚在關心自己的人麵前,向來是沒什麽脾氣的。


    孟景隨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轉頭看向一臉忐忑的霍博延。


    “晚晚,他怎麽處置,你可有想好?”


    雲向晚順著孟景隨的視線看過去。


    霍博延眼神躲閃,十分局促不安。


    這表現,很正常。


    實力最強的長老元嬰靈體被雲向晚捏在手裏,宗門底蘊也不得出,仙劍宗大殘,但天玄宗的七位化神卻完好無損,正值戰力巔峰。


    但是雲向晚覺得萬侯長琅剛剛那個眼神蘊含了另一層意思,這其中最為可疑的人,就是霍博延。


    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就對霍博延出手,萬一另有其人,豈不打草驚蛇?


    “霍宗主,給一滴魂血,今日仙劍宗所有人都可幸免於難。”


    雲向晚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魂血,也可以被稱為精血。一旦受製於人,生死也在對方的一念之間,就似剛剛請出宗門底蘊的諸位仙劍宗長老。


    一宗之主,魂血竟然被其他宗的長老捏在手裏,這消息若是傳出去,霍博延這輩子,便再也抬不起頭來。


    他咬緊後槽牙才讓自己不至於當場失態。


    “雲長老,能否換一個要求?靈石,法寶,隻要我仙劍宗有,都盡可拿出獻給你。”


    “什麽寶物,都及不上霍宗主你的魂血珍貴。而且,你身為仙劍宗的宗主,在全宗弟子性命麵前,連這點犧牲都不願意做嗎?”


    道德綁架什麽的,她也會啊。


    這女人真歹毒!


    聽完雲向晚話的霍博延心裏隻有這麽一句話。


    他真的很想破口大罵,縱使犧牲全宗弟子又如何?那些人能有他的魂血重要?


    但他又不能罵。


    因為有些話在心裏說說可以,宣之於眾就萬萬不行。


    他現在隻希望,有個人能站出來為自己說出話,讓他免於交出魂血。


    但霍無傷被這一連串的打擊驚得精神恍惚,到這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至於其他人,萬侯長琅和那位元嬰師兄的遭遇還曆曆在目。


    況且就是一滴魂血而已,又要不了人命。


    隻要霍博延乖乖聽話,不就不會出事嗎?


    雲向晚說得一點沒錯,他身為仙劍宗宗主,就有庇護仙劍宗弟子的責任!


    “願意,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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