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陣法,舍得下如此血本,裏麵定然藏著寶物。”


    蕭家門前,立著一個身穿灰色勁裝,身材清瘦的男子。他鼻梁上有一道橫貫到鬢角的猙獰傷疤,那一雙三角眼中,更是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有好東西竟然直接藏起來,也不拿來孝敬她爹。”


    秦鬆眯著眼盯著蕭家院門,隨即轉頭對男子說。“岑爺,您盡管動手收拾那不孝女。得到寶物後,您六我四就行了。”


    “誒!秦大哥,你別忘了,還有我的份呢。若不是我不辭辛勞去給你報信,你們怎麽能知道這裏有寶物?”


    一旁的陳二丫趕緊站出來,爭取自己的利益。


    “閉嘴。”


    岑爺迴頭,陰冷的眸光依次掃過秦鬆和陳二丫,唇角隨即揚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不知死活,寶物是他的!


    凝氣五階的威壓一經釋放,便壓得秦鬆和陳二丫喘不過氣來。


    兩人麵色齊齊一變。


    陳二丫不敢再言語,倒是秦鬆咬著牙,勉強擠出一抹笑看向岑爺。


    “岑爺,你出力最多,所以你占大頭,我隻要兩成。屬實不能再少了,不然我迴去也不好和家中兄弟交待啊。”


    兄弟?該死,岑秦兩家挨得極近,他還有妻兒尚在家中。


    岑爺眸光一閃,這草包居然還敢威脅他!


    “大家都是兄弟,兩成就兩成。不過這陣法相當玄奧,我一個人怕是無法破陣。”


    既然如此,也休想他一個人進入陣中冒險。


    “岑爺放心,我和王家娘子自會傾力相助。”


    秦鬆賠笑道。


    “什麽?我可什麽都不會啊。”


    陳二丫如今看著蕭家這院門心裏就打怵,就別提冒險進去了。而且她一個終生止步凝氣一階的四屬性雜靈根修士,和普通人無甚區別,更無破陣的能力,隻想躺著撈點好處而已。


    “如此,你還敢肖想裏麵的寶物?趕緊滾!”


    岑爺怒了,這個女人的算盤倒是打得響亮。


    陳二丫被嗬斥得往後退了兩步,她思索一番,迅速得出結論。


    “你們稍等,我去叫我當家的。”


    秦鬆望著陳二丫背影,沉聲道。


    “王屠夫可是凝氣三階的修士,有他我們勝算會多很多。”


    岑爺微微頷首,隨即又問。


    “你確定那雲向晚隻有凝氣一階的修為?”


    “確定,就是那幾個小崽子有點煩,不過目前都是凝氣一階,對您肯定構不成任何威脅。”


    秦鬆篤定地答道。


    “凝氣一階我還不放在心上。”


    岑爺頓時自信地說道。


    不一會兒,隔壁就傳來王屠夫的怒吼聲。


    “我隻想當屠夫好好殺豬,對什麽寶物不感興趣。陳二丫,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安分點,否則你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


    “當家的……”


    “滾滾滾!!!”


    ……


    岑爺聞言,鄙夷地斥道。


    “懦夫,不敢冒險不敢與天鬥,修什麽仙?活該一輩子殺豬。”


    “就是。”


    秦鬆立即附和道。


    說罷,兩人先後進去四幻陣。


    陳二丫晚到一步,她迴頭看了看自己家門。


    她知道,當家的一直打心底裏瞧不起她,連帶著兒子也不尊重她。


    憑什麽雲向晚運氣就那麽好,一介草民之身,卻能從小長在城主府。就連真千金身份被剝奪之後,嫁給蕭暨白,也能把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最可惡的,雲向晚也敢看不起她!對於她的多次求教都置若罔聞!


    所以,這次是絕佳機會。


    岑爺不是善茬,她若是能進去,抓住機會挑撥幾句,雲向晚必死無疑!


    屆時,她作為最近的鄰居,主動提出照顧孩子們的衣食起居,蕭暨白一定不會拒絕。


    那些好東西就都是她的了!


    想到這些,陳二丫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竟埋頭鑽入了四幻陣中。


    此次,可再沒有那股玄奧的力道推她離開了。


    雲向晚作為四幻陣的主人,此時正坐在新房的房頂上,以上帝視角看著闖入陣中的三個人。


    他們之間明明相隔不過五米,卻沉浸在四幻陣為他們專屬打造的環境之中,苦苦掙紮。


    凝氣一階的秦鬆和陳二丫沒有任何反擊之力,他們會被困在幻境中,直到死亡。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啊。”


    雲向晚微微一笑,隨即縱身一躍,來到岑爺身邊。


    她單手托腮,繞著正和幻象作鬥爭的岑爺打轉。


    “如果你在四幻陣外,我要殺你幾乎不可能。但你自信闖進陣中,自投羅網,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雲向晚說完,緩緩朝岑爺所在的位置伸出右手,五指成爪,隨即驟然收緊。


    “啊!”


    岑爺頓時爆出一聲驚叫。


    他的幻境立即成了pius加強版!


    四幻陣會放人們埋藏在心底最害怕的人或事。


    此時,岑爺麵前出現了他死去多年的師父。


    “岑傑,你欺師滅祖,罔顧人倫,不得好死……”


    白發老人還是死去時的淒慘模樣,渾身染血,沒了四肢,就那麽飄在半空中。每一次移動,都會灑下一小片血雨。


    刺鼻的血腥味混著老人淒厲的叫聲,一點點地滲入岑爺的皮膚,滲進他的血肉裏。


    “滾開!你早就死了,我親手殺的。所以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岑傑雖然嘴上說著不怕,但手裏拿著長劍的他還是在老人的迫近之下,快速往後退。


    這是他多年難以擺脫的噩夢,是他的心魔。所以他怎會不怕?


    “岑傑,我見你是孤兒,好心收你為徒,傾囊相授,你卻下毒害我,屠我全家……岑傑,你有罪,你該死,我要下地獄來陪我啊啊啊!!!”


    老人白發狂舞,口露獠牙,瘋一般朝他撲來。


    “我不下地獄,我岑傑要比任何人都活得好!所以老頭子,你該感到驕傲,你成為了我的第一塊踏腳石!”


    岑傑自是不會甘願赴死,他手執長劍,一頓揮砍,靈力激蕩下,白發老人被撕成了碎片。


    可下一秒,周圍又出現了更多淌血的白發老人。


    不,不止,還有被胸口一個大血窟窿的青壯年,還有衣不蔽體的女人,沒有腦袋的小男孩……


    他們都是白發老人的家人!


    此時,盡數來找岑傑索命。


    “啊啊啊!!!”


    岑傑紅了眼,瘋狂祭出全身法寶,炸毀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可前來索命的冤魂無窮無盡,根本殺不完。


    岑傑的靈力在接連消耗下,所剩無幾。他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原地盤腿坐下,任由耳邊傳來淒厲的叫聲,也不管不顧地念著清心咒。


    不一會兒,人影淡去,周圍也變得寂靜起來。


    岑傑睜開眼,謹慎地環顧四周。


    他發現環境又變了,剛剛在師父家,這次在……


    這是新起的房子?地麵,也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這是哪裏?


    “噗通!”


    旁邊突然傳來沉悶的響聲,岑傑忙戒備地轉頭看去,就見秦鬆正生死不知地倒在地上。在他不遠處,還倒著一個陳二丫。


    所以,這裏是……


    “歡迎來到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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