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楚扳著指頭開始算:“西鄉酒廊的陣還沒有建好就讓王風無意中破壞了,東海堂的那個陣地有兩具殭屍在圖書館已經被化了,隻剩下陽山的陣地和東水大學的陣地,如果能夠找出那些陣地下埋著的屍體並加以化解,這個方塊陣就完全失去了作用。”唐元清點了點頭:“陽山的陣地我早就做了手腳了,要不王風你那迴誤用離魂符也不是那樣快就可以逃離的,十殺陣境由心生,變如隨風,一旦陷了進去,根本無路可循!”


    王風點了點頭,心裏卻泛起了一個問題,那個疑問在他的心中稍瞬即逝,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王風又仔細想了一遍,仍然沒有想起來,隻是在心裏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他轉過頭問唐元清:“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麽做?”


    唐元清的麵色憂慮起來:“我們現在就應該去破了東水大學那個陣地,可惜我也不知道那裏的守陣人是誰?因為我不肯替那兇魂去尋找陣勢啟動的引子,它就把任務轉交給了東水大學的守陣人!所以我想,可能他的法力和我不相上下!”


    王風哦了一聲,又問道:“從這個事情發生開始,我就覺得很奇怪,第一次我身陷陰陽陣,龔大偉寧願自己萬劫不複也要救我出去,還有就是那兇魂從來也沒有直接找過我的麻煩,似乎他不敢和我照麵一樣?您不是說那兇魂的目的我能看到嗎?可是我現在還是一頭露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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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複[164]:唐元清突然想起了什麽,他站起身,向王風和周楚楚示意跟他來。兩個人疑惑地站起身,唐元清領著他們來到了門口那麵鏡子旁邊,看到那麵鏡子,唐元清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孩子,臉上洋溢出了笑容,他用手摸著那麵鏡子說:“這就是我在建造西鄉酒廊的時候,另外套的陰陽陣。一般的陰陽陣都是通過物品的擺設和光線的變換來構成的,但我在建造這個陰陽陣的時候,別出心裁,通過鏡子反she屋外的景物和對光線的折she構成。普通的陰陽陣說穿了是一個循環的圈,而陷入我這個陰陽陣卻好象進入了一個封閉的球。無論怎樣都在球麵的某一點上。”


    周楚楚和王風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唐元清為什麽將話題又扯到這個上麵去了。唐元清的眼中閃出了光芒,他向兩個人神秘的說:“我設計的這個陰陽陣最大的特點是,可以使人的某一種能力無限地加強。比如說,當你在其中感覺到恐懼時,恐懼就會不斷地增長;而當你感覺到自信時,你的信心會越來越足。王風我說你能看到的那兇魂的目的,而且說你在整個陣勢中起著十分關鍵的作用,就是我曾經進入這個陰陽陣,通過遙感來預知陣勢的將來,但是每次當我感覺的觸角伸向最關鍵的時候,那兇魂似乎就發現了。我試過很多次,但是都失敗了。但是我想如果你去試一下,應該能夠比我探得更遠。”


    說完這話,唐元清的神情就嚴肅下來,看著王風不說話。王風思考了一下說:“我該怎麽做?”唐元清沒有迴答他隻是又問道:“記住,王風,無論你看到什麽?都是事件依據現在的發展軌跡進行下去的結果,而不是一定會發生。這就好象人類現在還在孜孜不倦地對地震火山等自然災害進行預測,其目的並不是為了讓我們躲避,而是要在危險來臨之前就消除。就我所看到的東西已經是駭人聽聞了,我想你看到的或許更不可思議,那時你一定要控製自己的感覺,不要停留在已經看到的事物上。你千萬要記住!”


    王風點點頭,唐元清還是看著他,王風再次堅定地點了點頭。唐元清似乎才放下心來,迴頭對周楚楚說:“你也來吧,和我們一起走會安全一點。”說完,他就伸展雙手,在自己的身前劃了一個圓,口中大聲地念動一道咒語。屋內剎時就沒有了光明,空氣中一片寒冷,一陣陣瘮人的哀號從四麵八方傳了過來,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有東西從身邊飄過,冰冷的肢體在他們的臉上重重滑過,濃濃的血腥氣一絲絲地鑽入他們的鼻孔,中人慾嘔。王風驚訝地發現自己真的又來到了那天晚上被困的那個陰陽陣,不過這迴比那次好一點,上迴是自己孤零零一個人,而且要麵對法力比自己強的敵人;這次敵人已經轉化為朋友,而且還多了一個法力高深的夥伴。王風慢慢放下心,就聽得身邊的唐元清對他說:“王風你閉上眼,在心裏不斷地想你的疑問,當你在腦海中看到什麽景象在遠處發生時,就嚐試著走過去。記住,看到什麽也不要睜開眼,不然感覺就收迴來了。你要讓自己不斷地朝前走,不斷地問著你的問題!”


    王風閉上眼睛,深唿吸了幾次,抑製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然後將自己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一個問題上:“這個陣勢的目的是什麽?這個陣勢的目的是什麽?這個陣勢的目的是什麽?……”這樣想著,他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已經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也感覺不到身邊飄飛的鬼魅,甚至都無法知道自己的手現在是握著拳還是張著?那九個字在他的腦海中如同寫在一幅巨大的黑布,而且開始發光,凸起,最後變成了金黃色,許多強烈的光線撕裂了那幾個字所在的黑布,一幅畫麵出現在王風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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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複[165]:一條大河旁的河岸上,有一棵巨大的菩提樹,傘如冠蓋,在這樹根下的石座上坐著一個骨瘦如柴的男子,勢如三千界無敵之英雄,旁邊是十個麵目可憎的魔兵,正舞刀弄槍地圍著那人轉動。有的魔兵手捧著金銀珠寶拋灑在男子身上;有的魔兵幻化為身著褻衣的妖女,舞動著yin蕩的旋律,做出種種不堪的姿勢;有的魔兵附在男子的耳邊,悄悄進著讒言……那男子臉上的肌肉抽動著,幾次都想睜開眼,額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朝下落,看得出他在盡力抵製那誘惑。突然之間,他張嘴吐出一朵朵潔白的蓮花,那蓮花隨風飄舞著,那些金銀珠寶碰到以後就變成了石頭瓦塊;那妖女碰到就變成了一具骷髏;剩下的魔兵紛紛爬在地上,就在這時,天上傳了一陣巨響,許多怒目金剛揮舞著降魔杵,腳踏著七彩祥雲而來。一股黑氣從男子七竅中竄出,隨著那些逃竄的魔兵逃了出去。


    那男子站起身來,身後的光環耀人眼目,天上諸神都合掌膜拜,口稱“無能勝明王”,接著一行人就向西方飄去。


    畫麵一變,那是一座陰森森的地牢,一群人正在被酷刑所折磨。他們有的被木枷鎖住了雙手和脖子,那木枷的邊緣都是銳利的由外釘入的釘子尖;有的穿著一雙鐵鞋,那鞋下麵竟然是一盆炭火;有的被綁在椅子上,另外的人正拿燒紅的烙鐵朝他的身上按去。皮膚被燒焦的味道一陣陣傳出,慘叫聲和得意的笑聲混合在一起,仿似人間地獄。那股黑氣瀰漫在他們上空,從黑氣中發出哧哧的笑聲,接著就飛走了。


    畫麵又一變,這是一座海島,上麵滿是不知名的飛鳥和溫順的小獸,還有許多淳樸的土人,有許多頭上插著羽毛的人從一艘船上走下來,相互交換著眼神,突然跑上前去,殺人放火劫掠無惡不作,有人在島上放起了火,所有人都哈哈狂笑著走上了船,那是一艘被黑氣環繞的船。


    ……


    王風的腦海中不停閃過這些慘不忍睹的畫麵,那些畫麵自古到今,由中國到外國哪裏的事情都有,每一次這樣的殘暴都是由於某些人的惡念而為,每一次這樣的事件過後,那股黑氣都狂笑著離去了,世界曆史就這樣被這些人一次一次染上了汙點。王風看得是觸目驚心,他想不到那兇魂的力量竟然大到了這種地步,同時他更強烈地想知道,那兇魂做了這麽多慘無人道的事情,來布這個兇冥十殺陣,到底是為了什麽目的,他不停地走著,身邊已經出現了那跳舞的乞丐、正在埋嬰屍的小鬍子、神情狂熱的年青人,現在他已經看到了西鄉酒廊,東麵遠遠火光熊熊,似乎在舉行什麽儀式。王風集中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在那個問題上,整個人不知不覺地離那裏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已經可以看到那是一個木板搭成的台子,在這種氣氛下它更象一個祭壇。有一個人背對著王風站在那裏,王風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煩亂或恐懼,這是一種熟悉的感覺,王風才這樣想,眼前的景物就模糊了!糟糕!不能想別的問題,王風重新集中注意力,他和那祭壇的距離又逐漸拉近了,那人開始活動起來,他焦急地望向東麵,似乎在等待什麽?接著王風就看到一個人背著一個女人跑了過來,那是一個熟悉的背影,王風僅僅這樣感覺了一下,就趕緊停止了考慮,向前向前再向前,距離在不斷拉近,又有一個黑影向那兩個人追來,那個背影給王風的感覺很怪異,他是如此的陌生但是卻又熟悉無比,似乎自己每天都能碰到,但是從來沒有留意過一樣,靠近靠近再靠近,前麵那個背影已經將那女子放在了祭壇上,後麵的黑影還在不斷追來!奇怪,這人究竟是誰,我應當很熟悉但是我怎麽就想不起來?距離又遠了,集中注意力,王風在心裏默默念著,完全忘了自己劇烈的心跳。那人將手放在女子的肚子上,女子的肚子很快膨脹起來,仿佛十月懷胎的婦女,哦他要幹什麽?那人突然倒在地上,一股黑氣從他的體內冒出鑽入女人的肚子!後麵那個黑影已經快要到祭壇了!前麵那個黑影突然伸手在那女人肚子上一劃,女人的肚子爆開來,一個血淋淋的嬰兒被前麵那個黑影抱在了手中,能清楚地看到那渾身血汙的嬰兒在笑,那是何等邪惡的笑容!王風突然明白那兇魂要做什麽了,它要利用那曾經困住佛祖但也讓佛祖涅盤的十殺陣來重生!就好象西藏活佛要尋找合適的人選來轉世一樣,它也要尋找合適的人來投胎!但是那人是誰呢?王風想靠得更近一點看,但是有許多肢體殘缺、渾身上下血跡斑斑的活屍、殭屍、骷骸從地上紛紛冒出,一聲不吭地圍著那祭壇開始轉圈。仿佛在慶賀勝利一樣,王風無論如何也擠不進去,那些人越轉越快,王風感到了一陣眩暈,胸中煩惡的感覺一陣陣往喉嚨口冒,他已經控製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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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複[166]:周楚楚和唐元清看到王風全身一震,然後大叫一聲就睜開了眼睛,周楚楚伸手過去握住王風的手:“你怎麽樣?看到什麽了?”王風失神地叫道:“它要投胎,是的,那兇魂要利用十殺陣的怨氣來快速成長,它將不再是一個遊魂,也不必附在影響它法力發揮的普通人身上,它要尋找最合適的男女象轉世靈童一樣投胎。這個十殺陣的最終目的就是要產生一個能和佛祖相抗衡的萬魔之宗!是不是這樣,唐先生?”


    唐元清憂慮地說:“不錯,你看得確實比我遠,我從來都是隻能到祭壇就被對方發現了。那麽王風你認出那兇魂現在附在誰的身上了嗎?”王風搖搖頭說:“我也隻是看到那兇魂投胎再生之後就無法再朝前走了,別的人我都沒有認清!”唐元清沉默了半天說:“看來我是弄錯了,那這事情的難度就更大了!唉,走吧,我們還是趕到東水大學去破那個陣地吧?”說完,他就拉著王風和周楚楚以一種奇怪的步法走了起來,隻是一轉眼,三個人好象剛剛做了一場夢一樣,眼前一花,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就消失無蹤了,他們還是站在酒廊的鏡子前麵,似乎一直都沒有移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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