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誌傑聽到淩玉的喊叫,心煩不已,停下來衝下麵吼道:“小玉,你別喊,再喊哥哥以後就不帶你玩了!”淩玉聽了,立刻哭了起來:“嗚哇嗚哇哥哥嗚哇你快下來小玉怕怕嗚哇你快下來你快下來嘛”我也被淩玉哭得煩躁,對上麵的淩誌傑說:“還是把小玉帶迴家再說吧,這樣哭下去待會兒大人就來了。”淩誌傑看看我,又抬頭看看上麵那個小木屋,說:“我都爬到這裏了這樣吧,還是你先下去,把她帶迴家再過來好了。”“幹嗎叫我迴去?是你妹妹,又不是我妹妹,要帶當然是你去帶。”我不想被他先弄到那個小木屋,於是迴道。


    淩誌傑看了看下麵哭得眼淚汪汪的淩玉,又不舍地看了看頭上不遠的小木屋,嘆了一口氣,還是順著螺旋形枝椏爬了下來,邊爬邊說:“阿寧,不許先爬上去,要等我上來一起哦!”


    我看著淩誌傑爬迴到我身邊,趕忙讓了讓,轉身又往上爬了幾下,一直爬到螺旋形枝椏那裏。淩誌傑在下麵喊道:“別爬了啊!你就在那等我!”我沒有應他,趁機又往上爬了一點,抬頭看看,那個小木屋就近在咫尺。我伸長了手臂,卻還是夠不到,心裏有點著急,而淩誌傑似乎更急,開始在下麵狂吼,一邊吼著一邊又爬了上來。我左右看了看,發現左手邊不遠處一根枝椏的位置更接近小木屋,如果跳到那根枝椏上的話肯定可以夠到了,於是慢慢地從現在所在的位置站了起來,抓住頭頂的一根細枝,抬起右腳朝那根枝椏邁了邁。


    可以夠到,於是我將重心往前一傾,右腳踩住那根枝椏的同時,聽到“哢嚓”一聲,身體冷不丁地往下一沉,我就知道不妙,那根枝椏從根部裂了。我慌忙把重心往左腳移動,打算把右腳收迴,卻發現邁得太開了,自己這個姿勢根本無法收迴。


    我抬頭看看手上著力的細枝,猛地一使勁,想要靠手臂配合腰部的彈力讓自己重新迴到原先的枝椏上,但是頭上的細枝根本無法支撐我這一時的發力,哢嚓一聲就斷了,我還沒想好怎麽辦,就一個倒栽蔥往下麵掉去僅僅掉下一小段距離,我的腿搭到了一根枝椏,感覺整個人被翻轉過來,掉落的速度稍微減緩了一點。我慌亂地想要抓住那根枝椏,但下落的速度還是太快,一時沒有抓緊,仍然從那根枝椏上滑了下去這下子,我以為我完了,閉上眼睛下意識地開始大喊,卻忽然感覺到衣服領子一緊,有什麽東西勾住了那裏,一秒後,我睜開眼睛,扭著脖子朝上看了看,才發現,勾住我衣服領子的是兩隻手,淩誌傑的臉就在那兩隻手後頭。他緊緊咬著牙齒,從牙fèng裏擠出四個字:“把手給我!”


    我使勁全身的力氣,抬起右手,伸了上去那時候的淩誌傑將我從死亡邊緣拉了迴來,而現在的淩誌傑則把我推進了死亡的深淵。他的手不再壓著我的頭顱,而是拽住了我的兩隻手臂,往前拖了一把,讓我整個人順勢滑進了那個坑洞。


    第十二章 裂


    水四周圍全是水恍惚間,我有了一些力氣,開始揮動手臂,揮了幾下之後,耳旁嘩啦一聲,感覺到自己再次鑽出了水麵,一束手電筒的光線正從邊上照過來。我一下子沒明白這突兀的手電筒光是怎麽出現的,卻聽到一個熟悉而焦躁的聲音問道:“阿寧!怎麽樣了?昕潔呢?”淩誌傑抓住了我的一隻胳膊,一邊將我往坑洞外麵拖一邊急切地詢問著。一時間,我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躺在冰冷的地上,感覺從一次死亡跳入了另一次死亡。


    我腦海裏同時盤旋著無數個巨大的問號:怎麽會這樣?淩誌傑剛才還在打我,而且似乎已經把我弄死了,我為什麽會活了過來?他又為什麽會前後判若兩人?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就像那晚我看到好幾個昕潔時一樣我使勁錘了錘自己的腦袋,想確認自己究竟是不是死了,或者出現了非常嚴重的幻覺。“阿寧,你的衣服呢?” 淩誌傑的話瞬間將我拉迴了現實,我才意識到自己光著身子,全身冰冷。


    “你怎麽迴事?身上到處都是傷?”淩誌傑繼續問道。我借著手電筒的光線低頭看看,那些醒目的紅腫和血汙還在,越來越劇烈的痛感提醒著我剛剛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覺。但是,如果不是自己的幻覺,眼前的情景又該怎麽解釋?兩個淩誌傑?兩個不同的淩誌傑?先前打我那個是真的,還是眼前這個是真的?我抬起眼睛想要仔細地看看眼前的“淩誌傑”,但是手電筒在他手上,我看不到他表情。他則用那支手電筒在我身上臉上反覆來迴地照著,然後一個勁地詢問我的傷痕以及水下麵的狀況,聽他的語氣似乎比我更吃驚,更想知道究竟怎麽迴事。等我緩過氣後,張了張嘴,想要發出聲音,但喉嚨上仍然有劇烈的疼痛,還是說不了話,於是朝淩誌傑指指自己的脖子,做了個不能說話的手勢。


    這下,淩誌傑的動作顯得更為吃驚,整張臉俯視下來,幾乎貼到了我的麵門,伸出兩個手指,在我眼皮上翻看了一會兒,然後又看看喉嚨,說了一句:“你在水下麵被人打了?有人掐你脖子?”


    我點點頭。


    “不可能你潛下去才多長時間,怎麽可能有人把你打成這樣?而且這個坑洞就這麽點大,我看你潛下去也不深,能容得下兩個人都是問題,你這身傷到底哪來的?你真的話都說不了?”


    我注意到他說的潛下去的時間問題,於是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指了指他那隻手錶,又做了個手勢,問他我潛下去究竟多少時間。“潛下去多久,你自己不知道?最多四十秒!”聽到淩誌傑報出的這個時間,我腦袋裏嗡地一聲,覺得越來越無法理解,因為如果這個時間是對的話,那麽我先前被那個“淩誌傑”毆打的那段時間就憑空消失了,就像不曾發生過一樣,但問題是毆打事件發生的結果仍然作用在我身上!這到底怎麽迴事?這不得不讓我想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時空扭曲。在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裏麵,時間是可以膨脹和收縮的,而空間也會發生扭曲,形成翹曲空間。(強烈建議讀者在看下麵內容之前先查查“相對論”和“翹曲空間”的相關資料,以便於更好地理解。)那麽王飛帶我們進來找到的這些怪異坑洞,並不是簡單的坑洞,而是某種足以造成時空扭曲的裝置?我跳入了坑洞,潛了四十秒之後,浮出水麵,就已經進入了另一個時空?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當我浮出水麵的時候,四周一片黑暗,無論怎麽喊叫都沒有任何人迴應的情況而在原先的時空裏,淩誌傑看我潛下去的時間太久,以為我出事了,然後迴頭想找王飛問到底怎麽迴事,結果發現王飛跑了。他終於明白這一切都是王飛的陷阱,是王飛將我們引到這裏,通過這個坑洞把我害了,於是他也潛入了那個坑洞想要救我,但是他潛下去後根本沒找到我,也沒找到其他任何發現,憋氣到了極限之後,他浮出水麵(穿入了和那時的我同一個時空,但是他自己不知道已經穿越時空),沒想到抓住了一隻腳。


    淩誌傑絕對無法想到這隻腳會是我的(因為坑洞就那麽點大,他沒有看到我從坑洞裏浮出來過),斷定了是王飛的(認為王飛在這段時間裏很可能已經將手銬和腳鐐統統解掉了,迴過頭來繼續加害他),於是淩誌傑暴怒,起來抓住“王飛”(也就是我)就開始狂毆,一邊毆打一邊逼問“何寧”的下落,但“王飛”始終沒有說話,淩誌傑漸漸感到絕望,對“王飛”動了殺心再說我,在那個時空裏被淩誌傑當成王飛殺死,所以我出現了瀕死感覺、記憶閃迴等現象。就在我即將死去(或者說已經死去)的時候,再次被推入坑洞,恰好再一次穿過坑洞裏的時空裂隙,出現在現在所處的時空,並複活了。


    而現在所處的時空裏,淩誌傑還沒有開始找我,還沒有開始意識到我已經出事,他隻知道我潛下去四十秒後浮出水麵這件事,至於中間發生在我身上的那些事情是在另一個時空裏發生的,他根本無法想像,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看著我身上的奇怪傷痕,隻會感到疑惑和不解我又想到了那天昕潔消失時的詭異情形,如果是時空扭曲造成的,那麽也是可以解釋她那麽多次出現在門外,然後突然從飄窗上消失的情形這樣看來,如果是基於時空扭曲的可能的話,一切都可以順理成章的解釋了。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真的就是這裏的時空扭曲所造成的了?在防空洞裏的這些怪異坑洞真的就是那種能造成時空扭曲的裝置?而王飛真的就是在利用自己發現的這些裝置來殺人和逃逸?


    我現在所處的時空,是和淩誌傑一起從大門那邊衝到坑洞這邊,然後潛水下去浮上來,過了四十秒之後。那麽也就是說,在不久後,淩誌傑會發現我消失,然後他會尋找我,並可能和王飛、小宋接觸,發生狀況,再跳入坑洞穿梭到另一個時空,把我打死,我再又迴到這個時空,來思考時空扭曲的問題然後看著淩誌傑又開始疑惑我身上的傷痕問題這樣一直反覆下去似乎是個死循環?時空扭曲的概念是個死循環?


    想到這裏,我的思維有些混亂,因為一旦涉及到時空扭曲的概念,很多東西都很難說得通,非常矛盾,矛盾到無法用正常的邏輯來進行推理。


    而且,時空扭曲這種概念雖然說在理論上有實現的可能,但還是過於科幻化了,至少在我們人類現在所處的時代仍然顯得太遙遠。我不相信僅僅憑著這些怪異的坑洞,就能產生巨大的能量,以至於撕裂時空,形成時空轉換之類的情況。


    而且,就王飛的目的來說,他如果真找到了這樣足以產生時空扭曲的地方,又有什麽理由要帶我們過來呢?他殺了人,然後又從這裏跳入另一個時空不就得了?所有人都抓不到他,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秘密,這樣不是更完美?


    所以說,時空扭曲是個最不可能的可能,當其他所有一切的可能都排除之後,才迫不得已歸結到這個可能上。


    那麽,我是不是忽略了“其他可能”當中的某種可能?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無數的想法在腦子裏一遍遍過濾過去。旁邊的淩誌傑則又繼續檢查了一遍我的傷口,檢查完後,他沉默了,似乎他也無法相信出現在我身上的奇怪變化。


    不過隻沉默了一會兒,他就迴頭大喊了一聲“王飛”,沒有得到迴應。這下,他似乎瞬間意識到了什麽,緊接著大喊了一聲守在門外的小宋--小宋也沒有迴應!(因為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離大門不遠,頂多二十來米的樣子,淩誌傑的喊聲絕對可以讓門外的小宋聽到。)淩誌傑罵了一句狗娘養的,就騰地站起來朝大門那邊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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