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劉垣的話,衡堯更加肯定他嘴裏的那個“他”就是指遊戲世界的主人,那個一心成為天道掌管萬物規則的人。


    不過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聽劉垣的意思,安笛德城或者是遊靈群竟然能躲避“他”的感應?


    衡堯問劉垣,“為什麽這麽說?”


    “這個……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劉垣忍不住撓撓頭,在他看來衡堯是修仙世界的人,就算知道自己身處於一個遊戲世界,也沒辦法無障礙地交流。


    衡堯看出來他在遲疑什麽,於是說道,“你說就是,不明白的我會問你。”


    “行吧。”他想了想才說,“不過要解釋清楚,還是得從頭開始講。”


    “那邊走邊說,我還要做任務。”衡堯示意劉垣往靈淩花的方向走。


    “呃……好吧。”


    劉垣心想衡堯適應得還挺好,這時候都沒忘記做任務。


    兩人一齊朝著靈淩花的方向前進,衡堯一邊解決遊靈群,一邊聽劉垣的講述。


    於劉垣而言,一切的開始是在二十多年前,那時候他才大學畢業,學的是計算機,專業知識學得很好,正式投入工作中也算是有點成績。


    在屬於自己的休息時間裏,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看小說,其中最愛的則是修仙小說,主角經曆磨難一步步突破自我最終成仙的故事讓他感到非常向往。


    所以,當他第一次夢見月清界的時候,他一點都沒覺得奇怪,隻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直到每一天的夢境越來越長,越來越清晰,他才意識到不對勁。


    每一天的夢境都是一樣的,他像是加速體驗了另一個人的人生似的。


    那人的一生完全可以用天之驕子、快意瀟灑、扶搖直上來形容,具體是什麽經曆劉垣記不清了,但依然記得那份灑脫肆意的感覺,使得劉垣對修仙世界更為向往。


    按理說如此清晰漫長的夢境,他應該會分不清究竟哪一邊才是現實,可偏偏每一次醒來,他都能非常清楚地意識到,夢終究是夢,緊接著湧上來的便是巨大的失落和遺憾。


    一連十幾天做了同樣的夢過後,劉垣的遺憾幾乎達到頂峰,要是世界上真的有穿越一說,他真的渴望能穿越到夢中的月清界,過那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日子。


    恰在此時,“他”出現了。


    “他”沒有說過“他”究竟是誰,但劉垣隱隱知道,自己在夢中的經曆便是“他”的經曆。


    那天晚上,依舊是在夢裏,卻與以往的夢境大不相同,像是處於一個隻剩下黑暗的空間裏,劉垣還來不及感到恐慌,便聽見“他”的聲音響起。


    “你想要一個月清界那樣的世界嗎?”


    答案自然是想。


    等劉垣醒來,便發現身邊多了一枚令人移不開眼的彩色石頭,“他”稱它為命丹。


    接下來,通過“他”的指導,劉垣開始了全息遊戲《仙運》的開發。


    說是開發《仙運》,但他做的事情其實並不多,主要是因為夢裏那個人說過,他的命丹裏有著小世界,完全可以作為全息遊戲的基礎,容納無數人進入。


    隻不過裏麵缺了些場景,以及供人意識使用的“模型”。


    因此,劉垣要做的就是集結一些人進行場景的編寫以及人物模型的製作。


    他們編寫出來的數據做出的模型經過渲染過後堪稱精良,但做不到讓人身臨其境,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辦到的,數據與命丹相融之後,簡直真得不能再真。


    聽到這兒,衡堯不由得感歎那人真是天才。


    挖了月清界的酆都前往現代世界,麵對那樣一個新世界,很快便發現現代世界的互聯網以及計算機數據可以為他所用並且付諸行動。


    其實力魄力簡直令人驚歎。


    “總而言之,《仙運》就那樣一步步完成了,當時我真的既高興又期待。可後來內測的時候發生了一些和我預想中完全不同的事情,那些我精挑細選的玩家靈氣入體,暴斃而亡。”


    “看見他們死亡的模樣,像是一盆冷水澆在我的頭上……”劉垣的模樣說不出的落寞,沉默一瞬後才接著說道,“我想結束這一切,可在那時,那個人占用了我的身體。”


    “就像奪舍一樣,但我的意識卻清醒著,親眼看見他用我的身體和秦氏集團談判,將《仙運》改為《幻域》。”


    聽到這兒,衡堯動作一頓,不由得斜了劉垣一眼,心下警惕起來。


    雖然出現在遊戲裏的劉垣肯定隻有意識,但“他”能控製劉垣的身體,說不定劉垣的意識也被做了手腳……


    劉垣並未察覺衡堯的警惕,依舊在說著話,“自那之後我就知道這事情不是我想改變就能改變的,但真要就這樣放棄又有些不甘,於是我想辦法給自己做了個‘安全區’,你知道安全區是什麽意思吧?”


    “知道。”衡堯已經明白了劉垣的意思,“你是說,這裏就是你弄出來的安全區?”


    “對,這裏……安笛德城的遊靈群,就是人物模型的聚集地,所有的人物數據都會被送到這裏,《仙運》和《幻域》所有的npc都是通過這裏的人物模型誕生的,這裏可以說是遊戲世界的生之地。”


    “你也看到了,這裏雖然說是野怪群,但除了少量的經驗之外沒有任何獎勵,也沒有精英怪和boss,就是為了減少玩家的踏入。”


    “由於數據流量非常大,這裏是數據監控的重中之重,是我能控製得最穩妥的地方,也是受到他影響最小的地方。在這裏我設了好幾重防火牆……你就當是結界吧,算了,不重要,總之這裏的情況不會被他發現。”


    “你能肯定?”衡堯狐疑地詢問。


    “能!”劉垣斬釘截鐵地說道,“你可能沒辦法理解,但數據監控會告訴我一切,那人的命丹和數據相融的時候,他的存在也會以一種數據的形態展現出來。”


    “他對《幻域》的掌控和影響幾乎是全麵的,不過有兩個部分的數據受到他的影響最小,我就挑了這裏作為安全區,他的數據依然在,不過被屏蔽了。”


    “這樣嗎?”衡堯若有所思,並未放下警惕之心。


    就如同“他”並不完全了解現代世界的數據一樣,劉垣也不能完全了解“他”的實力。


    說不定在借用劉垣的身體時,“他”就已經知道了一切。


    雖然此地受到“他”的影響很小,劉垣也說“他”的數據被屏蔽了,但並不是完全脫離了掌控。


    不過她此刻更在意的是……


    “你說有兩個部分的數據受到他的影響最小,除了此地,還有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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