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告訴吧,雅望怎麽了?她在哪呢?在哪?”唐小天撫著舒媽的雙臂,通紅的雙眼裏有些晶晶亮亮的液體:“阿姨,你告訴我吧,雅望是我的妻子啊,她到底怎麽了?我求求你了,你告訴我吧。”


    “她……她已經不是你的未婚妻了。”舒媽轉過頭,不忍看唐小天難過的樣子,繼續說:“雅望她……嫁人了。”


    唐小天愣住了,半天迴不了神,就像是晴空裏忽然劈了一聲驚天雷,將他完全震到無法反應,他搖搖頭,後退一步,滿眼的震驚和不信,咬著牙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雅望是我的,一直是我的。”


    “她不會嫁給別人的。”


    “不會的。”


    “她愛我,我知道的。”


    唐小天一直說著,他的語音緩緩的顫抖著,可當他看到舒媽難過的眼神時,一直忍在眼眶裏的淚水,猛的掉出來幾滴。


    他有想過,他在火車上想過無數的可能,無數的不幸,他做好了心裏準備,不管她發生了什麽事,他都要她,不管她受到什麽傷害他都陪著她,他愛她,他離不開她。


    可他沒想過……沒想過是這種。


    他從來沒想過,她會成為別人的妻子。


    唐小天的喉結用力的滾動了一下,忽然激動的問:“阿姨!她一定是被逼的!誰在逼她!是誰!”


    舒媽抬手用手背抹了把眼淚,嘆了口氣,難過的說:“不管是被逼的還是自願的,嫁都嫁了。小天啊,你迴學校去吧,我的女兒我知道,她這孩子死心眼,她一定覺得她這輩子都沒臉見你。你也別去找她,你要去找她,她能死過去。你們,你們倆的事就算完了吧。”


    “完了?”唐小天輕聲重複舒媽的話,然後使勁搖頭:“不,不能完,永遠不能完。”


    唐小天說完,握著舒媽的手乞求道:“阿姨,你告訴我雅望發生了什麽事!你告訴我吧!我給你跪下了!”


    舒媽連忙扶住唐小天,不讓他跪,她嘆了口氣打開家們,轉頭對唐小天說:“進來吧,我告訴你……”


    這時,太陽已經升到了高空,陽光無私的照耀著每一個人,舒家客廳裏神色悲憤的唐小天,街角上疾步而行的夏木,以及,病房裏站在窗邊眺望遠方的舒雅望。


    曲蔚然著迷的看著陽光下的舒雅望,他覺得,他的雅望變美了,那種沉靜到絕望的美,真叫他連眼神都很難移開。


    他得到她了,將她從幸福的地方硬生生的拽到他身邊,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他對她會這麽執著。


    也許,是因為唐小天的愛情太美,他認為得到了舒雅望,就得到了美麗的愛情吧。


    “呂培剛。”曲蔚然看著舒雅望,輕聲叫著他的看護。


    “是的,曲先生。”呂培剛走過來問:“有什麽需要嗎?”


    曲蔚然笑:“收拾東西,幫我把出院手續辦了。”


    “曲先生,這不行,您的身體還需要做治療,現在不能出院。”


    曲蔚然堅持道:“不,我要出院。”


    呂培剛疑惑的問:“為什麽?”


    曲蔚然的視線一直沒離開舒雅望,他輕輕地笑答:“因為……搶了人家的寶物,當然要快點把藏起來啊。”


    舒雅望緩緩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他。


    曲蔚然眯著眼睛望著她笑。


    出院手續很快就辦好了,呂培剛迴到病房報告:“曲先生,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曲總說讓您等一會,他親自帶人來接您迴去。”


    曲蔚然躺在病床上禮貌的微笑:“麻煩你了。”


    “您客氣了。”呂培剛淡淡的迴答,點了下頭,退了下去。


    曲蔚然心情愉快的望著站在窗邊發呆的舒雅望,感嘆的說:“嘖,真想見見唐小天吶。”


    舒雅望眼閃了一下,沒理他。


    曲蔚然歪著頭,眼神陰沉,麵色邪惡:“好想看看他痛哭流涕的樣子。”


    舒雅望轉身,冷冷的注視著他:“他才不會哭!”


    “不會哭麽?嗬嗬?”曲蔚然一幅不相信的樣子,繼續道:“啊,還有那個孩子,叫什麽來著?夏木!”


    曲蔚然俊雅的臉上出現了強烈的怨毒,陰沉的可怕。


    舒雅望連忙上前一步:“你不可以動他!我們可是有協議的。”


    曲蔚然笑:“雅望啊,你要相信,即使我什麽都不做,也能讓他生不如死。”


    舒雅望冷哼一聲,轉過身去冷冷的道:“你等著。我也會讓你生不如死。”石橋收集製作


    這時的舒雅望,眼裏隻有仇恨,她隻是一心想將曲蔚然拖下痛苦黑暗的地獄,卻忘記了,這惡魔,本來就在地獄最深的地方!


    曲父派來的人很快就到了,他們將醫院的醫療設備全部搬上車,曲父特地租了醫院的醫療救護車送曲蔚然迴去。


    曲蔚然被放在擔架車上,呂培剛在後麵推著車,曲父陪在旁邊,舒雅望跟在後麵走著,擔架車先進入電梯,舒雅望也走了進去,當電梯門關上的時候,舒雅望失神的眼睛忽然一愣,猛的抬頭看著電梯外麵,可她還沒來得及確認電梯外麵那熟悉的身影到底是不是他的時候,電梯門又很快的合上。


    電梯緩緩下降著,舒雅望的心碰碰直跳,是他麽?啊,怎麽會!舒雅望輕輕拽緊雙手,抿抿嘴唇,搖搖頭,否定道,不會是他的。


    叮的一聲,電梯門又打開了,舒雅望第一個走了出去,醫院大門口停著一輛救護車,救護車旁邊站的三個男人一見曲父和呂培剛推著曲蔚然出來慌忙迎了上去,幫他們將曲蔚然抬上救護車,呂培剛將救護車上的安全帶給曲蔚然繫上,然後將點滴,氧氣罩,全給他戴上,確保沒問題後,對著曲父點頭:“可以開車了。”


    曲父坐在擔架對麵的位置,舒雅望默然的坐在他旁邊,門外的男人抬起手來,大力的將救護車的後門關上,舒雅望抬眼看去,這是一個很快的動作,可在她眼裏,就像是慢鏡頭一樣,那男人握著門把,緩緩的,緩緩的,將門關係,隨著“碰”的一聲響,所有的陽光都被關在外麵,舒雅望轉過頭去,輕輕的閉上眼睛,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了,為什麽,還是這麽不甘心!


    閉著眼睛的舒雅望沒能注意到曲蔚然緊緊盯著她的眼神。


    關門的男人走向副駕駛座,駕駛座的門被打開,啪的又關上,引擎發動的聲音,曲蔚然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愉快的像是勝利了一樣的微笑。


    就在這時,救護車的後麵忽然被拉開!刺眼的陽光“嘩”的she進來,舒雅望轉頭看去,亮到恍惚的陽光下,一個人影衝進來,右手被緊緊拉住!


    “跟我走!”他的聲音很喘,像是用力的跑了很久一樣。


    舒雅望終於看清他的臉,他還是那麽的漂亮精緻,像是漫畫裏走出的美少年:“夏木?”


    舒雅望有些呆呆的叫他。


    “走!”夏木又扯了她一把!


    舒雅望搖搖頭:“不行,夏木,我不能……”


    “閉嘴!跟我走就是了!”夏木這句話是吼出來的!對著舒雅望的耳朵吼的!舒雅望被吼的一愣,詫異的看他,他居然吼她?


    夏木又猛的一拉,想將舒雅望拉走,可曲父卻站起來,一把拉住夏木的胳膊:“你個臭小子!還敢出現在我們麵前?老子今天也要廢了你!”


    夏木冷冷的瞪他一眼:“滾開!”


    曲父怒急了,抬起手就想打他,可夏木比他更快一步,左手不知從什麽地方摸出一把手槍,指著曲父的腦袋說:“滾!”


    曲父嚇放開抓住他的手,退後兩步動也不敢動,對於這個有前科的孩子,他可沒膽子激怒他。


    夏木抓著舒雅望的手一點也沒有鬆開,拉著舒雅望麵對著他們一步一步的後退,


    曲蔚然奮力的抬起頭,攤在床上大憤怒的吼:“夏木,你敢帶走她,我就讓你坐一輩子牢!一輩子!”


    夏木停下腳步,放開舒雅望的手,走過去,望著他的眼睛說:“我寧願坐一輩子牢,也不會讓你再碰她已跟頭發,我隻恨,當時怎麽沒有打死你。現在補你一槍也來得及,反正都是坐一輩子!”


    夏木的眼神本來就很陰冷,說這話的時候又帶著十足的恨意,在場的人沒人懷疑他的話,當他手裏的槍遞上曲蔚然的腦袋,曲蔚然眼裏有藏不住的恐慌,曲父嚇的大叫:“不能啊!不能!”


    “夏木,住手。”舒雅望連忙從後麵跑過來抓住他的手央求道:“我們走吧,快走吧。”


    夏木冷冷的嗤了一聲,眼裏的暴虐收斂了一些,抬腳將曲蔚然的營養液和唿吸器全部踢翻,然後拉著舒雅望就走。


    曲蔚然在他身後叫囂著:“夏木!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唿——唿——不會放過你的!唿——唿——”


    “曲先生,曲先生,別激動,深唿吸,深唿吸!”


    舒雅望轉頭望著那一片的混亂,看著曲父鐵青的臉,和曲蔚然那狼狽的樣子,她忽然很想笑!


    結果她也真笑了。


    夏木攔下一輛計程車,將舒雅望塞了進去,自己也坐了進去,關上車門,報了要去的地方,轉頭很蔑視的瞟了眼救護車裏的那些人。


    車子開了一會,舒雅望看著夏木手裏的槍,很是擔心的說:“夏木啊,你……你又從哪裏弄來的槍啊?”


    上一把,是夏木父親的遺物,母親自殺後,槍就落在夏木手裏,他沒告訴任何人,隻是將槍藏了起來。


    後來舒雅望一直想,夏木小時候總是把槍帶著身邊,是不是因為帶著槍,讓他有安全的感覺呢?


    舒雅望舔舔嘴唇道:“夏木,把槍給我好不好?我看到你拿槍就怕怕的。”


    夏木轉頭望著她,搖搖手裏的槍問:“你說這把?”


    舒雅望使勁點點頭,捧著雙手對著他。


    夏木抿抿唇角,像是在忍耐什麽,忍了好一會,還是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呃?”舒雅望睜大眼睛看著他,他笑了?他真的笑了?雖然隻是一下下,可是,夏木真的笑了?真漂亮……


    少年的笑容帶著得意與張揚,不似以前的冷漠於壓抑,夏木用像小孩子惡作劇得逞的笑容望著舒雅望說:“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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