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瑄趁著她還有一口氣在,便繼續在她耳邊說道:“這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你以為你和蘇家所做的事情,先帝都沒有看在眼中嗎?你以為所做的那些都能夠得到原諒嗎?這些事情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罷了,先帝肯定是不能讓你誕下子嗣的,這樣會危及到皇族,所以文佳太後你想像一下這其中的因果關係,就算我不說的一清二楚,你也應該明白才對。”


    “先帝居然如此對我。”文佳猛咳幾口血,她突然大笑幾聲,麵容也變得可怖起來,她的視線緊緊盯著寧瑄說道:“寧瑄,我詛咒你,你會被喜歡的,珍視的人視為塵埃,直到一無所有,哀家知道你對那個叫做柳青寰的女子有心,隻是可惜人家的心中好像並沒有你的存在。”


    因為被毒藥燒壞了嗓子,此時她的聲音宛如鬼魅,幽幽的怪音讓人毛骨悚然,不過她想在自己臨死之前,讓這個對待自己殘酷的人感到害怕,這樣自己才會稍微死的安心一些。


    “你這瘋婦休得胡言亂語,我看你這會兒已經瘋了頭,這樣的話對於我來說並不算什麽,柳青寰和我是定過親的人,不管以後變成怎樣,她都是屬於我的人。”寧瑄冷冷看了她一眼,他想一個妖婦的話如何能信,這會兒文佳太後已經快要死去,所以一個瀕臨死亡的人,這番胡話是更不能被相信的。


    隻見文佳太後唿吸越來越困難,她倒在在地上,感覺胸口就要燃燒,她想起入宮之初,曾經對她好過幾分的先帝,因為蕭見若雨的出現,收迴了所有的溫情。等待她的是長久的寂寞和孤獨,沒有子嗣的她在後宮如履薄冰,還好她有個龐大的家族,從此以後她隻能追求權力,隻有這個才能讓她活下去,她不甘心的喃喃道:“我的青春美貌,我的愛情都葬送在這裏,可是到頭來皆是一場空。”


    言畢,她闔上雙眸再也沒有睜開,因痛苦扣住牆壁手也僵直在那裏,所有的一切對於她來說算是結束了,不過對於其他的人來說,這也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窗外依然靜悄無聲,寧瑄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見她已經徹底斷氣,他這才稍微鬆了口氣,語氣淡漠的說道:“我終於幫大家報仇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對得起陛下的事情。”


    他緩緩關上大殿的門,獨自漫步在廊亭中,筆直的背影如同般鬆柏挺然,他的眼神少了一份遺憾,多了一份堅定,不管未來到底是怎樣的,他都會守著陛下繼續走下去,也隻有陛下才是他值得付出的人,走到今天這步,手上不沾染一點鮮血是不可能的事情,隻不過柳青寰一定不希望看見現在這樣的他。


    寧瑄對宮中的宮人說道:“就在剛才的時候,文佳太後已經暴斃了,你們好好把她的屍骸給收斂起來,記住一定要厚葬,不管怎樣她的身份始終是這個國家的太後,所以一定要厚葬她。”


    他覺得自己做到的隻有這些了,好歹在最後的時候讓她厚葬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他不管文佳太後說出了怎樣荒誕或者詛咒的話語,他都必須得做到這一點。


    宮中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後,寧瑄迴到了侯府之中,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這一天格外的疲憊,也許是因為文佳太後的這件事情,讓他覺得有些唏噓不已。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柳青寰就站在他的書房門口,仿佛在等著他迴府,寧瑄略為尷尬的輕咳一聲說道:“青寰,我迴來了。”


    “迴來了嗎?柳青寰也稍微迴過神來,她見寧瑄的臉色中帶著一絲倦意,不過卻見他的眼眸中有一絲戾氣正在慢慢散去,她覺得就在剛才一定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他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寧瑄本想要握住她的手,但是想過自己用這雙手接觸過文佳太後,於是立刻抽迴來,接著才對柳青寰說道:“我今天有些乏了,所以想稍微休息一會兒,如果有什麽怠慢的地方,我希望你能夠見諒。”


    “嗯。”柳青寰稍稍點了點頭。


    第六十八章 依依不捨


    這一天對於寧瑄來說的確是一種折磨,但是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去選擇,關於文佳太後的這件事情,他覺得還是由自己親自去動手比較好,不過處理這個人,他卻覺得髒了自己的手,於是迴到侯府之後他沐浴了好幾次。


    關於寧瑄細微的變化都被柳青寰看在眼中,從以前聽到他和陸翊菲的對話,她就知道寧瑄是要對付文佳太後的,本來身處於這皇權的中心地段,所以有一些爭奪也是屬於常理之中的事情,不過她覺得自己仍然不屬於這裏的一切,而且這些你爭我奪的事情,她想離開的越遠越好,甚至於再也不會參與進來。


    她知道隨著這些事情的結束,也漸漸的到了她改離開的時候,本來就是要從侯府離去的,她不可能在青國待上一輩子,但是寧瑄是屬於青國的,至少目前在她看來,他是完完整整屬於這裏的人,他與她之間到底是不一樣的存在。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當她與寧瑄相遇的時候,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她看著滿桌豐盛的晚宴,卻沒有一丁點的胃口,她夾起一塊素菜,張了張嘴對他說:“寧瑄,你知道我也應該迴函穀去了,我在這裏待了這麽長的時間,如今得到了我想要的香料,隻要迴到函穀把它製作出來即可,現在青國的局勢也變得穩定下來了,我想我真的該離開了。”


    忽然間,寧瑄覺得自己緊張起來,他一向害怕聽到這件事情,特別是現在這個時候,柳青寰對他提起這件事情仿佛會要了他的命一般。


    他的臉色變得一片慘白,隻要是一想到她即將要離開侯府,離開青國,他就覺得唿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多麽想開口告訴柳青寰,讓她再緩一緩離開,甚至是讓她嫁給自己,但是他知道卻不能這樣說出來,否則按照柳青寰的性格,他可能再也不能挽留住她了,隻要一想到這些,他就止不住的心塞,然而事情好像沒有特別的解決辦法,隻有這樣繼續下去,似乎才是正確的選擇。


    “你的確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我也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我曾經說過要送你離開京都的,這句話我肯定說到辦到,而且絕對不會反悔。”寧瑄的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他知道自己能鎮定的處理政務,不過再麵對她的時候,他就變成了另外一幅模樣,甚至於不想在她麵前提出太多的事情和要求。


    “我隻能說麻煩你了,在侯府的這段時間,給你添了許多麻煩。”柳青寰的語氣變得客氣起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些話才好,因為她能從寧瑄的眼神裏麵看出深深的失望來,她害怕自己的話說的太重,到時候對於寧瑄來說倒是一種傷害,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實在是太難熬了。


    既然到了要送她離開的時候,寧瑄也不含糊,他的笑容帶著一絲傷感之意,建議性的說道:“不如在走之前請陛下來府中一敘?”


    “不必了,陛下政務繁忙,現在又處於青國關鍵之際,我又怎麽好意思一再的勞煩陛下。”柳青寰立刻拒絕了他的好意,因為她知道如果陸翊菲前來,一定又要說一些挽留的話語,到時候隻會讓氣氛變得更加難堪,就算是離開也不會離開的那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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